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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九原之圍

  宋憲大婚,新郎官意氣風發,平日中身材、樣貌普通的宋憲,今日也是英姿煥發,臉上的得意勁,直逼錦魏續。


  然並卵,魏文姬還是在接親之前,悄悄離開了魏家。記憶可以剝離,但是那種深入骨髓的愛意,斷然不能隔離。多少次出生入死,多少個同眠共枕的夜晚,魏文姬怎能安心嫁於宋憲,而置她對呂布的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於不顧?


  鬼使神差,魏文姬行至呂宅。小丟在門外玩耍之際,見她身著婚服,在門外遊走,頓覺好玩,將這個小姐姐引入家中。


  嚴婧見魏文姬這身行頭,又在這個時間,出現在呂宅,立即上前問道:「魏姑娘這是何故?」


  「嚴女俠!」魏文姬見嚴婧,忙施一禮。然後俏臉緋紅,大婚之日逃婚,是惦記人家良人,如今恬不知恥的走到人家來了,魏文姬哪能好意思。


  嚴婧見魏文姬有意離去,忙將她帶入內堂,然後寬慰魏文姬道:「婚事乃我等女子終身大事,確實應該慎之又慎。」


  話畢,嚴婧見魏文姬不語,對她說道:「暫且在我這吧,回頭我讓魏越去給魏老闆帶個平安,待你靜心思量過後,有了打算,在歸魏家不遲。」


  魏文姬感激的謝過嚴婧,然後繼續沉吟不語。良久,魏文姬輕咬嘴唇,問嚴婧道:「我與呂將軍是否早就相識?」


  「此事你還是問他吧!」嚴婧不忍欺瞞魏文姬,但又不能將往時對魏文姬和盤托出,免得魏文姬更加悲傷。


  嚴婧的答案與魏崇一樣,魏文姬問了很多人,宋憲、魏越、魏續、侯成,這些人她都問過,給出的答案卻是千篇一律。有人讓她問宋憲,有人讓她問呂布。然而,答案已經呼之欲出,她與呂布早就相識。


  然而,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只有那夢裡呂布的聲音:此事了了,我便去你魏家提親。


  嚴婧此時,也知以魏文姬的聰明,定能猜出什麼,對魏文姬說道:「將軍晚些時候便會歸來,介時你二人可以長談。」


  「君若無意,長談何用?」呂布貴為并州之主,今日她魏文姬大婚,呂布都未尋來,答案還不明顯嗎?她與呂布即使有緣,也是一段孽緣。


  想著,魏文姬不禁淚流滿面,然後最讓她覺得可悲的是,她不知這淚由何而來。


  「嚴姐姐。」嚴婧的氣度,讓魏文姬深覺無論她與呂布發生過什麼,呂布的選擇沒有錯。不知不覺間,魏文姬對嚴婧的稱呼變了,而後對嚴婧說道:「來過之事,便不用告知呂將軍了。」


  說完,魏文姬徑自離去。嚴婧也不追她,只是送出門外。魏文姬出走之時,嚴婧行至魏越住處,魏越一直是呂布親隨,入晉陽后便居於嚴婧不遠處。


  嚴婧尋得魏越,讓他看住魏文姬,勸她不要做傻事。而此時,宋憲在魏崇府上默然離去,侯成、郝萌都在宋家等待宋憲歸來,見宋憲垂頭喪氣獨自而歸,安慰道:「大事將成,何患無妻?」


  「對,大事將成。」喃喃著,宋憲未換衣服,立即策馬直奔塞外。宋憲時至今日,方才明白一個道理,他若想迎娶魏文姬,必先除去呂奉先。事成之時,便是搶,宋憲也要將魏文姬搶回宋家。


  漢獻帝初平二年,五月的最後一天。并州九郡,皆有暗潮湧動。丁原、李肅效仿黃巾起義,以侯成總為晉陽都督、郝萌為上黨都督、曹性為西河都督,待明日揭竿而起之時,同圍晉陽,謀誅呂布。


