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碾壓

  喧囂聲全都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擂台上的兩人，15級對16級，從級別上來說，旗鼓相當，但徐虎是兩年的老人了，能在魔神樂園活兩年，就算是一隻狗都不簡單。


  因此當他提出楚塵硬抗三分鐘時，沒有人覺得他在說大話，並非所有人生來都是王者，更多的，還是沒有成長起來就半路夭折的天才。


  楚塵是天才，這是毋庸置疑的，但能否成長為王者，誰也不知。他們只知道天才半路夭折的幾率，很大，非常大。


  陳平神色不變。


  趙普眉頭輕輕皺起，「老虎，下手別太重，點到為止。」


  徐虎點了點頭。


  「可以開始了嗎？」楚塵問道。


  「你先出手。」徐虎點了點頭。


  鏗！

  楚塵掌心一翻，黑劍已刺了出去，身形如影似魅，化作了一抹殘影。


  快！

  超乎尋常的快、純粹的快。


  徐虎面色一變，心中驚震，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覺眉心一涼，這一劍沒有任何繁複的花招，直來直去，似乎要將一切化為這一刺。


  看台之下，眾人錯愕難當，有的張大了嘴巴，有的瞪大了眼睛。


  「劍客！」


  趙普瞳仁驀地一縮，呼吸一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腦中只浮現這兩個字，就是俠義小說里的劍客，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劍客！


  徐虎沒有後退，手中捏了個劍訣，運轉元力，付諸於分水刺。


  元力，與內氣相似，卻又有大不相同，乃是生命力、體力、精神力融匯貫通的具現化，只是一個名稱而已，阿貓阿狗，不管叫什麼都無所謂。


  滋滋！


  藍色電流出現，分水刺三叉正中劍尖迸射出一道電流，朝面前虛影激射而去。


  鐺！！


  只聽一聲脆響，殘影一轉，仍是無與倫比的快，再度刺向徐虎脖頸。徐虎催動元力，再度激射出一抹電流，火花四濺。


  旋轉！


  旋轉！


  旋轉！！

  眾人眼中，只能看到那一抹殘影，圍繞在徐虎周遭，劍影閃爍，不停刺出。徐虎這時早已看不清楚，他完全是憑藉無數生死一線，對危險的感知反擊。


  鐺鐺鐺！

  聲響此起彼伏，那一抹殘影，縱然是陳平、趙普這一級別，也未必能完全看清。時間才過了四十七秒，誰也不知道楚塵到底刺出了多少劍。


  徐虎大口喘氣，豆大的汗滴流了下來，形成了一道又一道汗漬，流了下來。


  元力是以消耗生命力、體力、精神力為代價的，原本按照他的打算，是跟楚塵這般純劍招攻擊的，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楚塵速度竟然能快到這般，根本沒給他任何反應時機。


  迄今為止，他都在防禦，根本沒有還擊的機會，不能再這樣，再被他牽著鼻子走，必敗無疑！


  徐虎一咬牙，運轉元力，施諸於外，嘭的一下，藍色電流飈散而出，籠罩他方圓一米，暫時擊退了楚塵，咬牙喝了一聲，分水刺三叉合一，飈射出一股藍色電流，足有手臂般粗大，攻擊範圍在三米以內。


