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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返回九原

  漢獻帝永漢元年九月,呂布帥軍回到九原。遙望城頭,呂布並未見到嚴婧的身影,心中有些悵然。


  入城之後,薛蘭立即迎了上來。呂布見他頭上鶴髮又多了許多,知道這些日子薛蘭是累壞了。


  城中百姓見呂布歸來,夾道歡迎,目送呂布至太守府,方才離去。呂布先入太守府,與薛蘭聊聊這并州政事。薛蘭有些彙報的意味,聽得呂布連連擺手道:「你我二人絕非主僕,撿一些拿不定主意,或者是需要幫助的說吧!」


  呂布不止一次表露過這個心思了,大家不是主僕,只是相互配合、分工不同。薛蘭善政務,便理政;魏崇善經商,便搞經濟;高順等將領善兵事,就來打仗;他呂布自己,什麼也不會,就暫且當個領袖。


  薛蘭知呂布這是半玩笑的話,一直恪守本分,呂布卻對他這點很不爽。呂布對自己有一定的了解,若說為一策,或者領一軍,他有著超越這個時代的見識與眼光。但若說總領全局,實非呂布所長。


  與薛蘭閑聊良久,薛蘭忽然聊起日前嚴女俠孤身喝退於扶羅之事,呂布聞言一陣后怕,皺眉對薛蘭道:「你咋不攔著點?」


  我也得攔得住啊!薛蘭心中苦笑,卻不能明說,對呂布說道:「蘭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


  「算了,你也攔不住她!若當真如此,你一儒生,也沒啥用,就別跟著摻和了。」說著,呂布告別薛蘭,去呂府尋嚴婧。


  呂布有些后怕,他不知道若是返回并州,嚴婧香消玉殞,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呂府中,小丟和呂研在院中習武。嚴婧懷抱一嬰兒,慈愛的目光看著兩個女兒。


  忽聞一陣急促的叩門聲,呂研小跑過去開門。嚴婧見呂布從門外進來,一把抱起呂研,對呂布淡淡的說道:「回來了。」嚴婧說話間,面若寒霜,一雙眸子卻簡直要滲出水來。


  呂布能夠感受到嚴婧的思念,本想第一時間要將她攬入懷中,無奈她懷中還抱著個孩子。


  「回來了!」呂布千言萬語湧上心頭,最後也只是淡淡的三個字,所有的情感,同樣都在一雙鷹目之中。


  二人相視良久,直到小丟搞怪的「咳咳」兩聲,呂布方才向前坐下,問嚴婧道:「張遼的?」


  「嗯!」嚴婧點頭稱是。


  呂布聞言,一把從嚴婧懷中奪過嬰兒,解開包裹孩子的小被,一看是個男孩,喜歡的不得了,一會掐掐他的小臉蛋,一會咬咬他的小耳朵。


  「誒!別這樣了,一會孩子該哭了!」說著,嚴婧從呂布懷中小心翼翼的抱回嬰兒。


  「取名了嗎?」呂布問嚴婧道。


  「沒呢,李姑娘早已修書文遠,文遠一時還沒想好。」嚴婧答道。


  「這小子虎頭虎腦的,就叫張虎吧!」說話間,呂布用手指一直逗著小張虎。


  嚴婧聽呂布直接給孩子取了名字,覺得有些不妥。對呂布說道:「這名字還是應該文遠來取吧?」


  「誰讓他不回來的!「呂布說得理直氣壯,要知道,呂布若不修書張遼,讓他守平陰,他早就回來了。呂布說完,見李虞不在宅中,問嚴婧道:「這兩口子太不靠譜了,咋一個都沒有影?」


  「李姑娘產後一直體弱,近幾日李家嬸子從弟身故,李家嬸子前去奔喪,我代為照顧兩天。」說著,嚴婧眼神透過一絲幽怨之色,對呂布說道:「你等男兒征戰沙場,可知我等小女,相思之苦?」


  「嚴女俠害了相思?」說著,呂布一臉壞笑,伸手去抓嚴婧手臂,邊抓邊說道:「要不要呂大夫幫你診治一下啊?」


  「流氓!」呂研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哪來冒了出來。說話間,呂研一把打開呂布的手,昂著頭對他說道:「你要是再動手動腳,我就把你趕出去。」


  「……」呂布無語,把小呂研抓過來,狠狠的親了一口,對她說道:「今天,我就賴在這不走了!」


  「那你給我買糖人了嗎?」說著,小呂研小眼睛一轉,向呂布伸出手來。


  「現在就去!」說著,呂布一個健步衝出門口,卻聽聞身後呂宅大門重重的關上,耳中隱約能聽到呂研在門內說道:「不著急,明日送來就行!」


  又著了這小丫頭的道了!呂布也不生氣,這已經成了他們父女間一種特別的交流方式。


  離開呂宅,呂布自是去別館住宿。高順接回家人之後,呂布便在城中幫他置了宅子。高順偶爾還會在別館小住,方便處理政事。今日方才回到九原,高順回家見過父母之後,便第一時間來到別館。


