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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離間之計

  一萬兵馬圍五人,曹操也是下血本了。曹操愛才、惜才,卻常常慨嘆:月明星稀,烏鵲南飛,何枝可依?


  初得《三國演義》曹操便確定了幾個人,一定要得到。首當其衝,便是關羽。而後便是趙雲,一萬大軍圍此兩人,曹操便是要將其生擒。


  夏侯兄弟、徐晃、于禁死後,曹操便更對此二將勢在必得。五子良將折損其三,夏侯兄弟、曹真皆已陣亡,曹操怎能不心緊?

  若洛看得明白,有得談也是沒得談。曹操此舉,便是要生擒眾人,倒不如擒賊擒王,還有一線生機。更何況,若無曹操遣將,呂布又豈會生死未卜。


  若洛冷箭出,許褚立即策馬持大刀將若洛冷箭斬掉。嚴婧見業已開打,腳下如踩風,迅速來到曹操面前,許褚大刀向下橫掃,嚴婧看準時機,腳踏此刀,一躍而起,俯衝奔向曹操。


  曹操戎馬多年,也有武藝在身,抽劍抵擋。此劍名喚倚天,倚天劍古既有之,也是青銅劍,雖不比赤霄劍,也不丞多讓。


  倚天劍出,嚴婧也知是寶劍,在空中與曹操對了幾個回合,腳踏曹操胯下絕影馬頭,再次躍起,自上而下,一劍直插曹操頭顱。


  曹操見狀,立即出劍抵擋,卻不甚被嚴婧在頭顱之上劃出一道傷痕,髮髻盡失,頭髮四散披下。


  嚴女俠高來高走,一直都在曹操頭頂,許褚也只有看的份。趙雲、關羽等人業已與曹軍開戰,張郃則摸到了曹真軍中馬廄。


  無馬,幾個人插翅難為。久聞呂布善用火馬,張郃早說,此計不難,但要有錢買足夠的戰馬。


  如今深陷敵營,戰馬不是自己的,張郃入馬廄,立即將戰馬交由劉備驅趕,他與張飛二人,策馬在前開路。


  曹真營中,戰馬兩千,跑動起來,聲勢浩大。張郃燃馬尾,二燃其一,曹軍之中,立即千馬奔騰,嚴婧見狀,收劍返回其餘人所在之地,而後大喝一聲:「上馬!」


  六人上馬,與張郃、張飛、劉備合,而後逞這亂馬之際,曹軍無力追趕,頓出曹營之中。


  此時,天空之中,泛起一絲魚肚白。幾人策馬而出十餘里,還能聽到其後馬匹嘶鳴、人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幾人與典韋匯合之後,返回臨沂城中。而後趙雲等人相互介紹,分賓主落座,不免客套一番。


  嚴婧與若洛則攜張機,來到呂布病房。


  此時,呂布仍昏迷不醒。張機為呂布悉心診治一番,也是連連搖頭。


  「怎麼?」嚴婧見張機面色凝重,緊張的問道。若洛其實也想問,但是嚴婧才是呂布妻子,自己沒有立場喧賓奪主。


  越是了解嚴婧,若洛便越是泄氣。這世間任何一個女子,若洛都不放在眼裡,唯有嚴婧,若洛真是自嘆不如。


  嚴女俠識得大體,提劍能戰,而又飽讀詩書,俠名在外。反觀自己,實在是不及嚴女俠萬一。


  「呂將軍傷得太重了。」此時張仲景已經將呂布全身包紮除掉,指著肩頭與大腿處的貫穿傷,對他說道:「此兩處傷,至呂將軍血氣不足,此時唯有進補元氣,至於能否蘇醒,便看將軍命數了。」


