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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鴻門宴

  漢靈帝中平六年春三月,歷史的軌跡正因為呂布而悄悄的改變,漢靈帝突然下詔,立次子劉協為太子。著呂布為太子太傅,領并州牧。


  此令一出,朝野嘩然。太傅袁隗、太尉馬日磾、太中大夫楊彪令一眾士大夫,上書靈帝言:若廢長立幼,此亂萌也。靈帝接書,看都沒看,便交給趙忠回復。


  何皇后、大將軍何進、車騎將軍何苗的外戚求見靈帝,寢殿外矗立良久,靈帝都稱病不見。


  誰人都沒想到,靈帝立劉協為太子居然如此決絕。眾人求見靈帝而不得,呂布變成了眾矢之的。大將軍何進更是遣張遼來請呂布。


  呂布見張遼來,便知何進有請,他倒想會會這個漢末大將軍。張遼見呂布毫無警惕之心,提醒呂佈道:「我出府之時,以聞大將軍備宴,恐怕將是一場鴻門宴啊!」


  「你咋跟老太太似的呢?」呂布調笑一句,便叫張遼頭前帶路,跟隨張遼來到大將軍府。


  東漢初年,大將軍位列三公之下。漢和帝時外戚竇憲任大將軍,權傾朝野,百官側目,奏請大將軍位列三公之上。直至此時,大將軍何進乃大漢第一高官,府邸自然華貴非常。


  走大門,過二門,走觀景連廊。一炷香的時間,張遼才攜呂布入將軍府正堂。入正堂,呂布見何進,拱手施禮。張遼見狀面露笑意,看來這呂奉先也知他為眾矢之的,懂得規矩了。


  呂布早知今日之後,必是眾矢之的,早就跟左豐打聽過何進、趙忠、袁隗等各路大佬的底細。


  何進屠戶出身,呂布初聞以為是殺豬的,結果是殺羊的,羊通祥殺羊屠戶要比殺豬的屠戶家境好上許多。


  何父何真在的時候,何家日子還算過得去。直到何真身死,何進不僅要養活妻子、兒女,還要養活後母,以及後母所出的弟弟妹妹,何進壓力倍增。


  呂布想來,這何進一己之力養家,都未談及拋棄後母以及弟弟妹妹,后何皇后入宮,何家雞犬升天,也算是上天對何進的嘉獎。


  初見何進,呂布便覺此人與刻板印象中,那個殺個宦官都要召董卓入京的軟蛋形象詫異還是蠻大的。這何進身材偉岸,官威甚重。想來屠戶本就殺氣頗重,再加上官居大將軍,何進的威嚴自不必多說。


  何進見呂布,也覺此人是一棟樑之才,單看這舉手投足之間的從容,就知此人毫無畏懼。要知道,呂布現在赴的可是鴻門宴,他為劉協太子太傅,現在說是何進死敵也不為過。


  二人互相施禮過後,何進命人上座、看茶,方才開口恭維呂佈道:「陛下得一良臣,實乃大漢之興也。」


  「何大人過譽了!」說話間,呂布態度恭敬,這恭敬便是對靈帝都未有過。何進恭維他,他自當回話道:「布聽聞,中平元年,黃巾之亂四起。何大人臨危受命,拜大將軍,平叛於河南尹,擒敵首馬元義,救大漢於危難之中,唯有此才堪稱良臣。」


  呂布的話,何進很為受用。黃金賊初起之時,百官只看皇甫嵩、盧植等人麓戰張角,功蓋社稷。卻鮮有人稱讚他何進,在馬元義起兵之前,便將其捉拿,同時屠殺洛陽黃巾賊,滅敵與起事之前。


  呂布只見何進臉色故作平和,似有傲嬌未形於色。何進將茶碗端起,品了口茶,方才自謙道:「時有賊寇唐周上書密告,方才破敵與起事之前,實在不足掛齒。」


  「大將軍何必妄自菲薄?」說著,呂布起身背手,宛如文臣謀士般,邊踱步而言道:

  「雖有唐周密告,但黃金賊寇數萬,這馬元義豈是說抓就抓的?這黃金賊寇匿於萬民之中,豈是說殺就殺的?中常侍封諝、徐奉,不是自己跑出來說我是是通敵之人的吧。「


  呂布說完,見何進仍有喜不行於色,加重語氣,說道:「在呂奉先看來,這滿朝文武,都欠大將軍一聲嘉許!」


  呂布這句話,可是說道何進心坎里了。滿朝文武,欺他屠戶出身,立此大功,也只聞人說:唐周上書,大將軍何進捉馬元義。無人提及他捉人之前的周密部署,以及事後掘地三尺,遍尋黃金賊寇時的睿智與果敢。


