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起局

  井序在那閑閑的開口了:「之前在服務區我們上了廁所,回來的時候正好換了位置。」


  舒盼正在開車,他從後視鏡里看了陸昔然一眼:「咦,然姐醒了啊,劉凱的肩膀靠著挺舒服的吧?」


  他看陸昔然板著臉,奸笑了一聲:「難道你想靠著井序睡?咦,原來你對井序有小心思。」


  「對啊,天底下只要是雄性動物,我都有小心思,除了對你這個雌雄合體的。」陸昔然立刻反唇相譏。


  副駕駛上的唐之薇睡著了,陸昔然倒要看看從來都是她舌下敗將的舒盼,沒有唐之薇幫忙能輸的多慘。


  陸昔然不給舒盼說話的機會:「好好開車,別轉頭看我,我怕我的美閃瞎你的鈦合金狗眼。」


  「陸昔然,你是美女?你也不怕說大話閃了腰。」舒盼撇撇嘴:「啊,我忘了,你那叫水桶,你沒腰。」


  「本宮的美不是你這種凡夫俗子能欣賞的。」陸昔然用很不屑的語氣說著伸出手指在空中畫了一個圈:「凡人,信不信我馬上畫個圈圈詛咒你?」


  「昔然,聽說你會算卦的,這一趟好幾百公里呢,也算是出遠門了,你給我們算算能不能一路平安吧。」劉凱岔開了話題,阻止了陸昔然和舒盼的互掐。


  井序一聽,輕笑一聲看著陸昔然:「你會嗎?」


  本來陸昔然是不打算賣弄的,畢竟算卦這種事情算是窺得先機,她怕算多了對自己不利,但看井序的樣子,明顯是看不起她,就算她在井序身上犯了一個錯誤,不代表她就沒實力了呀。


  陸昔然拿出隨身帶的記事本,起了個九宮格,又拿手機看了看萬年曆,開始推算起來。


  電視劇里那些道士掐手指也不是亂掐的,行家能用手指食指,中指和無名指上,由指關節自然將手指分成的幾個格子,做奇門遁甲的九宮格起局,而她這個半壺水只能借著紙筆推演。


  劉凱看陸昔然在紙上飛快的寫著:「昔然,你真厲害,我對這種玄學的東西也很有興趣,可自己看書都看不明白,你什麼時候教教我吧。」


  「然姐他們家的規矩是傳女不傳男,你先去趟泰國,也許有學習的機會。」舒盼自以為幽默的笑了。


  陸昔然才懶得理他,嘴上念著口訣:「陰陽順逆妙難窮,二至運向一九宮。」


  劉凱認真的聽著她說話,神情很專註。


  陸昔然用筆點了點紙:「我們這趟會很順利的。」


  「太好了。」劉凱笑了一下。


  「你確定?」井序用很古怪的眼神看著陸昔然,有點嘲諷的意味。


  「我當然確定!」陸昔然擲地有聲的說。


  奇門遁甲這東西,相傳是黃帝時期由神龜出洛水獻的天書,由風后擬局,最開始有一千零八十局,在商朝被姜太公簡化到了七十二局,到了漢朝又被張良進一步簡化成十八局,除了要算天干地支值星時節,還要算九星八門,極其複雜,口訣也很難背,陸昔然一直學的不是那麼好……但是,這個時候她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陸昔然用質疑的目光看著井序:「你懂嗎?不懂就別胡說。」


  井序的手在她畫的九宮格上點了一下:「塍蛇神在門……」


  看陸昔然沒反應,他輕笑一下不說了。


  幹什麼呀,最討厭這種說話說一半,吊人胃口故作高深的了。


  陸昔然白了他一眼:「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井序笑了一下,戴上耳機看向窗外,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告訴陸昔然。


  他剛剛說塍蛇神,這詞有點耳熟,可是什麼意思呢?


  陸昔然看著手中的九宮格,嘴裡小聲嘀咕:「你不說我就自己想!」


  剛才她就是被尿個憋醒的,這個時候下腹的洪荒之力就要按耐不住了。


  一定是被這泡尿給憋的她腦細胞脫水了,她才想不出來的,她伸手拍了拍舒盼的座椅:「停一下車,我要上廁所。」


  「誰讓你剛才在服務區睡的跟豬一樣,這可是高速公路,不能隨便停車的。」舒盼不滿的說。


  陸昔然當然知道高速公路不能停車,可她快憋不住了呀,她夾緊了雙腿:「我快憋不住了。」


  「你要是個男的,我還能給你一礦泉水瓶解決了,可惜你是個女的,那我也沒辦法了。」舒盼說。


  陸昔然求助的拍了一下井序,小聲的說:「你能不能幫幫忙。」


  井序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開始……吹起了口哨。


  陸昔然狠狠的瞪著井序,有種殺人的衝動。


  劉凱看陸昔然的確很難受的樣子,幫著她說話:「舒盼,前面好像有應急停車帶,你停一下吧。」


  舒盼輕笑一聲,估計是看陸昔然的確是受不了了,憑著僅有的一點人性,在應急停車帶將車給停了下來:「離下一個服務區還有半個小時,我估計你是活不到那裡了,我就大發慈悲的為你停一下車好了。」


  坐在右邊的井序推開車門先下了車,陸昔然忙跟著下車,一邊翻過高速公路的欄杆一邊說:「你們都不許看啊!」


  「花擦,你有什麼好看的?」舒盼將右邊的車窗都關上了,放下左邊的車窗,點燃了一支煙。


  從欄杆到路邊隔離網之間,陸昔然極目遠眺,就沒看到能讓她隱蔽的解決一下內急的草叢,她急得在原地打轉,心裡糾結要不要心一橫,什麼都不管先解決了再說。


  井序關了車門站在車子邊上,看到陸昔然這樣子,他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陸昔然心裡又急又矛盾,脾氣就更沖了,瞪了他一眼:「你笑個屁啊。」


  「我笑的就是個屁。」井序說著打了一個響指。


  陸昔然正要罵回去,就發現身邊突然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自己像被籠罩在一片濃稠的霧裡,別說伸手不見五指了,她就這麼一低頭,都看不到自己的胸在哪兒了。


  霧中傳來劉凱的聲音:「怎麼突然起霧了?」


  舒盼的聲音傳了來:「不會是霧霾吧?」


  劉凱說:「霧霾沒這麼乾淨。」


  井序的聲音從霧裡傳過來:「有的人啊,趁著看不見該幹嘛趕緊干啊。」


  這霧肯定是井序弄來的。


  千年老鬼還是有點用的嘛。


  陸昔然心存感動的蹲下,既然井序這麼仗義,她決定以後不去井序的微博留惡評了,從這一刻開始,她對井序路人轉粉了。


  等陸昔然一身輕鬆的站起來,憑著記憶走到欄杆邊上,一隻手伸過來拉了她一把,幫著她翻過了欄杆。


  這時一陣狂風吹過來,將霧一下子給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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