  其他州郡各縣,皆有世家豪強各自為戰,自組部隊反攻縣城,阻截四方戍邊部隊,回援晉陽。


  此時,李肅知魏崇對他只是曲意逢迎,他已經逃至五原,引兵揭竿而起,由內走稒陽道與柯比能共同夾擊光祿城劉何守軍。


  之前,宋憲單騎出五原,乃與柯比能曉以利害,告知他李肅、丁原所行之事,皆在呂布掌控之中。


  今日再次出光祿塞,劉何疑之,宋憲皺眉苦笑,指著身上的婚衣說道:「文姬要我斬鮮卑人首級,提頭來見,方才嫁我。」


  這兩口子好惡俗的趣味啊,一個真心刁難,一個還真從之。劉何腹誹宋憲之後,再不疑之,立即放行。


  宋憲再次行至柯比能處,對他言道:「呂布失道,吾願與汝為光祿城內應。」


  宋憲反覆,柯比能卻也信之。既然呂布已經知道他將要反,此時已然箭在弦上。否則待他日呂佈道出手來,還有他柯比能好果子吃?

  柯比能出兵三萬,進軍宿虜塞。柯比能行軍之時,并州開始了一系列的斬首行動。李鄒與上郡守羌零,留下一千守軍,揮師上郡各縣,連夜突擊查民間之兵器。


  摸准深宅大院,此事一查一個準,李鄒盡數逮捕家中有兵器人士。查克圖守朔方,受薛蘭之子薛永節制,二人如法炮製;張楊遊歷在外,得侯諧密信而返,入雲中,與王賀共同行事;


  定襄守將乃是李封,定襄不與邊地接壤,又與上黨相鄰,駐軍僅有千人,想同時出兵平叛,難度頗大。李封反其道行之,命部眾散入各縣,徵集民兵,見誰家深宅大院有兵士出,立即圍而擒之。


  太原、西河、上黨三郡,侯諧、李黑、陳衛則連夜擒得侯成、郝萌、曹性三人,其兵事自解。


  侯諧這一系列動作,可以說是乾脆利落,一舉剪除并州反叛勢力。一夜之間,各縣擒得五萬之眾,然而,第二天一早,大家覺得最不會有失的五原,傳來了壞消息。


  劉何接侯諧書信,帥軍入五原各郡,糾察兵械之事。柯比能引軍而至,暗影組獲悉之事,已然回兵不及。


  宋憲為內應,大開宿虜城門,柯比能得以繞過劉何守軍,連夜從城南偷襲光祿城。


  光祿城守軍僅剩一千,偷襲之下,拚死抵抗。柯比能攻之部下,光路塞又有猛火油燒起將士上前,柯比能帥軍退入石門樟。


  石門樟駐軍早被劉何散入各縣,柯比能入石門樟,大肆劫掠,而後留下兩千軍守軍,駐守石門樟,揮師九原城。


  九原城算是呂布老窩了,其地位遠比晉陽要高。丁原此時也集結宋、侯二家部隊近千人,準備在城內為柯比能的內應。


  劉何入九原之時,丁原、李肅以及侯、宋兩家之人,已經被五花大綁,投入大牢。細細問之,皆因丁原行事,不夠謹慎。


  九原之民聞聽有人霍亂,四起將其擒獲,丁原此時方知,何謂得民心者得天下。


  柯比能大軍如期而至,劉何領一千兵守城,同時命散於各縣部隊七千人回援。九原百姓卻知,這九原城怕是要遭難了。


  於夫羅行軍至此,嚴女俠孤身喝退。如今嚴女俠不在城中,又能仰仗誰呢?

  人心思故,劉何登高一呼,響應者云云,有集結了兩千民兵,將猛火油投入護城河中,忽的一聲火起,九原城被火水包圍,滾滾黑煙直衝城頭,柯比能不能前行。


  宋憲見狀,笑而對柯比能說道:「劉何豎子,乃無謀之士。九原城大火四起,吾入不得,他劉何也出不得,暫且圍城打援,同時分兵各縣,五原郡可得。而後再依託無緣,佔得並北四郡,便可與呂布南北分得并州。


  屆時,單于大人登高一呼,匈奴、羌零紛紛響應,并州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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