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老屋老朽
我剛剛轉過身來，身後漆黑的洞口光影晃動，一雙淡紅色的眼睛一閃而逝。一種被窺視的寒意透過脊背，陰風凍得渾身發抖，我警覺得迅速轉頭。看向身後。
後面一片漆黑。峭壁靜靜矗立在十幾米外，漆黑壓抑。也許是錯覺，洞內感覺不到一絲生命的氣息。
但是我絕對不能大意，這種危機感絕對是真實的。我用最快的速度做出反應。隨手掏出手電筒，對著洞口將開關打開。強光手電筒將十幾米內照得很亮，我簡直能夠看清遠處的雜草。
任何人都不可能在我迅速打開手電筒的時間隱藏的不留痕迹，然而洞里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我和吳磊剛從裡面出來，裡面絕對沒地方藏人，這裡暫時排除危險。洞口的荒草，除了我和吳磊兩個人的痕迹，確實沒有其它人或動物行動的痕迹。
我擦了擦汗珠，回頭看看吳磊，這小子已經抹黑向小屋走去。我趕緊關閉手電筒，穩定一下心神，尾隨而去。耳朵已然豎起來，聽著背後的風吹草動。
身後只有風吹枝葉，搖曳莎莎。窺視感消失的無影無蹤。前面黑暗處的那縷燈光卻變得猙獰。
靠近小屋，徹底感覺到它的古老，茅檐低垂，窗子糊著窗紙，燈光能透過窗紙，我們卻看不到屋裡的情況。如果我從小對空房子有著特殊的恐懼，那麼這間屋子絕對比空屋可怕。
難道這裡的生活都是封閉的，這年代農村也房屋也大多都是磚瓦結構，這種老式草屋絕對算得上稀罕物。我心裡，不住的打鼓，說實話真對這裡發怵。
房前荒草凄凄，門口空地上鋪設幾塊條石，縫隙間也長滿雜草。這家主人看來不是很勤奮，沒有院落，更沒有想像中的種瓜種豆，怡然自樂的田園。甚至連門口的雜草都沒清理。
吳磊輕輕踏上條石，安靜的聽著屋裡的動靜，我也豎起耳朵。所有的聲音都來自山谷，屋裡很安靜，也許主人早已熟睡，不熄燈只是習慣。
突然，一陣喧鬧聲從山谷傳來，好像遠處有一座集市，叫賣吆喝遠遠傳來，猶如無數人竊竊私語。續而變得哀怨幽冥，夾雜無數人得嘆息之音。
這聲音聽得我渾身顫慄，冷汗直流。不知不覺已經開始發抖。
吳磊也將右腳退回小路，作勢欲退。
誰知我還沒有動作，屋裡突然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既然來了，就進屋歇歇吧！門沒鎖。」
聲音蒼老沙啞，突然出現，下的我一哆嗦。本能的立即將右手護在身前，軍刀橫握。吳磊看了我一眼，搖搖頭，示意我別激動。小聲說道：「把刀收起來，晚上去人家帶刀不太好。」
我驚恐的看看他，這小子到鎮靜，聽到屋裡是老人，就開始不在乎了。不過吳磊說的也對，我現在簡直像是打劫的，應該屋主人害怕才對。
既然已被發現，也不用躲躲藏藏。
吳磊大步走過去，拉開房門。這裡的房門都是向外開，而且窗子都糊紙。我心裡雖不願進屋，可吳磊已經打開房門，邁步進了屋子。
屋門吱呀一聲打開，吳磊的影子站在黑洞洞的門口，用手揮動，看樣子驅散蛛網或者是灰塵。
屋裡燈光模糊。房屋不大，居然是兩間屋子。典型的東北民居構造。屋裡砌一道薄牆，將屋子一分為二，外屋做廚房。靠裡屋一側土質灶台，灶台裡邊一扇木門。緊緊關閉。門旁一堆樹枝，是儲備的柴火。牆上一扇小窗散發微弱的燈光。
吳磊輕輕推開裡屋的木門，燈光灑滿廚房，廚房變得明亮。與此同時屋外捲起一陣狂風，將屋門重重關上，碰的一聲，嚇的我一哆嗦。
如果不是吳磊一把拽住我，我差點轉身往回跑，在這屋裡多待一秒鐘，都是噩夢。
