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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昔然接過金盒子,找了一會才從那精美的花飾中找到打開的方法,不是往上,而是往旁邊推的,金盒子打開以後,她還沒來得及去看裡面是什麼,突然一陣風刮過來,颳得她眼睛都睜不開。
陸昔然閉著眼睛捂著鼻子縮著頭躲風沙的時候,她感覺自己拿著盒子的手被井序的手握住,然後井序的聲音很模糊的傳過來:「不要在打開了,也不要看裡面的東西。」
「這是什麼?」陸昔然忍不住問。
「佛骨舍利。」
井序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點飄,陸昔然也弄不清楚自己聽到的到底是不是這個,她感覺井序的手鬆開了她的手,風又颳了幾分鐘才停下來。
陸昔然睜開眼睛,眼前卻沒有了井序,沙漠很空曠,除了此起彼伏的沙灘,間或一兩簇看上去像是已經乾枯的沙漠植物,她往四周看了又看,卻沒看到井序。
才幾分鐘而已,在沙漠走路比在平地走路要費勁得多,井序能跑得到哪裡去?
「井序,井序。」陸昔然小聲了喊了喊,她心裡很慌,她不知道井序去了哪裡,想找,可周圍都是沙漠怎麼找?井序一個人是不可能離開的,雖然這裡只能算沙漠邊緣,可他們騎駱駝也走了半個小時,井序的一切都不能以正常人的角度去衡量……那他到底去了哪裡?
團隊的攝影師想要拍星軌,四點多就起床了,他走到自己之前看好的沙丘上,卻看到沙丘上坐著一個人,仔細一看居然是陸昔然,他笑呵呵的打招呼:「你也來看星星?」
陸昔然坐在沙丘上,手裡緊緊的握著那個金盒子,沙漠的夜空非常的清晰,可以看到很璀璨的星空,她盯著之前攝影師告訴她的北極星:「聽說,只要跟著北極星走就不會迷失方向?」
「是啊。」攝影師一邊架相機一邊回答。
「你說,我一直跟著走,能不能找到他?」陸昔然的目光有些獃獃的。
攝影師立刻發現了陸昔然的不對勁,大家這趟出來是唐之薇出錢來拍片的,大家都知道這位是金主的表姐,表姐突然有些神神叨叨的,他忙回帳篷里去叫唐之薇和舒盼。
睡眼惺忪的兩人走到沙丘上,唐之薇的眼睛都還在揉眼睛:「表姐,你怎麼了?」
陸昔然的目光還有些沒焦距:「他不見了。」
唐之薇還在迷糊:「誰啊?」
舒盼倒是清醒很多:「是井序嗎?」
一聽到井序不見了,唐之薇立刻清醒了,她張嘴就想問,可一看攝影師和舒盼都還在旁邊,她又把話給改了:「井序能出什麼事啊,舒盼,你看,外面這麼冷,你趕緊的,幫我把表姐給弄進帳篷里去。」
一邊往帳篷走,她一邊安慰陸昔然:「表姐,井序他是一般人嗎?他要是不見了,也許是有什麼事呢,等事辦完了,他自然就回來了。」
舒盼先一步進了帳篷,借著手機電筒的光,他找了一圈也沒找到熱水,乾脆拿了一瓶薑汁啤酒出來遞給陸昔然。
陸昔然喝了兩口以後冷靜下來,她搶過舒盼手中的手機打給鄭龍景:「我問你,井序如果碰到佛骨舍利會怎麼樣?」
「死,必死無疑。」鄭龍景打了個哈欠:「我們這種碰到佛骨還能活嗎?」
陸昔然想到古露露那種身上的肉一塊一塊的掉下來的可怖的樣子,打了個寒顫:「不會死的連渣都找不到吧?」
「屍體還是有的吧……」鄭龍景又打了個哈欠:「不過也未必,畢竟井老大給自己做了法。」
「做了法?什麼法?」陸昔然緊張的問。
鄭龍景這個時候人還沒徹底清醒,腦子還有點模糊,自然而然隨口就回答了:「他之前不是取過你的血啊,他用你的血做了個法陣,只要你不死他就能一直呆在井序的身體里……你幹嘛問我這些啊?」
「我們在沙漠露營,有個女的大半夜來找井序,然後,井序讓我從她手裡接過一個盒子,一打開,井序就不見了。」陸昔然看著手裡的盒子,嘴巴有些發苦:「井序說這個是佛骨舍利。」
「有可能啊。」鄭龍景有些敷衍的說:「佛骨嘛,很厲害的。」
「可今天我們去莫高窟他還沒事呢,莫高窟還號稱千佛洞呢?」陸昔然不死心的說。
「姑奶奶,你搞搞清楚啊,佛家的法力來自信仰和修行,你看看現在的莫高窟,那是千佛洞嗎?說出去都丟人,那是旅遊景點。」鄭龍景說:「佛骨舍利就不一樣了,那是佛祖身上的東西……我一直住道觀後頭,道家的事情我曉得的比較多,佛家的比較熟生疏,你讓我想想啊,如果真是佛骨舍利,你們又在敦煌……」
他仔細的想了一下才說:「敦煌以前叫沙洲嘛,那裡有個大乘寺,貌似有點故事,你要是沒事可以去看看。」
「知道了。」陸昔然說完掛了電話,然後把手機換給舒盼,進了帳篷躺下。
舒盼看著手機問唐之薇:「這是抽什麼風呢?」
「井序不見了啊。」唐之薇說:「傍晚他們上那邊最高的沙丘的時候,我偷看到他們好像在接吻。」
「不會是陸昔然吻技太差,把井序給嚇跑了吧?」舒盼撓撓頭。
「少胡說八道。」唐之薇壓低嗓門看了一眼帳篷:「我覺得啊,我表姐是真喜歡上井序了。」
她又有點愁:「可井序那也不是一般人啊,他不會進沙漠了吧?可沙漠里也沒東西啊,大概他早上就自己會回來了吧。」
可到了早上井序也沒回來,唐之薇悄悄給團員說井序昨晚不舒服先走了,大家沒聲張,老闆也沒發現少了一個人,把他們送回月牙泉小鎮以後,陸昔然立刻說自己不去玉門關了,她要去市區的大乘寺。
唐之薇本來不放心的,可這邊包車也來了,她分身乏術,想想只是在市區轉轉也出不了什麼事,叮囑陸昔然隨時和她聯繫以後就和其他人往玉門關和雅丹走了。
陸昔然坐了個計程車到大乘寺,一進大乘寺的門,她就看到井序和一個老和尚在樹影下說話,她忙快步走過去:「井序。」
井序轉頭看向她,笑容很溫和:「陸昔然,我想起來自己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