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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朝廷徵召

  漢獻帝初平元年春二月,討董聯軍屯於河東、酸棗、魯陽三地,呈北、東、南三向合圍之勢。董卓提出遷都長安的計劃。


  洛陽城環衛四塞,雄關林立,形勢險固,周圍設置函谷,伊闕、廣成、大谷、轘轅、旋門、孟津、小平津八大關,合稱「八關都邑」。


  說來洛陽有險可守,不用遷都長安。但洛陽糧食補給過於依賴豫東平原,雖有敖倉存糧無數,但其遠在虎牢關之外。洛陽人口眾多,持久戰之下,若敖倉有失,恐無以為繼。


  董卓征戰沙場,雖然敗多勝少,但其戰略眼光還是有的。不然也不會屯兵河東,以待天下有變。


  長安東有函谷關可據守各路諸侯、西有涼州之地。西涼乃是董卓發跡之地,他在涼州誅羌之中,頗有威望。


  翌日,董卓召集眾卿商議遷都之事,殿上董卓開口說道:「太祖建都長安,歷經十一世,光武建都洛陽至今也十一世。按照天書《石包讖》所言,此時應該遷都長安,上順天意,下至民心。」


  百官聞言默然,司徒楊彪心中暗笑、鄙夷。太祖劉邦至王莽篡漢不止十一世,光武劉秀建都洛陽至此時,也不止十一世。司徒楊彪思董卓便是為了與這石包讖相當,所以知錯而言之。


  利用讖書達道政治目的,董卓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最有名的當屬篡漢王莽,利用讖書造勢,終篡得大漢江山。


  司徒楊彪乃名臣楊賜之子,名士楊修之父。他早已不滿董卓跋扈,如今遷都動搖國本,他必須得言。想著,楊彪開口說道:「光武遷都,乃是長安破壞嚴重,現在洛陽甚為繁榮、富庶,為何搬之?此其一;


  建都洛陽已久,百姓宗廟建於此,棄之恐百姓不就,此其二、」說完以上兩點,楊彪怒視董卓說道:「此《石包讖》乃一邪書,董太尉何以信之。」


  董卓聞言清了清口,反駁楊彪道:「關中肥沃,故秦能吞併六國。現在的長安,木材資源豐富,武帝時的陶灶還在。只要用心經營,多好的宮殿、太廟建不出來?至於百姓,管他作甚,若有不從,推入河中淹死便是。」


  楊彪聞言,更是對董卓之粗鄙,更為厭惡,再次說道:「天下動之甚易,安之甚難,惟明公慮焉。」


  「楊司徒?你是不是想壞國之大計?」說著,董卓大怒,殺心頓起。


  太傅黃琬見狀,替楊彪開脫道:「董相國息怒,遷都國之大事,楊司徒之意,僅供參考罷了。


  黃琬此言,即使為楊彪打個圓場,也是陳述自己觀點。遷都之事,即為參考,就是讓董卓再想想。


  三公之中,都已諫言。司徒荀爽覺得自己也有必要說兩句,於是趕緊出來打圓場道:「董相國哪想遷都啊?只是關東聯軍兵勝,所以做此大計。借故秦之山型,以便控制天下。」


  有黃琬、荀爽做和事佬,董卓終未發作。怎料退朝之後,黃琬上書堅決反對遷都。董卓見狀大怒,以天變災異為理由,罷免楊彪、黃琬。同時拜光祿勛趙謙為太尉,太僕王允為司徒。


  王允為人剛烈,曾與皇甫嵩、朱儁共同受降數十萬黃巾起義軍。在受降過程中,細心的王允從農民軍中搜查到一封中常侍張讓的賓客所寫的書信,信中涉及一些與黃巾軍有關的內容。


  張讓可是靈帝的娘啊!王允也不計較利害關係,他懷疑張讓與黃巾軍私通,便進一步追查,把其中的具體細節全部揭發出來,並且寫成奏摺上奏皇帝。


  靈帝大驚,立即召張讓進宮,怒氣沖沖地指責張讓,並要他交待實際情況。張讓一向在朝中自以為是,指手畫腳,也沒想到有誰敢在皇上面前揭露他。


  可張讓是何等狡詐圓滑的人物,他在回答皇帝時,不僅不承認自己的罪行,反而說王允忌妒陷害他。靈帝本就是護短之人,加上被張讓的花言巧語所迷惑,自認為他無罪,也便不再追究。


