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神經病
聯軍之中暗潮湧動,各勢力之間勢同水火。饒是穩如泰山的高順都坐不住了,前去尋賈詡。
賈詡此時正在讀書,見高順面有焦急之色,便知他心中所想。賈詡最近一直都在留意馬騰、韓遂的動態。
張楊負傷之後,呂布便將兵事全權交與他和高順。賈詡頓時壓力倍增,直到得知反間計成,馬騰韓遂在金城、武威交接之處駐軍,此時方才放心下來。
「先生!」高順見賈詡,恭敬的施禮。賈詡陷反間計,分化馬騰、韓遂,高順對其欽佩不已。
「伯達可是為了零混之事。」說著,賈詡示意高順坐下。
「這奉先做事,是越來越看不懂了。」說著,高順與賈詡對面而坐,對賈詡說道:「還望先生指點。」
「奉先惜人命,又護短。零混有相挺之義,又有屠戮至過,奉先此時也在猶豫吧!」說著,賈詡輕嘆一口氣,繼續說道:「說到底,還是奉先這輕慢儒士的性子,不然我又何必聯合羌零王呢?」
高順對賈詡所言,深以為然。從一方諸侯來講,呂布實在是太過愛民了。即使知道,這大漢讀書人,世家豪強十之七八,還是一併掃除了世家豪強。
世家子弟多紈絝,但若說到治理一方,不用儒士還用誰呢?并州如火如荼的選舉,究竟能選出多少可造之才?
想著,高順無不感慨道:「你說這奉先,是不是有些太重民生了。時逢亂世,民生、商業哪及兵力重要。」
「多種田、廣積糧、緩稱王,奉先韜光養晦倒是不錯。行這人人平等之事,也是符合聖賢教誨。只是這奉先行事,少了些殺伐決斷。」說著,賈詡搖頭嘆息道:「零混為友,漢陽為敵。友誅敵,天經地義。何罪之有?」
說著,賈詡給高順倒了一杯水,繼續說道:「但是若不是奉先這寬大的胸懷,我等又如何會為其效命呢?」
「是啊!」說著,高順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與賈詡聊天,雖然一句寬慰的話都沒有,不過高順此時豁然開朗。
賈詡見高順心態平和了,對他說道:「此事了了,也該揮師西進了。你先聯繫李黑、侯諧,時刻留意長安動態,以防樊稠孤軍深入,劫我糧道。
高順走時,呂布零混、姜詩、韋康已經在漢陽軍的大營之中拉開了架勢。
姜詩手持綠沉槍,率先向零混發難。綠沉為竹,通體翠綠,長一丈之竹,重八斗有餘在竹子來講,已經很有分量了。翠綠的竹槍配紅纓,揮動起來唯有兩個字形容,那就是漂亮。
零混則是當真被呂布困住了雙臂,見韋康槍鋒至,左躲右閃,空有一身武藝,此時確實使不出來。
韋康武藝不高,手持佩刀而上,比劃了兩下,發現零混盡繞著他躲,有些給姜詩添亂了,於是立即退下。畢竟他的任務不是誅零混,而是要在這之後,與呂布、羌零周旋。
韋康退下之後,零混有些盯不住了。姜詩槍法迅疾如風,綠沉槍有非常柔韌,零混眼觀姜詩出槍,槍尖所攻位置,十分不好判斷。
姜詩槍法,虛虛實實,倒是自成一派。同樣是用槍,呂布倒是想看看姜詩和趙雲比劃比劃了。
隨著體力的消耗,零混雙手被束的弊端開始顯現出來了。身體的平衡越來越難以掌握之下,零混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姜詩的槍法,一直都未盡全力,眼觀零混摔倒,姜詩眼中寒光一閃,手中綠沉槍盤旋著直奔零混哽嗓咽喉。
這小子!呂布沒想到,姜詩真敢殺零混。嘴角泛起了一絲笑容,零混則在姜詩槍鋒將至之時,雙膀較力,震斷繩索,而後翻身躲開了姜詩的槍。
呂布當然不會讓零混就這麼死了,繩子上早有手腳。零混震斷繩索之後,看了呂布一眼,彷彿也知道了呂布的用意。
滇桓以為那一槍零混必死,沒想到零混居然震斷了繩索。細看之下,那繩索斷裂只有一處,顯然是被刀割斷了一半,想著滇桓立即吩咐左右,今日行動取消。
零混掙脫雙手,再戰姜詩。拳鋒剛猛,身法輕盈,雖也落得下風,但是滇桓想要殺他也沒那麼容易了。
韋康此時適時的加入了戰鬥,他不出刀,只是站在那裡,讓零混分心。
這小子聰明啊!呂布見韋康如此,心中暗暗讚歎。有韋端父子、姜詩三人,平定涼州之後,也便有人主政了。
雙拳難敵四手,零混還是中了姜詩一槍,這一槍刺在腿上,雖不傷要害,但是也再無力躲閃了。
這零混是不行了,想著,呂布斷喝一聲:「住手!」
姜詩對呂布之言,充耳不聞,手中的綠沉槍直奔零混心窩之處。
這一槍,乃是奪命之槍。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等待著零混的死訊。羌零眾人,怒不可遏,漢陽眾人有暗爽者,也有自危者。
電光火石之間,呂布箭步而出,一把抓住姜詩的綠沉槍,而後卸去槍頭,再次交還姜詩說道:「打吧!」
這……這也太兒戲了吧!除了姜詩之外,所有人都是這個想法。唯有姜詩知道呂布這是在暗示他,打打泄憤可以,不可傷其性命。
零混有腿傷,姜詩打起來自是毫不費力。八斗的綠沉,砸倒身上也是夠受的,零混也看出了呂布的意圖,免不得要受些苦頭,索性直挺挺站在那裡,任這綠沉槍砸倒身上,一聲不吭。
英雄惜英雄,打到這,姜詩倒是有些佩服零混了。想著,他揮動綠沉,猛地向零混頭部砸去,這一下,便要了了這恩怨,零混你就生死有命吧!