  「這……」嚴婧聞言一陣眩暈,神醫之言,竟與普通醫者無二,嚴婧此時真想華佗在身邊。


  事實上他早就派人去請華佗了,不過此一行山高路遠,不知道華佗何日才能到。


  張機見嚴婧臉色瞬間慘白,安慰她道:「生死有命,女俠莫要太過傷心。」


  這貨是不是嫌我等虜他前來,出工不出力啊?想著,若洛拿出呂布贈給她的魚腸匕首把玩著,對張機說道:「呂布若死,拿你陪葬。」


  「妹妹!」張機還沒來得及反應,嚴婧立即厲聲喝止。


  若洛則狠狠的瞪了張機一眼,而後離去。張機則已經嚇得臉色慘白,對嚴婧解釋道:「既是醫者,仲景又豈會見死不救。只是這呂將軍傷得太重,此時氣若遊絲,除了進補元氣,仲景也別無他法。」


  說著,張機見呂布傷口,業已泛紅,幫他好生清理之後,以烙鐵將傷口燙傷,以防感染。


  嚴婧一直在側,冷眸以對。直至張機走出呂布的房間,若洛進來之後,嚴婧抱著若洛,嚎啕大哭。


  此一行,若洛與嚴婧互為精神支柱,嚴婧此時已經崩潰了。她懂藝術,知道張機所言都是對的,那到底如何是好?


  若洛則比嚴婧好上許多,眼淚一直在眼中打轉,輕撫嚴婧後背,而後惡狠狠的對呂布說道:「當初為何不與我同去啜仇水,非要留在漢地,將自己搞到這幅田地?」


  「若不是為了我,將軍也許便與你去了。」哭過之後,嚴婧輕拭淚水,對若洛說道。


  「他哪是安生的人啊?若是和我同赴啜仇水,我塞外茫茫草原,不知能不能裝下他呂奉先。」說著,若洛又白了呂布一眼。


  「要……要……要是……說我壞……話,麻煩……走……遠點!」


  一句細不可聞的話,二女一齊望向呂布。呂布勉強在笨重的眼皮上,睜開一個縫,而後對二女說道:「叫……醫者……來。」


  若洛聞言,一個健步沖了出去。呂布則望向嚴婧紅腫的眼睛,對她說道:「我沒事。」


  「對,你沒事!」說著,嚴婧的淚水又不爭氣的留下來了。呂布此時醒來,讓她想到了一個不好的此語——迴光返照。


  「那你還哭!」說著,呂布對嚴婧說道:「有神醫在,我沒事。」


  呂布還在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寬慰嚴婧,張仲景則與若洛匆匆趕來。呂布醒了,張仲景知道,剛剛給呂布進補的藥材有效了。同時,呂布的身體太過強橫了,要不斷然也不會醒來。


  當然,呂布此番醒來,時間不會太久,因為他太虛弱了。若是不方才以火炙烤呂布身體,沒有那巨大的痛感,呂布也不會醒來。


  呂布見張機進來,沒有時間客套。他此時吊著一口氣,隨時可能再次昏死過去。


  呂布用最短的時間,為張仲景講述了消毒的原理,以及破傷風的成因、狀態、以及細菌、病毒、抗生素。


  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只能靠張機的悟性了。呂布現在失血的問題,還可以補氣調和,但是如今要做的,必須是預防感染。


