第109章 我

  陸之昂頓了頓，繼續道：「這或許是地球的一場大劫。」


  楚塵點頭，道：「或許吧。」


  陸之昂道：「很多年以後，經歷過一個輪迴再生的智慧生命，當他們的文明足夠發達，了解到這段歷史，我們或許跟寒武紀生命大爆發一樣，將成為他們的歷史懸案。生命的輪迴與疊加，會將大氧化事件、寒武紀生命大爆發全都抹去，但會留下更靠後的，也就是我們。我們從猿人進化到人類，再到現在，也不過一千多萬年……」


  陸之昂走到楚塵身邊，望向窗外，微微一笑，感慨道：「寒武紀時代，絕大多數生物從出現到成型，也是一千多萬年，這就被我們稱之為生命大爆發了。我們人類從猿人到擁有現在的智慧，也不過是一千多萬年。在我看來，我們這個生命大爆發與寒武紀相比，同樣不遜色。只要我們人類在這場劫難中覆滅，可以肯定，數十億，甚至是百億年以後，我們將成為再出現的智慧生命體的不解之謎。」


  「也就是說，我們正在經歷一個偉大的時代，你我，就是歷史。」他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楚塵差點兒沒被噎個半死，聽他這麼一說，胸腔間竟生出一種豪邁洒脫，笑道：「但說不定也是一個機遇，如果我們能度過，整個人類的文明就將提升一個等級。」


  陸之昂一笑，接著道：「那就是另外一個發展方向，我們會變成現在臆想中存在的外星人，文明高度發展，說不定能衝出銀河系，找到更等低級的文明，讓他們感受到被地球人所支配的恐懼。」


  兩人相視一笑，雖然是說笑，但卻也點出了紅霧的本質。雖然不能理解，但未必便是異常，就如26億年前突然出現的自由氧，如5億年前突然爆發的寒武紀。


  楚塵想了想，說道：「其實還有兩件事。」


  「什麼事？」陸之昂轉過頭，「不就是墨家的問題嘛，既然紅霧都降臨在這個世界上了，那墨家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早晚要處理。」


  楚塵卻搖了搖頭。


  陸之昂皺眉道：「什麼意思？」


  楚塵道：「剛陶潛給我的電話，說了幾件事，其中一件是，就這兩天，上邊準備來一場全國直播的表演。」


  「表演？」


  「嗯。」楚塵點了點頭，「就是選擇一個地方，放出一些怪物，然後讓進化者，不，現在應該說是獵人了。讓五轉以上的獵人出馬，直接搞定。再順勢推出狩獵者協會。其他的，諸如獵人等級、災難等級，都會一一公布。上邊早就料到會有今天，功課做的很足。陶潛的郵件應該已經來了，你也看看。」


  說罷，兩人走到辦公桌前，打開電腦，再進入副社長專線郵箱，打開郵件，紅霧降臨事件被稱為「災變紀元」，然後是頒布的一系列命令。


  獵人等級從實習獵人，到三轉、四轉，一直到八轉。


  至於災難等級，則被劃分為七個等級，分別是人、狼、虎、象、鬼、龍、神，每一級對應一個轉級的獵人，具體情況分別如下：

  人級：存在危險因素——三轉。


  狼級：造成個體傷亡——四轉。


  虎級：造成大範圍傷亡——五轉。


  象級：造成地級市毀滅——六轉。


  鬼級：造成一省毀滅——七轉。


  龍級：造成國家毀滅——八轉。


  神級：造成人類滅亡。


  陸之昂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哈的一笑，咋舌道：「這太搞笑了吧？」


  「太搞笑？我也這麼覺得。」楚塵聳了聳肩，跟著說道，「但如果你知道，從今天開始，上邊已經著手更改從小學到大學，乃至於研究生的課程，你就知道這不是搞笑了。」


  「哈……上邊不是打算將這些東西全都塞進去吧？」


  楚塵點了點頭，道：「所有課程，英語全刪，生物比重被提到了最高，歷史、語文比例下降，物理、化學好些。大學研究，生物也是重中之重，尤其是大氧氣時間以及寒武紀生命大爆發，這兩個時間點是重中之重。恭喜，你先前猜對了。」


  「少來，就算我不說，你也猜到了。」陸之昂一笑。


  楚塵沒有反駁，他的確想到了。


  陸之昂眉頭皺了起來，道：「這些世家宗門，上邊的意思是安撫政策？」


  「為了不引起社會動蕩，就算所有東西都擺在了明面上，上邊還是不想立即動手，能招安當然最好。所以我說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是對墨家動手，必須儘快。」


  「你什麼意思？」


  楚塵笑了笑，道：「這些世家宗門，這些年平白無故佔了國家這麼多資源，禍害的人不知多少。上邊當然有自己的考慮，為了整個社會體系正常平穩地運轉，也能接受那一部分損失，但我想了想，我不能接受。難道就因為他們強大，現在則是還有利用價值，就招安。道理不是這麼算的。」


  陸之昂略顯驚詫地看著楚塵，神色越來越肅穆。


  「怎麼了？搞得跟你今天才認識我一樣。」楚塵微笑道。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的確是今天才認識你。」陸之昂輕輕嘆了一口氣，續道，「老楚，我發現我錯了。」


  「嗯？」


  「老實說，我從來認為你是陰毒過分的人，你不會意外把？」


  「本來就是吧。」楚塵毫不在意。


  陸之昂搖了搖頭，「你不是啊。先前你表現出來的種種，全都是，但這只是表象。你準備對趙普派系的人動手，我覺得沒必要，想給他們一個機會，但在昨晚，他們全變成了梁乾的刀，要不是你，我就死在他們手上了。所以，只要我不想死，那天就該同意你的做法，直接將這批人斬草除根。我們說是社團，實際上是政治。我有些婦人之仁了。政治鬥爭，從來都是你死我活。所以，昨晚上的一切，全都是我自找的。我不僅看錯了無能，也看錯了你。」


  楚塵聳了聳肩，忽然道：「沒你說得那麼偉大，你這麼說搞得我很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什麼？」


  「不好意思裝英雄啊。」楚塵笑著搖搖頭，隨口道，「如果我告訴你，滅掉墨家並不是因為他們以前幹了什麼，單純是因為他們惹到了我，又或者是我想從墨家那兒得到什麼，你就不會這麼認為了。」


  他的確有私心，那便是聖器！


  豈料，陸之昂卻搖了搖頭，堅定道：「不是這樣的。既然這是政治，那就應該按政治的規矩來。政治，從來都只講利益，不講對錯。只看結果，不看過程。民眾也從來只看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