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疑似吸血鬼
李仙和楊、喬二人分手后,就跟林平之一起到佛山去,一路上又是坐船又是駕車,一路勞頓,這且不用細說,總之就是好不容易從廣州郊外的三元里到達佛山郊區,離林平之的家所在的福威鏢局不遠。
等到了離福威鏢局只有十幾里路的地方,兩人都不免放鬆下來。
林平之是這裡真正的地頭蛇,便提議兩人到附近的酒肆喝口茶再走,李仙自然不會反對。
兩人進入路旁的露天酒肆坐下來,就有一位白髮老人出來打招呼,將兩人所坐的桌子擦乾淨。
看到老人,林平之卻好奇地問道:「老丈,看著你面生,原先的老蔡去哪兒了?」
老人彎著腰,回答:「老蔡家裡出了點事情,急等著用錢,又不願意繼續干這薄利多銷的買賣,就把這酒肆定給我了。
小老二姓薩,本來在廣州做小本生意,只是年紀大了,做不動了,就花了三十兩銀子頂了他的酒肆。以後在這裡做生意,還希望兩位多照顧照顧。」
林平之這才釋然,說道:「我就說這老蔡平時愛喝酒,又愛賭博,不是做這小生意的料,換了老丈也好,肯定能比他上心一些。
你給我們拿壇好酒,再上幾個小菜。」
白髮老人連忙稱是,向三人施個禮,就退了下去。
一會兒,就上來一個青衣少女,看來是那老人的女兒,在桌子上擺碗筷,放上一壇酒,又放上幾個小菜,倒是有葷有素。
李仙自從聽說這酒肆換了人,就細心觀察這父女,那老人也罷了,看不出什麼破綻,但這青衣少女身形極為婀娜,只是臉上皮膚黝黑,又有很多痘瘢,似是小時候患過天花。
李仙的觀察力遠超常人,細看之下心裡卻是咯噔一響,一看林平之把酒倒到碗里,想一口喝下去,便急忙阻止。
「我們走了好一會兒路,急著喝酒容易傷身,不符合學武養身的要旨,還是先喝點水再說吧。」李仙解下隨身帶著的水囊,示意兩人先喝水,不要動桌上的東西。
林平之有些不耐煩,李仙急忙投以嚴厲的眼神,又在桌子下狠狠踩他兩腳,才讓他放棄喝酒的想法。
「老丈,我聽你的口音卻有些耳生,恐怕不是本地人吧?」李仙喝了口水,沒話找話地跟白髮老人聊天。
「客官好耳力。小老二祖籍是北方的,來廣東數十年,這鄉音也沒改成,倒是很容易聽出來。」白髮老人在那邊案子上切牛肉,頭也不抬地說道。
「我就說跟咱們廣東話不太一樣嗎。」李仙呵呵一笑,又看向那位青衣姑娘,從頭一直看到腳,倒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樣子。
這時候的女性不管富人家還是貧寒家的都要裹足,否則不好嫁出去,只是看這姑娘一雙大腳,卻是難得的天足。
在封建時代,仔細看女性的腳本是一件極為失禮的事情,那姑娘看到李仙直盯著自己的腳看,不由瞪了他一下,把腳縮回裙子下面,倒是一副脾氣不小的樣子。
李仙尷尬地呵呵一笑,也不多說話。
此時的氣氛倒是有些尷尬,好不容易來了兩個客人,點了好多東西卻不動筷子,也不喝酒,只是干坐在那邊喝自己帶來的水。
白髮老人倒是神色如常,一副見慣世面,見怪不怪的樣子。
就在這時候,又來了一撥客人,卻是兩個穿著長袍,一副地主老財打扮的人,帶著兩個手下的樣子。
這一下,就是沒有李仙提醒,林平之也覺察出不對勁來。
這幾個人都戴著斗笠,穿著一身黑衣,把全身裹得緊緊的,走動起來卻矯健沉穩,必然都是練家子。
這也罷了,關鍵就是這些人碧眼金髮,看來都不是中土人士。
清朝從建國之初就海禁甚嚴,不允許歐羅巴等地的洋人隨意上岸,只允許在廣州等指定口岸的指定區域居住和做生意。
不過,到了如今法紀鬆弛,佛山又跟廣州和澳門都近,倒是能偶爾看到一些洋人走動。
李仙仔細觀察,發現這些人皮膚異常刷白,舉止中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僵硬之處,跟普通的洋人有細微的不同之處。
本來歐洲人的皮膚就比中土之人白,但白到這種程度卻也罕見,倒像是好久沒見過陽光似的。
李仙又暗中用體內的道種感應,自從出了福地之後無法驅動外界的先天道則,道種的很多神通都用不到,但單純的感應能力卻不需要驅動天地之間的道則,因此並沒有削弱多少。
此時感應過去,就感覺到極為不舒服的氣息,似乎是一股腐朽的死亡氣息,倒有些熟悉,跟上一次見過的白甲兵身上的死靈氣息有些相同之處,只是又多了些說不清的血氣生機。
這些人似乎非常害怕陽光,進入酒肆以後也不把斗笠脫下,只是跟老人要了好多牛肉之後就大口咀嚼吞咽,李仙視力超絕,卻注意到這些人牙齒一片雪白,而且都有兩顆特長的獠牙從上面一直垂到下面牙床。
這種種特殊之處倒符合現代社會很多電影電視中的奇特生物的特徵,也就是著名的吸血鬼一族,李仙一時間驚疑不定,如果真是那樣,這事情就有些超出預料了。
這時候,那青衣少女到那桌跟前放一些小菜,長袍人中的一個手一翻,卻把少女的手腕抓住,放到鼻子邊嗅起來,一副陶醉不已的樣子:「果然是正宗的處女香,絕對極品。」
少女猝不及防,尖叫了一下,另外一個長袍人一邊咀嚼著東西,一邊頭也不抬地呵斥起來。
「餘人彥,這裡不是我們的地盤,人太多,離福威鏢局又不遠,可不要惹事!」
「余滄海,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還輪不到你管!」最早的那位長袍人,也就是餘人彥,不耐煩地頂了一句。
兩個人說的都是極為生澀的漢語,口音也極為奇特,不過洋人說漢語本來就有些怪異,這倒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