  張讓脫罪后,對王允心懷忿恨,一心想伺機打擊報復王允。第二年,張讓終於找到一個借口,將王允逮捕下獄。不久,正好趕上朝廷大赦,王允免罪釋放,還復刺史原職。


  事到如此還沒完,睚眥必報的張讓並沒就此罷休,沒出十天,他又以另一個罪名將王允治罪,王允再度入獄。


  時任司徒楊賜,也就是剛剛罷免司徒之位的楊彪的父親,知王允忠烈,恐其被張讓所害,勸其:大丈夫能屈能伸,何不暫且與張讓言和。


  王允聞言,擺出寧死不屈的架勢,慷慨陳詞。楊賜無奈搖頭而去。


  而後楊賜聯合何進、袁隗二人上書,方才赦免死罪,直到有逢大赦,王允逃出京師,隱姓埋名。


  靈帝駕崩之時,王允奔喪,被何進啟用官至河南尹。直至董卓掌權,一心拉攏士人,王允一路官至太僕,此時又為司徒。


  此時王允已經五十三歲了,再不是那個剛烈的儒生。此番入朝,他假意逢迎董卓,實則是要匡扶大漢天下。


  董卓遷都,實乃無奈之舉,他老董想得好,先遷百官、萬民,自己帥軍與關東聯軍作戰,若不能勝,再帥軍緩退長安。遷民與百官之事,董卓全權交與王允,王允從不言它,唯董卓之命誓從。


  春二月的最後一天,遷都之事正在緊鑼密鼓的張羅之時。呂布、左豐行至洛陽。呂布既要與天爭命,自先打定主意,說什麼要阻止董卓遷都,不讓劉協流離失所,以致最後曹操挾天子、令諸侯,導致自己下邳兵敗。


  呂布孤身入城,由士卒引領至董卓府上。董卓知呂布來,大喜。當場將院中赤兔寶馬贈與呂布。


  呂布見赤兔馬,對董卓笑道:「寶馬配良將,董公怎至呂奉先乃一良將?」


  「呂奉先之名,便是良將,本官怎會不知?」說著,董卓對呂布有恭維之意,見他翻身上馬,對呂布說道:「這赤兔馬為大宛國汗血寶馬,這天下唯有呂奉先與之一配啊!」


  「不知董公手下可有猛將?呂布此時若不露兩手,這赤兔馬實在受之有愧。」說著,呂布翻身下馬,大咧咧的環視董卓身邊諸將。


  董卓是豪強出身,但不是士人,行為也甚是粗鄙。只是董卓偶爾還裝一裝,今看呂布連裝都不裝,頓時心生好感。心道:這呂奉先倒是個漢子,比起婆婆媽媽的朱儁、盧植,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想到這,董卓倒也有意試試呂布。眼下關東聯軍兵威正勝,董卓正執用人之際。


  「我有大將華雄,天生神力,善弓馬,不知奉先可願一試?」說著,董卓起身,喚來華雄,一行人行至校場。


  華雄一看就是西北漢子,身體魁梧,面容兇悍。呂布最不怕的就是這路貨色,得益於與拉赫曼的連翻比試,這種貨再強也強不過拉赫曼去。


  入見董卓,呂布自不會攜帶方天畫戟。事實上張遼、高順以及陷陣營,現在都屯與洛陽城外,呂布特意單刀赴會,為的就是給董卓一個下馬威。


  呂布在兵器架上隨手抄起一支一丈余長木棍,扭頭望向華雄說道:「刀槍棍棒皆無言,若是傷了兄台,切勿見怪。」


  「好大的口氣!」華雄聞言大怒,暴喝之下,虎軀一震,立即向呂布發難。


  果然無腦,呂布見華雄手中矛至,腳下邁著詭異的步伐,看似前進,實則後退。


  華雄見呂布不進反退,心道:原來是個繡花枕頭,立即持矛追至。忽然呂布腳下動作未變,卻是一個健步衝出,手中長棍猛地攔腰掄出。


  咔吧!