  足夠了。


  剎那間，所有人的心弦都緊繃起來，他們都知道，已經到了分勝負的時間。


  「來得好！」


  出乎意料的是，楚塵非但沒有閃避，反而迎面直上，他手腕一抖，劍體發出一陣尖銳的震顫，極為寫意一劃。


  嘭！

  一個直徑一米的紅圓出現，空氣被禁錮在圓內，波光粼粼，形成了一面無形防禦氣牆，藍色電流擊中紅圓，爆發出轟的一聲巨響，氣波朝四下飈散。


  什麼？！


  徐虎瞳仁驀地一縮，失聲驚呼道：「你居然修鍊出了『勢』？！」


  驚呼聲中，他雙腿一軟，先前元力完全耗費盡他的精力，突見楚塵動用出『勢』，心理防線徹底被擊潰，直接癱坐下去。


  「你輸了。」一柄泛著寒光的劍尖，抵在了他的咽喉。


  徐虎不能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喉嚨蠕動了下，咽下一口口水。


  四下，寂然無聲。


  楚塵轉過臉，嘴角沁出一絲冷意，似有若無地瞟了趙凱一眼，威脅的意味，不言自明。


  趙凱猛地打了一個寒顫，一絲深入骨髓的涼意襲了上來。


  殺了他！

  殺了他！

  必須要殺了他！縈繞在他心頭的，便只剩下這個瘋狂的念頭。


  ※※※


  眾人散去，再無人質疑楚塵進入理事會的資格。


  辦公室。


  「所謂的元力，就是俗世中說的精氣神。對我們進化者來說，因為生命力、體力、精神力被定義，代表的自然就是三者合而為一的具現化。威力剛才你也看到了，有利就有弊，一旦動用次數過多，元力耗盡，將無任何還手之力。優點是威力大，缺點是持續時間短，剛才徐虎真正只堅持了三十秒而已。」陳平坐在柔軟的沙發，身子向下凹陷，略顯圓潤的肚皮露了出來。


  楚塵坐在他對面，中間是一張長方紅木桌，紅木桌上擺著兩個精緻的青瓷茶杯，裊裊煙氣浮騰，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茶香。


  「這麼說，元力跟武俠小說中的真氣、內功相似？」楚塵問道。


  「可以這麼說吧，不過又大不相同……」陳平輕輕品了一口茶，慢慢道，「真氣、內功，名字不同，本質一樣，但我們更傾向於稱呼為『內氣』。進化者沒出現前，歷史上曾有無數武學宗師，養氣自生，在體內形成小周天，藏於丹田處，不過隨著時代的發展，內氣功法幾近消失，也就一些世家宗門還在練，但沒人練成器。國術將內氣分為明勁、暗勁、化勁、罡勁四級，罡勁就是真正的內氣，又被稱為丹勁、真勁，現在一些真正的國術宗師，最高也只能練到暗勁。我們常說三轉是進化者與普通人的分水嶺，但沒將這些國術宗師包含在內。」


  楚塵點了點頭，明白了。


  打個比喻，內氣只需要練，成功了就是自身的，但元力卻是以暫時犧牲戰鬥力為代價，瞬間迸發的破壞力，用完就沒了，即便是普通人，在某些極其特殊的情況下，也能迸發這樣的能力。比如某個母親為了救被壓在車下的孩子，徒手舉起半輛轎車，這樣的新聞，屢見不鮮，已經不算稀奇。


  陳平擺了擺手，說道：「其實根本不需要考慮內氣，現在有了魔神樂園，異能、血統都能兌換，那些異能全都是可持續開發的，只要挑一種，練到極致就可以了。分水刺就是徐虎掌握的異能。」


  稍稍一頓，陳平端著茶杯，在瀰漫的白氣中，感慨萬千道：「倒是你，可真是一顆好苗子，沒想到居然練出了『勢』，當真了不得。這可不是誰都能辦到的……」


  楚塵笑了下，道：「陳老見笑了，我也是被逼的，沒辦法。」


  陳平點了點頭，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趙普也是一顆好苗子，壞就壞在他太縱容趙凱了，搞得社內分工不均，雞犬不寧。趙凱那個人，氣量狹小，睚眥必報，你要小心了。他不算什麼，要留神的是趙普，我們這位副社長，極為護短，只要涉及趙凱，就算你有理也會變成無理。行了，回去休息吧。」


  「那陳老你休息，我先回去了。」


  楚塵微微一怔，起身離開。


  本以為陳平單獨找他談話，是要拉攏他對付趙普，可沒想到，對方提都沒提，是老奸巨猾，殺手鐧未出，還是真的愛護後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