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 寂寞
井序斜著眼看陸昔然:「你說話算數嗎?」
「相當算數。」陸昔然很肯定的說,她覺得既然井序為了救自己受了這麼重的傷,自己這個時候不表現得仗義一點,那是怎麼都說不過去了。
井序靠著一塊大石頭:「我這個傷是陰氣凝成的箭,你是個女的,正好是至陰之體,武俠片看過吧,吸毒療傷懂吧?來,吸吧。」
說完他一挺肩,一副已經準備好的樣子。
陸昔然看著井序的臉,井序很認真的點點頭,表示自己絕對沒在忽悠,她心一橫,就將嘴給湊了過去。
就在陸昔然剛將井序傷口的陰氣給吸出來的時候,那些被卯兔符給迷惑的鬼將帶著鬼兵追了過來,領頭的就是剛才射了井序一箭的桑山。
看到坐在地上正在穿衣服的井序,桑山毫不猶豫的又是一箭射了過來。
陸昔然本來仗著天圓地方午馬符有恃無恐,可卻驚訝的看到這天圓地方午馬陣被這一箭就擊碎了:「這是什麼情況?!」
「桑山曾是我手下的第一悍將,那可不是浪得虛名的。」井序拉著陸昔然快速的躲到一塊大石頭後面,他嘆口氣:「有些棘手啊。」
「你打不過?」陸昔然很緊張的問。
「他當年對我是忠心耿耿,飛灰湮滅那麼多年,難得見一次我就要殺了他,有點於心不忍。」井序嘴上這麼說,手在陸昔然的肩上按了一下:「別出來。」
他已經一個翻身出了大石頭後面,身外一團幽綠色鬼火環繞,將飛過來的那些利箭燒成了黑煙,他站在石頭上,手中的鱗甲上幻化出一道金黃色的長鞭,毫不猶豫的揮過去抽向了那些士兵。
士兵沾到這金黃色的長鞭就立刻化作了一團輕煙,桑山一拍馬鞍從馬背上飛起來,馬被長鞭絞成飛灰,他自己則在空中搭弓,這次是三隻箭同時射向了井序。
井序身外的幽綠色火焰這次居然沒能直接將這三支箭給燒掉,這三支箭嵌在了火焰上,一寸一寸的往井序方向逼過來,他冷笑一聲:「這還和我來勁了是吧?」
他手中的光鞭一回過來,將這三支箭給攪碎了,可就在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就在他回鞭的時候,桑山已經射了兩隻箭,一左一右的繞過他射向了大石背後的陸昔然,他忙回身甩鞭子去救陸昔然。
可已經來不及了,桑山這兩隻箭比他平常時候射出來的箭短小,可速度也更快,井序又不敢用鬼火去燒,怕上了陸昔然,回鞭又慢了一步,他被射中一支箭都痛徹心扉,如果陸昔然中了兩隻……
大石頭後面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井序穩住神一看,陸昔然身邊一堆符紙燃燒著,那兩隻箭也消失無影蹤了。
陸昔然眨巴了兩下眼睛看向井序:「我那個啥,怕死不是嘛,所以我立了個困壁,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正想誇你兩句,聽你這麼一說,突然不想誇了。」井序頭也不回的一鞭子抽出去,直接卷上了桑山的脖子:「手下留情終成禍害。」
他手上一用力,桑山就化作了一團輕煙。
剛才出城門的不止千人,桑山雖然箭法好,可並不是這些人裡面最難纏的,他相信不管他在樹林里怎麼轉,古娜都肯定會讓他遇到這些人,古娜是存了心得不到他就要殺了他了。
而此時,半天都已經過去了,古露露也趕到了北極村酒店,陸昔然入住的時候登記的是她的身份證,她想開門,卻發現門上下了禁制,她根本沒法進去。
現在古娜已經是在破釜沉舟了,如果不能在夢魘之術里殺了陸昔然和井序,那麼古娜的付出就白費了。
其實現在古娜死了也沒什麼,族中的秘術她都知道了,古娜拼著用最後一點法力發動夢魘之術,也正中她的下懷,在夢魘之術里消耗掉井序的法力,那麼她對付井序就更容易了。
可現在她根本進不去,想要趁機收了井序,在大老闆面前立個頭功只怕是不可能的了。
這個時候楊世傑也到了漠河機場,他打電話給古露露:「鬼王在哪裡?」
古露露之前也接到過大老闆的電話,告訴她現在楊世傑已經是他們這邊的人了,稍後回來漠河,要她嚴密配合楊世傑,爭取這次把鬼王給拿下,她忙回答:「在北極村的酒店。」
「安排車,我馬上過來。」楊世傑不客氣的命令。
「現在安排車過去也是浪費時間,要不你自己打車過來吧。」古露露不給楊世傑發泄不滿的機會,她繼續說:「我姐姐現在用夢魘之術困住了鬼王和陸昔然,可卻困不了多久,你要趕緊來啊。」
楊世傑也不能和她廢話了,直接在機場外面上了一輛計程車:「我已經上車了。」
古露露說:「鬼王在房間周圍下了禁制,我根本進不去,雖然我知道他們被困在夢魘之術里,可我不知道裡面具體情況是什麼樣的,要不你教教我怎麼破這個禁制?」
「你還是等我來再說吧。」楊世傑根本不信任這個古露露,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
夢魘之術裡面,井序帶著陸昔然主動跑去城門前敲門了,對守城門的謊稱自己是鬼王的同族,特地來投靠鬼王的,要守門的前去通報。
陸昔然不安的問:「能相信你嗎?」
井序看著身外環繞的一圈鬼火:「等他看到我的火就行了,我剛才怎麼腦子就抽了呢?居然跑,早搬出同族這個借口,早就和他打好關係了。」
陸昔然想想在樹林里,鬼王的確是因為井序幻化的鬼火,對井序多了三分親切,似乎還手下留情了,還請井序喝了酒,她心中浮現一個念頭,一時沒忍住就說了出來:「當年的你一定覺得很寂寞,要不然也不會因為看到和自己類似的鬼火,就格外的手下留情了。」
井序側頭深深的看了陸昔然一眼:「古娜覺得我喜歡上你是一件奇怪的事,現在看來是一點都不奇怪了,至少,他們從來沒想過我也是會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