  啊!

  棍斷!華雄倒飛出去。


  華雄吃痛,起身不覺自己不比呂布,只是呂布腳步太過詭異,自己一時輕敵才至如此。想著,華雄撿起地上的矛,再次沖向呂布。


  「啊?」


  電光火石之間,所有人均傳來驚訝之色。只見呂奉先看似未動,卻躲過了華雄的矛。一記仙人指路,手中的斷棍抵在了華雄的咽喉之上。


  啪啪啪!

  董卓見狀,不禁一面鼓掌,一面對呂布說道:「呂奉先果然英武,某家得之,乃一幸事。」


  「沒啥意思!」說著,呂布一嘬牙花子,放下手中斷棍,環視董卓身邊諸將,故作鄙夷的說道:「董公手下要都是這路貨,散了得了。」


  呂布此言一出,董卓老臉掛有慍色。身後主將更是群情激奮,各個躍躍欲試,要與呂布一戰。


  華雄聞言更是面色一沉、怒火中燒。此時他不再受制於呂布,突然向呂布發難。呂布聞聲便知華雄攻來,看都不看一眼,反身一個迴旋踢,將華雄踢飛出去。


  呂布此招一出,董卓身後原本躍躍欲試的主將立即緘默不語,董卓手下心腹徐榮、樊稠、李傕、郭汜等人面面相覷。


  顯然,呂布是來砸場子,但是他們與華雄相比,僅是略勝一籌,知道此時上去也是自取其辱,相視之後,都望向董卓。


  董卓這時老臉是丟到老家去了,心中惱這呂布太過囂張,卻又不好當即發難。此時董卓女婿李儒正在董卓身側,見董卓怒色以現對董卓說道:「呂奉先新到,不拿些本事出來,父親大人怎會重用?父親且收斂怒氣,免得被這朝中士人看去笑話。」


  董卓聞言,面色稍緩,對呂布說道:「果真是人中呂布!」然後環視諸將,問道:「可有人給某家長長臉?」


  董卓都這麼說了,李傕、郭汜平時自詡董卓左膀右臂,此時明知不敵也要給董卓長長臉了。郭汜觀察呂布之強乃步法精湛,於是與李傕相視一眼,用眼神示意呂布步法。李傕也知呂布步法之前,眼神望向馬匹,不如騎斗!

  「你倆別在那大眼瞪小眼的,不服就一起上!」呂布說話語氣頗為不屑,說話間額頭微抬,鼻孔正對著李、郭二人。


  李傕聞言,與郭汜二人一同出列,對呂布說道:「統兵沙場,步戰機會甚少,不知奉先可敢騎斗?」


  「有何不敢?」說著,呂布嘴角上揚,再次在兵器架上抽出一根木棍,然後見有士卒牽馬過來,翻身上馬。


  李傕、郭汜此時也以翻身上馬,他們見呂布如此囂張,不由打起十二分精神。呂布之強他們知道,不過二打一,只要輸得沒有華雄那麼難看,也就殺了呂布銳氣,畢竟呂布說話太過囂張。


  二人早已打定主意,若呂布擊倒一人,便只守不攻。若能打成難解難分之勢,敗了也能封住呂布之口。


  呂布見上馬動作便知,這李傕、郭汜二人都是猛將,不由打起十二分精神。因為此時的呂布,胯下不是赤兔馬,也不是從并州騎來的帶有馬鐙與蹄鐵的大宛良馬。


  沒有馬鐙、蹄鐵之利,呂布還真不知自己能不能適應。反觀李傕、郭汜,二人均手持長矛策馬並立,二人間距不足一丈,一看便是要左右開攻,相互配合攻來。


  二人策馬而動,馬蹄步幅一致,乃是常年沙場征戰配合出的默契。呂布當即心頭一緊,心道:此番恐怕是一場硬仗,若不能一舉將二人同時擊落下馬,之前裝出的銳氣,也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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