  張機聞言大驚,沒到這呂奉先的醫術深不可測,他的每一句話,每個名詞張機都聽不懂,但是大概意思他居然能夠明白。


  如此一來,張機就更不能讓呂布死了,於是他回到房中,回憶自己行醫二十餘年遇到的所有外傷,分析死因、病情,從早到晚,張機忽然頓悟了。


  所謂的抗生素,他不知道。但是他推演出一眾類似作用的藥草,叫做馬齒莧。時逢夏季,馬齒莧隨處可見,張機用馬齒筧搗碎,榨汁終日敷在呂布的傷口上。


  本來紅腫的傷口,日漸好轉,加上方劑進補,呂布面色日漸好了起來。


  此時,曹軍對臨沂圍困已經過了七天,七天之內,臧霸、趙雲、劉備、若洛各守一面城牆,那真可謂銅錢鐵壁。


  曹軍有投石車,臨沂城中也有。曹軍投石車投的是普通石塊,臨沂城中投石車投的是猛火油浸潤的石塊。


  這石塊若是落到曹軍馬廄之中,那麼曹軍必是一陣騷亂。曹操偏偏不敢將戰馬置於太遠的位置,因為諸將經常會引一支輕騎而出,搞得曹操苦不堪言。


  當然,曹操這苦不堪言都是裝的。七日一過,曹操的細作便乘夜入城,在張郃、典韋處徘徊。張郃、典韋都在若洛帳下,若洛偶然得到一封書信,信上非常隱晦的說出,二人在謀划「大事」。


  同時,曹操遣滿寵出使臨沂,請見臧霸。滿寵兗州山陽人,原是許縣令,執法公允、嚴謹,身受百姓愛戴。


  然而,熟讀《三國》的曹操卻知滿寵另一個能力,那便是做說客。張邈、袁紹、劉岱皆亡之時,曹操便命滿寵,挨個說和典韋、張郃等人,雖然最後典韋、張郃兩個最大咖叛反,但是起碼當時遊說的結果是好的。


  當然,曹操也沒指望滿寵說服臧霸,便是對幾人之間造成一些嫌隙便好。尤其典韋、張郃都是滿寵口才的親歷者,如此一來必能分化眾人。


  滿寵到時,臧霸出城相迎。山陽距泰山郡不遠,臧霸對滿寵執法多有耳聞。聯想到臧霸有一個執法嚴明的父親,他對滿寵的禮遇,便非常好理解了。


  滿寵見臧霸之時,趙雲、若洛在側,滿寵對臧霸說道:「將軍可否借一步說話。」


  臧霸知他是說客,但是心中坦蕩,又與諸將過命之交,於是臧霸便將其請入內堂,與其一番暢聊。


  暢聊之下,滿寵並未說什麼,滿口都是恭維的話,午時大宴,吃過便走,如是來了三日。


  三日之後,曹操大力攻城,偏偏留下了臧霸鎮守那面城牆不攻。眾將皆笑,這曹操的離間之計,用得太過兒戲,但是大家心中都有一個疑慮,坐擁荀彧、程昱兩大名士的曹操,真就使得如此粗鄙的反間之計嗎?

  久而久之,臧霸也知,一種無形之中的不信任感,在軍中蔓延,於是大宴,讓大家將此事說開。


  趙雲、劉備、關羽、張飛、典韋、張郃、嚴婧、若洛、魏越等人皆列席,臧霸居於主座之上,開口說道:「軍中傳言沸騰,今日一宴,旨在開誠布公,大家各自表明心跡。」


  臧霸有言,典韋也不藏著掖著,於是他開口對臧霸說道:「那典韋倒是要問問,臧將軍那幾日與滿寵終日在內堂議事,究竟言了什麼?」


  「經學、時事而已。」臧霸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我看未必吧!」說著,典韋起身,對大家說道:「那滿寵說話,說服力極強。我本張邈帳下,若不是滿寵說和,斷不會投入曹孟德手下。」


  「投入曹孟德手下?」若洛與臧霸算是不打不相識,雖說歸來之後,沒有真的拜把子,但若洛敬他是個漢子。見典韋懷疑臧霸,冷冷的拿出那封只給嚴婧看過的書信,交給眾將傳閱,同時說道:「我看你是身在臨沂心在曹營吧!」


  典韋聞言,頓時就火了,看過書信之後,哈哈大笑道:「這等離間之計,你個女娃看不出來,我們一種男人倒是看得出來。」


  書信此時正在劉備手中,他觀這桌上已有劍拔弩張之勢,不知是不是存心想把這趟水攪渾,於是冷笑道:「我看這曹孟德終日有所耗,卻有有恃無恐,我等之中,恐有細作。」


  劉備一直是以忠厚面目出現在眾人之前,如今有此一言,眾人面面相覷,而後劍拔弩張之勢不減,煞有轉為內戰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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