  一是離開數月,他要看看奏章;二是他知呂布必會被呂研趕出來,晚上會住在別館。


  與呂布同行的還有神醫華佗,為皇帝診病,風險與機遇並存。起初華佗為靈帝診病,靈帝大病痊癒,華佗自然備受重用。若不是他一再推辭,靈帝直接要封他個三公之職。


  靈帝身故之時,華佗成了眾矢之的。起初出征,百官就擔心靈帝大病初癒,恐路上有變故。華佗再三向百官解釋道:「陛下之病,根結在縱慾無度,吃的又太過油膩。隨軍出征也好,剛好在這奔波中,改善一下飲食結構。」


  華佗對靈帝,相當於起死回生,他說此言,百官自然不再言它。靈帝駕崩之時,華佗受盡指責。更有甚者,要將華佗論罪。


  華佗知靈帝是被毒死,只是不敢說、也不能說,唯有悄悄說與呂布。靈帝已死,秘不發喪。呂布奔下將此事壓下回到京師再來查明,沒想到何進被放,****,此事就一隻擱置下來了。


  呂布回到別館,先行找到華佗。問他道:「產後體弱,可有方法醫治?」


  「有!」華佗所言非常自信,對呂布說道:「針灸輔之湯劑,不出半月,即可痊癒。」


  呂布聽說華佗能治,立即親自帶華佗來到張宅。張宅離呂宅不遠,是張遼大婚之日,呂布送的賀禮。


  呂布入張宅,自然不用敲門。推門而入,呂布見丫鬟道明來意,丫鬟立即將華佗領人李虞閨房之處。


  到了李虞閨房門口,丫鬟先行通報,李虞應允之後,方才將華佗請入屋內。


  呂布知華佗必是藥到病除,但還是有些擔心李虞身體。張遼在外征戰,他若不能照顧好李虞,總覺得虧了兄弟。


  一個時辰后,華佗方才走出李虞的閨房。呂布見華佗走出,忙問道:「怎麼樣?」


  「無事!」說著,華佗拿出筆墨,寫一方子,剛要交給丫鬟。呂布一把將他攔住,對他說道:「這都不是外人,你就別開方子了,親自給整吧!」


  呂布說話甚是霸道,華佗雖年齡可算呂布長輩,卻也不惱他,點頭應承下來之後,他就住在張宅,為李虞診治。


  呂布打點完一切,回到別館之中,方才去找高順。高順此時正在為一件事撓頭,見呂布尋來,張口問道:「李封輕敵冒進,致使於扶羅奪雲中、定襄二郡,劫掠百姓,如何處置?」


  「才回來就給我出這難題?」說著,呂布坐在高順對面,對他說道:「薛蘭定撥糧賑濟災民了,李封就罰奉一年吧!」


  高順知呂布護短,卻沒想到李封失誤令嚴婧犯險,居然收到如此輕的責罰。莫不是呂奉先還不知嚴婧犯險之事,提醒呂佈道:「嚴女俠……」


  「我知道!」說著,呂布輕嘆一口氣,對高順說道:「晉陽初見李封之事,也是略有智慮之輩。隨我征戰久了,混的小呂布的名號,行事倒是有意效仿我,說起來這是我的責任啊!」


  高順聞呂布言,知道呂布還是要護短。若是這樣倒也好辦了,在薛蘭彈劾李封的奏摺上大筆一揮:罰奉一年。


  處理完兵事之後,呂布著高順代筆,修書張遼。來大漢日子已久,呂布雖識得繁體小篆,也能依葫蘆畫瓢,寫出來。但始終覺得寫字太累,於是除非機要之事,不然都著人代筆。


  張遼此時還在梁國,梁王劉彌接何進書,罷免張遼中尉之職,著張遼回京述職。劉彌知張遼一去,恐有難,一直將張遼留在身邊。甚為漢室宗親,劉彌對何進這等亂權外戚,甚為看不起。


  呂布給張遼修書,高順寫時忍俊不禁,大概內容是這樣的:董卓入京了,你還在梁國扯什麼犢子?不知道我乾兒子出生了啊?名字我都給你取好了,就叫張虎。你要是再不回來,媳婦我都給你拐跑了。


  修書張遼之後,呂布再次修書張楊。張楊此番重返河內,除了牽制董卓之外,還將河內官場肅清了一番,如今河內已經擺脫了丁原窮兵黷武留下的霍亂,重現昔日繁華。


  呂布修書張楊,也是要招他回九原。從始至終,張楊一直都不是呂布部下。對於張楊,呂布措辭就沒有那麼犀利了。什麼張楊吾弟,見字如晤之類的客套話都有。


  處理完這些事之後,呂布與高順開始商議入主晉陽之事。九原雖好,始終是大漢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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