此招雖不是必殺,但八斗的綠沉打在頭上,生還幾率實在是太小了。呂布見狀,又一個健步而出,奪去姜詩手中綠沉,然後緩緩走回。
這……簡直了。對於呂布幼稚的表現,所有人都無語了。姜詩索性不打了,扭頭質問呂佈道:「呂將軍不是答應我請誅羌零王了嗎?為何今日屢屢出手阻止?」
姜詩此言一出,立即有漢陽人七嘴八舌的聲討呂布。更有甚者,對呂布叫囂道:「呂布豎子,既無誠意,又何必擺下此擂。」
更多的人則沖著呂布嚷嚷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今天若不給我們個說法,至死方休。」之類的話。
「剛才誰說的?」指名道姓,呂布也忍不了。說話人見呂布震怒,立即在人群中緩退。
呂布鷹目敏銳,哪能讓他跑了,走上前一把將他從人群中拽了出來,然後就是一頓電炮飛腳,直接把這個打趴在地,方才罷休。
姜詩一直未出言阻止,直至呂布一腳踢得那人喋血,方才出言呵斥呂佈道:「呂奉先,你個反覆小人。今日姜謀豁出性命,也不能讓你在我漢陽軍中為所欲為。」
「坑殺!」呂布輕輕一聲,而後一把扶起零混,留下一眾漢陽人面面相覷,他說的是坑殺嗎?坑殺誰?是我們所有人,還是姜詩自己。
此時,這幫漢陽人終於明白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呂奉先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呂布緩走之時,有漢陽人跪地求饒,呂布則斷喝一聲道:「你們剛剛那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心氣呢?誰說的至死方休?」
呂布斷喝,眾人不語,呂布隨便拎起來一個人,指著他的鼻子問道:「是不是你?」
「不……不是!」那人連忙搖頭否認。
「不是就好!」說著,呂布把身邊的零混交給他說道:「你扶羌零王回去,饒你一死。「
那人見狀,如臨大赦,立即小心翼翼的架起零混。其餘漢陽人,或是羨慕、或是憎恨。
姜詩見呂布如此囂張,快步向前質問呂佈道:「呂奉先,你究竟想做什麼?」
「問得好!我的地盤我做主,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說著,呂布傲視姜詩及一眾漢陽人,怒斥道:「今天就是要告訴你們,在這個地頭上,我呂布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呂布一言,姜詩沉默了。任他姜詩名門之後、飽讀詩書、文武雙全。如今他只是呂布掌中玩物罷了。
終於,姜詩緩緩低下了高貴的頭顱,對呂布說道:「小人知錯,不知將軍可否只懲姜詩一人,我兩萬漢陽將士,還可以為將軍平定涼州出力。」
「你聽明白沒?是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說著,呂布把手中綠沉裝好槍頭,扔給姜詩,而後笑道:「不是你!」然後瀟洒而去。
留下一眾漢陽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呂布到底在幹什麼?我會死嗎?我不會死嗎?剛剛不是說坑殺嗎?到底坑殺誰?
呂布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走了,留下姜詩看著綠沉槍發獃。韋康也是不明覺厲,這呂布瘋了?也許沒有!
這些漢陽人,終究不知道呂布要幹什麼。唯有韋端在人群之中,望著呂布的背影輕笑。
韋康、姜詩都是聰明人,想事情難免想得太深了。呂布怪異的行為乃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首先零混不能死,其次漢陽人要泄憤。
你姜詩象徵性的打兩下,而後大度寬容零混。呂布順情說話,即化解兩家仇怨,有拉攏了人心。逝者已逝,何須弄得大家都下不來台呢?
想到這,韋端搖頭嘆息。至此之後,漢陽人又變成了燙手的山芋。留也不是,放也不是,但卻不似當初,殺也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