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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神醫張機

  午時將至,臧霸立於城頭之上,看著鮮卑軍緩緩入城。呂布以身犯險,為他引出城內曹軍,他臧霸得以以輕微的代價,入得臨沂城。


  不得不說,臧霸與呂布的第一次合作,賺得盆滿缽滿,而且如今呂布重傷,恐不能治,臧霸便有心將這支鮮卑騎兵攬入囊中。


  吳敦立於臧霸身側,他是山賊出身,一見鮮卑人的塞外良馬,頓時兩眼放光。得此戰馬,他們所部人馬立即戰鬥力大增。


  吳敦說出心中所想,臧霸立即擺手示意他打住。這兄弟什麼都好,就是賊性不改,別說呂布生死未卜,就是呂布此時戰死,人家手下也有將領,即使收服,也要以德服人,至於戰馬,人家部隊的戰馬,自然是人家的。


  想著,臧霸對吳敦說道:「汝且謹記,吾等能入臨沂,皆拜呂奉先所賜。」


  吳敦則嬉笑著對臧霸說道:「我就想想,何必當真。你我皆有俠名,怎能自費名聲。」


  二人正在聊天,忽聞一陣嘈雜之聲,眼見城門之處劍拔弩張。臧霸見狀大驚,以為鮮卑兵要喧賓奪主,於是立即從城頭之上一躍而下,而後反身上馬,策馬行至嘈雜之處。


  此處,鮮卑女兵,早已在戰馬之上劍拔弩張。鮮卑男兵倒是很有規矩的繼續由臧霸的人引領著,繼續上前。非是他們不想幫這些女兵,乃是他們在這些女兵面前都討不到便宜,更何況這幫漢人呢?

  臧霸的束衛部隊此時並未騎馬,在馬下抽弓搭箭與鮮卑女兵對峙。花木瑰手中掐著馬刀,指著一眾臧霸的開陽兵說道:「再有背後非議者,老娘撕爛你們的嘴。」


  臧霸部隊為首的事孫觀,他自泰山郡起,便一直跟隨臧霸。雖然自己人理虧在先,但是花木瑰直接砍人耳朵也有些太狠了,剛要開口護短,卻見臧霸趕來。


  臧霸之後,若洛也策馬而至,若洛策馬雷厲風行,直接略過臧霸,來到孫觀面前,雙手拿起呂布兩石重的方天畫戟,指著孫觀喝道:「爾敢造次?速速退下!」


  若洛一言,彷彿她才是這臨沂之主。她早知道,呂布與臧霸之間是合作關係,但是這與她若洛沒有一點關係,膽敢侮辱我鮮卑女兒,不直接刀兵相向,就很給你面子了。


  臧霸見狀,立即加緊馬步。鮮卑男兵已然離開,臧霸知道,鮮卑人沒有喧賓奪主之意,這等糾紛,定是這幫大頭兵對人家女娃娃出言不遜了。


  想到這,臧霸鬆了一口氣,先是問了事情經過,而後策馬行至若洛對面,對她說道:「這位女將軍,臧某卻是御下無方,但是你我二軍為盟,也不能揮刀斬我兵士一耳啊?」


  將軍就將軍,還女將軍。若洛聽這臧霸的語氣,頓時血氣上涌,方天畫戟指著他,厲聲說道:「少在這跟我講道理,在我鮮卑,手中兵刃就是道理。」


  這姑娘,性子也太烈了。臧霸見這若洛一言不合就要開戰,有些為難了。畢竟人家是女流之輩,而且手中方天畫戟,應該是那呂奉先的。


  此時,趙雲、關羽、典韋、張郃、魏越業已策馬行至,見若洛對臧霸持戟相向,連忙策馬行至若洛身旁。


  五人之中,典韋、魏越直接策馬到若洛身側,算是挺她,張郃、關羽則立於遠處,詢問事情來龍去脈。趙雲則立於若洛身前,呂布生死未卜,他便要扛起統帥的責任。


  若洛也看出來了,這趙子龍要來勸說他一番。若洛和趙雲僅有數面之緣,自然不會給他面子,但見她手中方天畫戟撥開趙雲,對臧霸說道:「你若是怕了,就在這給我鮮卑兒郎道歉。」


  「欺人太甚!」臧霸本想不與這女流之輩一般見識,立即從馬鞍上摘下自己的三尖刀。


  劍拔弩張之下,趙雲剛要反身阻攔,但見典韋從若洛身側殺出,手持長戟,站在若洛身前。


  典韋很滿意臧霸看到他的表情,但見臧霸緊咬牙關,皺眉不語,典韋作勢就要哈哈大笑,再在若洛面前顯示下自己的豪氣。


  「滾犢子!」


  咚!

  啊!

  「哈哈哈哈!」


  就在臧霸緊縮雙眉面前,若洛倒拿方天戟,叫罵著由身後,用戟桿,將典韋打於馬下。


  人群之中這個笑啊!就連不苟言笑的關羽,也是縷著長髯笑出了聲。


  這小辣椒有點意思。臧霸見這若洛,誰的面子都不給,倒是沒有方才的怒氣了。


  早聞鮮卑人兒女,快意恩仇,這女將不是針對自己,臧霸還真不好與她針鋒相對。


  想著,臧霸轉而面向趙雲說道:「想來這位將軍便是趙子龍吧,此事還請給個說法。」


  說完,臧霸拂袖,引兵而去。趙雲則感激的看了一眼臧霸,心道:早聞這臧霸有俠名,今日一見,果真腹有容人之量。


  臧霸走後,趙雲沒與若洛說話。雖說若洛性子烈、護短,但此時如此不識大體,恐怕還是因為心緊呂布重傷,胸中一股邪火無處發泄。


  「先去看看奉先吧!」說著,趙雲策馬而去,若洛猶豫了一下,亦是跟隨而去,眾將行在若洛之後,魏越與崔鈞則是前往臧霸所在。


  二軍初合,曹軍將至,此時萬不能心生嫌隙。


  呂布被臧霸安置在一處別館,四進的院子,有假山、流水,規格不可謂不高。侍者見一行人前來,知是并州軍來了,立即頭前引路。


  呂布所出乃是別館的一處正房,其內陳列到似姑娘家的閨閣。雖也有字畫、墨寶,但都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倒是隔斷處一個畫梅屏風,嬌艷艷看似價格不菲。