燈光雖然昏暗，但足夠照亮廚房，眼睛在足夠適應黑暗時，微弱的燈光已經感覺很明亮。外屋門關閉，冷風卷進破屋，激起一陣灰塵。灶台上蛛絲纏繞，更有長長的蛛絲從房梁垂下，隨風飛舞，空氣中點點螢光閃爍。
這根本就不是住人的樣子，我停止前進，站在原地。心裡的驚恐無以言表。
以吳磊的能力，這種細節絕對不會疏忽。我不自覺的握住腰間刀柄，搶步跟進吳磊。
可是吳磊卻有恃無恐，神態自若的站在裡屋門口，鬆開拉著我的右手，左手握著屋門，看向屋裡。
屋裡兩位老人。一位老爺子和一位老婆婆。
老頭花甲之年，臉上皺紋堆積，雙眼目光矍鑠。對於我們的到來，顯然很意外。
老婆婆貌似身體不是很好，躬腰駝背，雙眼混濁。看樣子要比老頭蒼老很多。
我正以為屋裡只有兩位老人時，從老婆婆背後身後伸出兩個小腦袋，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奇的盯著我們。還有兩個孩子。看年齡應該是祖孫四人。
四個人站在屋裡愣愣地看著我們，眼神里透露著好奇，像看到稀奇動物似的。事實上我們更好奇。
我不敢怠慢，到了人家的地盤，絕對要學乖。吳磊平時大大咧咧，可別說錯話。立即搶先開口，而且是恭恭敬敬地說道：「大叔好!我們誤闖寶地，請別見怪!」
吳磊笑嘻嘻地聳了聳肩。
「我們哥幾個進山打獵，迷路了！」
說著回手摸了一下背著的獵槍。這貨也變得挺乖。明知這裡不對勁，也不挑毛病。對方明明是先入為主。屋子如此破落，絕對不是有人常駐。我初步判定，他們也是路過。
老爺子仔細打量我們倆，忽然面露嚴色，「迷路?你們知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生人入過死界了？」
吳磊撓著頭「什麼生死界?我不太懂」
老婆婆朝前挪了一步，伸著鼻子像狗一樣聞著什麼，突然面漏猙獰，一臉的皺紋幾乎都擰的變了形，目露凶光。「哼！生人的味道，我們多少年沒聞到了，哈哈哈哈!」
「看來陸家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區區兩個凡人居然闖過了玄黃大陣。」老婆婆笑聲突然尖銳，目光閃現一絲殺機。突然向前邁了一步，佝僂的身體突然靠近我們。
我嚇了一跳，心怦怦跳。猛然後退，和她保持距離。吳磊也臉色大變，和我保持同步，本能的將我護住。
殺氣升騰，老婆婆白髮無風自舞，破舊的衣袖也咧咧作響。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得我目瞪口呆。
「冥婆，夠了!越過生死界，會使普通人么？」老頭並未動身，聲音卻帶著無限威壓，冥婆散發的殺意突然散盡，身體緩緩後退，隨後無數飄忽的身影突然從屋子各個角落出現，迅速和身體重合，幾個模糊的身影從我身邊落過，居然還不忘趴在我肩膀曖昧地聞了一下。
沒有重量，只有微微風從耳邊吹過。不用眼睛看，都想象的出是影子趴在耳邊。出於本能，我動作幾乎沒時間經過大腦，回手一巴掌，手感卻空無一物，直接拍到自己肩膀。
耳旁淡影碎裂四散，冥婆面孔扭曲。眼神驚恐至極，踉蹌著退到牆邊。
只聽得耳邊一聲呼嘯，淡影破碎，轟鳴之聲在耳邊響起，雙耳頓時嗡嗡迴響。
轟鳴聲尖銳刺耳，穿過破舊屋脊，劃破黑夜，迴旋於空谷之中。而原本回蕩在山谷，那虛無縹緲的幽怨哀鳴之聲戛然而止。
隨轟鳴之音漸去。山谷突然寂靜，原本的山風也突然靜止，黑暗中暗影綽綽，死亡的氣息籠罩了破舊的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