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算計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進來，「大哥，不跟你說了不要亂來，你怎麼就是不聽啊？」


  陸之昂帶著兩個人走了進來。


  趙凱瞧見陸之昂，氣得臉色發白，「陸之昂，怎麼只有你？我不跟你說了，點子扎手，讓陳平親自過來？！」


  陸之昂臉色立即沉了下去，「趙凱，咱們橙天集團的社長是陳平，不是趙普，嘴上給我放乾淨點，別以為有趙普在，你就能目無尊卑，以下犯上！」


  趙凱哼了聲，沒再說。


  他也是氣急敗壞才犯了糊塗，要在平時，就算絕大多數社員都效忠趙普，他也不敢這麼對陳平，有個好出身當然不錯，但也沒有不錯到無視實力上的巨大差距，尤其還在魔神樂園。等趙普做完任務，多半還要帶他去跟陳平道歉。


  他不敢對陳平怎麼樣，楚塵就不一樣了，陰沉道：「小子，你死定了！」


  「行了，你少說話。」陸之昂厭惡的道，擺了擺手，冷聲說，「其他人都散了，這裡交給政府處理，出去了不要亂說話，否則後果自負。」


  林瑩那些同學，還有曹烈的屬下，能走的，第一時間慌亂逃走，只剩下曹烈、李朗、齊珍珍。


  「他們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欠管教而已。剩下的事，交給你處理。」


  陸之昂點了點頭。


  「他是誰？」楚塵問道。


  陸之昂無奈聳了聳肩，「你都猜到了，還問？還能是誰，當然是那個揚言要給你好看的趙二公子，咱們社三組組長。」


  「趙普什麼性格？」


  「很護短，所以這次你麻煩大了。」陸之昂無奈，搖頭道，「你小子，今晚跟你說的全白說了，你自求多福吧。」


  趙凱臉色陰沉，咬牙道：「怕了吧？臭小子，你還太嫩了點，你、你想幹什麼？」


  楚塵已經走到趙凱面前，蹲了下去，神色古井不波，既沒有懼怕，也沒有憤怒，以一種再平靜不過的語氣問道：「有幾件事我沒弄明白，所以想請教請教。」


  「第一，你本來都打算找我的茬，現在又結下了梁子，並且你肯定沒打算放過我，趙普也一樣。是不是？」


  「第二，你不是我的對手，現在更沒有還手之力，對不對？」


  「第三，既然你擺明不會和解，擺明要整我，那我還跟你廢什麼話？老實講，像你這種的蠢貨，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究竟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你……」趙凱不由打了個冷噤。


  楚塵嘴角一勾，石頭般的拳頭，雨點一般，重重擊打在他身上，等嗔目結舌的陸之昂三人反應過來，趙凱已經被打得昏厥過去，吐血不止，全身上下就沒一處是完整的。


  這衰樣，就算是進化者體質強悍，但恐怕不在病床上躺上一兩個月，是沒法完全恢復了。當然，這是不藉助魔神樂園商城藥品的前提下。


  ※※※


  夜色依舊嫵媚，這座有著千年底蘊的古城也仍舊喧鬧，既然陸之昂來了，就沒有楚塵的事了。


  陸之昂沖一個社員揮了揮手，一輛黑色桑塔納停在街邊，林瑩提前上了車，楚塵也準備離開，卻被陸之昂叫住。


  陸之昂從上衣口袋掏出煙盒，遞給楚塵一根，自己也點了一根，重重吸了一口，沉聲道：「既然你明知他是趙家的紈絝，還敢這麼來，難道你真想死？」


  「不想。」楚塵吸了口煙，吐出一個煙圈，雲淡風輕說道。


  「不想？」陸之昂眼睛一瞪，「你究竟明不明白國家意志意味著什麼？不是說你成了進化者就不受控制！今天來的要是趙普，躺著出來的，就是你了！」


  「他不會殺我？」楚塵問道。


  「別的戰區，一定會，但咱們南方戰區不會。除非是執行任務，否則無論有多大仇，絕對不允許在現實世界廝殺，殺了人就要償命，這是朱雀老總定下的規矩，沒有人可以違背。」


  楚塵點了點頭，「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同樣的話我不想重複，原因就是剛才我對趙凱說的。」


  陸之昂一怔，輕嘆口氣，「你小子從不打沒有準備的仗，看來你早想好了。不錯，趙凱不算什麼，最關鍵的，還是那個笑裡藏刀的趙普，那傢伙也是個狠角色，就算想殺你，表面上還跟你稱兄道弟，你能看到這一點，也免得我再提醒，不過這次你真惹到大麻煩了，這已經不是我能插手的，出了事，只有硬抗，你好自為之吧。」


  「好自為之，這話你說兩次了。」楚塵神色淡然，「本來也沒準備拖你下水，不過我想陳平一定很樂意。」


  「你說什麼？」陸之昂瞳仁驀地一縮。


  「我一直堅信一點，能進魔神樂園的，或許有很多都是趙凱這種蠢貨，但能爬到地級市社長位置的，肯定不是，更準確的說，是一定不簡單。先前趙凱給陳平通話，完全沒將陳平放在眼裡，我就不信陳平當真一點想法都沒有？他要是任人屠宰的羔羊，算我輸。」楚塵平平淡淡的說，屈指輕輕一彈，手中的香煙飛了出去，精準落進二十米外街邊垃圾桶，「我很怕麻煩，也不想惹事，但卻從來不怕事兒。你應該是陳平那派，幫我帶句話，就說我投靠他了，今晚上這事就是投名狀。」


  說著話，楚塵拍了拍陸之昂肩膀，意味深長地笑了下，「老陸，做人還是簡單點，不然多累啊。走了。」人已經向那輛別緻的桑塔納走去，背對陸之昂，沖他遙遙揮了下手。


  陸之昂嘴裡叼著香煙，定定瞧著楚塵的背影，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他說的對嗎？當然對，僅僅只通過趙凱一通電話，就能將陽蔡社派內爭鬥猜出大概……


  更甚者，陸之昂甚至明白無誤從對方口中聽出了敲打的意思。


  他的確是陳平派系，先前沒挑明，存了兩個念頭，一個是讓楚塵明白自己目前的狀況，接著，再給他這個唯一的選項，如此一來，他陸之昂，亦或是陳平，都算是楚塵的恩人，但楚塵這一挑明，別看他嘴裡說什麼投靠，實則隱含威脅，表示自己什麼都明白，已經不是上司與下屬，而是合作的關係。


  兩個聰明腦殼打仗，就是這樣，話要留白，既不讓對方難堪，也不低了自己的身份，無論什麼，最好是點到為止，恰到好處。


  一陣輕風吹來，灰色的煙灰被吹斷，洋洋洒洒墜落下去。


  陸之昂吐出香煙，踩滅火星，望著五光十色的絢爛霓虹，喃喃道：「你他娘還真是妖孽啊，或許我不應該投靠陳平，應該在你身上下重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