  呂布此時早已包紮完畢,就那麼安靜的躺在那裡。回想呂布往日,每每開口都是戲言,有時甚為惱人,嚴婧看呂布虛弱無力的躺在那裡,眼中擎著淚水。


  我還是來晚了,若是頃并州之兵,以趙雲挂帥來救,必不至如此,嚴婧陷入了無盡的自責之中。


  此時,他不是深明大義、心繫天下的嚴女俠,若能換得呂布平安,她願意拿整個天下來換。


  行至門口,一行人面面相覷,誰也不肯率先敲門。大家都知道,嚴女俠此時希望與呂布獨處。


  「每一個頂用的!」說著,若洛從一眾男人之後走出,一把推開了呂布的卧房。


  「嚴姐姐!」若洛進門之前,還是一副臭臉,進門之後,馬上眉黛中滿是笑意,一聲嚴姐姐,叫得非常甜。


  典韋在其後,雖然看不到若洛的表情,單是聽這聲音,也是醉了,嘴裡腦補若洛用這甜甜的聲音叫他:典哥哥。


  「妹妹來了!」嚴婧見若洛,悄擦淚痕,而後笑面以對,一邊拉若洛坐下,一邊對她說道:「方才醫者來過,說將軍並無大礙。」


  「姐姐就別給若洛寬心了,奉先渾身皆是傷痕,恐怕不是一時半會能痊癒的吧。「說著,若洛坐到嚴婧身邊。


  典韋粗中有細,聽這二人談話,嚴婧稱呂布為將軍,若洛則稱奉先,低語問趙雲道:「這鮮卑娘子,可與呂將軍……」


  「紅顏知己吧!」呂布與若洛的過往,早就藉由陷陣營的嘴傳遍了并州,而且傳得玄乎其玄,趙雲選擇了一個比較保守的說法。


  「尚未婚配便好。」典韋鬆了一口氣,而後大咧咧的向若洛方向走去。


  若洛對此人不厭其煩。眼神之中透出殺氣,典韋一見,渾身一激靈,忙退回趙雲身後。


  「嚴女俠!」趙雲恭敬的跟嚴婧打了聲招呼之後,為她引薦起典韋、張郃、關羽等人。


  嚴婧聞聽趙雲介紹關羽稱之二爺,於是連忙起身恭敬施禮道:「二爺。」


  關羽對二爺這個稱呼也漸漸習慣了,彷彿他就該當這個二爺,也不推辭,進而詢問起呂布的情況。


  呂布性命堪憂,嚴婧也不瞞著,說話間,屋內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了。


  「哎呀!」正當大家擔憂的看著呂布,屋內一片沉靜的時候,典韋一拍大腿,一聲驚嘆。


  這人咋這麼咋呼?若洛聞言,瞪了典韋一眼,典韋這個八尺的漢子低聲弱弱說道:「這曹營之中,有名醫啊!」


  「誰?」若洛聞言,立即站了起來,問典韋道:「此話當真?」


  「當真!」說著,典韋見若洛神色緊張,忽然有了底氣,對她說道:「此人名喚張機,南陽人士,曹公前段時間,遍尋兗州患有頭風人士,同時遍尋名醫,為其醫治,搞得我們還以為曹公患了頭風病呢。」


  這典韋一口一個曹公的,聽得若洛一陣心煩。若洛索性別過頭去不理他,轉身對關羽拱手道:「二爺今夜探曹營之時,可否順便將這張仲景帶出?」


  看來這曹營是非探不可了,於是關羽點頭對若洛說道:「關羽定全力尋到此人。」


  「二爺義薄雲天,若洛敬佩。」說著,若有又施一禮,而後對眾將說道:「奉先還需休息,我等暫去院外商議探營之事。」


  此時,崔鈞與臧霸相談甚歡。臧霸宦官之後,也讀過書,崔鈞乃是高官之後,二人相談甚歡。


  魏越本以為這崔州平與自己一樣是個悶葫蘆,沒想到此人講起話來,引經據典,滔滔不絕。以魏越的聰明,頓時瞭然於胸,崔鈞出并州之時,水鏡先生一定點撥了一番。


  儒生善辨,崔鈞所言引經據典,繞來繞去,把臧霸繞迷糊之後,最後回到重點,對臧霸說道:「將軍治軍不嚴,乃至城門之處,我二軍有些嫌隙,此事追究到底,可是將軍的過錯啊!」


  「啊?」臧霸聞言一愣,而後循著崔鈞的思路想來,可不是怪自己治軍不嚴嗎?


  臧霸是有氣量的人,也有拉攏崔鈞之心,於是笑道:「此事臧某倒是沒什麼,不過那鮮卑小辣椒……」


  提到若洛,臧霸此時還心有餘悸,這丫頭眼神能殺死人。若真是在城外一戰,勝之不武,若失敗了,那臉可丟大了。


  「若洛乃是鮮卑公主,檀石槐的孫女,將軍且躲他幾日吧!」說著,崔鈞哈哈大笑。


  臧霸一聽這來歷,也是跟著哈哈大笑,檀石槐連年寇邊,算是惡名遠揚了。呂布居然能把他的孫女搞定,也不是一般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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