  古有千里馬與伯樂只說,此比用在這雖不恰當,但何進聞此言,簡直引呂布為伯樂。何進當然不會聽不出,呂布這是恭維之言。但這呂奉先的恭維之言說得實在太妙了,何進屢想自謙兩句,卻覺得說不出口。


  呂布見何進面漏喜色,官威頓減,兩人之間隔閡盡去,心中給左豐點了個贊。呂布哪知這何進平叛之事,倒是左豐,將何進心中鬱結一併看穿,呂布只是依言道出而已。


  張遼知呂布所言,必有高人暗中指點,卻也感慨今日之呂奉先與往日頗為不同。


  呂奉突然先知禮曉人情了,張遼不知是喜是憂。若是五原之時,呂布如此恭維太守王政,現在至多也不過一郡都尉,何來這太子太傅領并州牧之職?

  對於呂布,張遼看得最透。此人強就強在,無視各路牛鬼蛇神,無論他們勢力多強,根基多深,最後呂布都會將他們踩在腳下,然後踩著他們的屍體,繼續往上爬。


  呂布話說得漂亮,何進原本準備的鴻門宴,此時用不上了。他見呂布如此,心道:這呂奉先遠不似傳聞的炸開毛的公雞,說話舉止得體,倒是可拉攏之人。


  想著,何進盡去左右,包括張遼都離開正堂。堂內唯有何進呂布二人,何進問呂佈道:「奉先可知太子太傅,職責所在?」


  「奉先乃一武人,唯有自保、克敵之術,可授於太子。」說著,呂布表情仍然恭敬。


  何進聞呂布言,避重就輕,索性捅破這層窗戶紙,對呂布說道:「奉先過謙了,我大漢武人無數,為何著奉先為太子太傅?想陛下是對奉先有託孤之意,想讓奉先扶立幼主,護其周全。」


  呂布聞言,裝傻道:「呂奉先在朝毫無根基,大將軍此言,誠惶誠恐。」


  何進見呂布不肯與其交心,也不動怒。對呂布說道:「眼下以至晡時,你我共飲可好?」


  「那奉先就卻之不恭了。」


  何進置宴,其弟車騎將軍何苗作陪,坐上還有中軍校尉袁紹以及張遼等人。宴前,何進一一介紹席間眾人,介紹到袁紹的時候,何進不禁介紹起袁紹四世三公的背景。


  呂布對袁紹所謂的四世三公沒什麼概念,倒是袁紹的名字如雷貫耳啊。十八路諸侯討董卓,人家可是統帥啊。若不是官渡之戰,曹操以少勝多,說不定大漢天下就是人家的了。


  呂布本以為袁紹應該與自己年齡相仿,沒想到袁本初年逾四十,足足比呂布大了十餘歲。


  席間,何苗親自為呂布斟酒,同時略帶諷刺的意味對呂布說道:「呂將軍五原邊軍出身,可曾嘗過這重金難買的五原果酒啊?」


  鑒於呂布衝動之名,眾人早已商量好,席間激怒呂布,然後尋一罪狀將呂布入獄。何進雖然被呂布誇得找不到北,卻也未多言,倒要看看這呂奉先風雅之度是不是裝的。


  何苗此言甚是瞧不起呂布,呂布聞之卻不動怒,而是悄悄望向張遼,二人相視而笑。想不到這五原果酒居然賣到了京師洛陽。


  「倒是嘗過一些。」說著,呂布輕聞酒香,故作詫異道:「難道這是五原王賀所制果酒?」


  五原果酒仿冒者眾多,眾人聞呂布言,輕笑置之,想來這呂布只是喝過仿品而已。


  「那是自然,奉先可要多飲一些。此酒價比大宛良馬,而且有價無市。若非來此,奉先恐怕憑生都未曾飲得。」說著,何苗言漏鄙夷,笑道:「真沒想到,并州牧居然沒喝過正宗的五原果酒。」


  「是啊!我堂堂并州牧,居然沒喝過五原果酒。」說著呂布端酒敬眾人道:「奉先便是等不及嘗這酒香了,便斗膽喧賓奪主,敬何大將軍一杯,以謝盛情款待。」說完,呂布輕泯一口,便放下酒杯,在口中回味酒香。


  袁紹本以為呂奉先真如傳聞間,戰必衝鋒,衝鋒必勝,一帶豪傑。沒想到是個土包子,想到既定之策,滿飲果酒之後,對呂布諷刺道:「這大將軍府果酒無數,奉先大可滿飲此杯,臨走時跟何大人討要幾杯,何大人也會慷慨相贈的。」


  「倒是奉先疏忽了。」呂布聞言輕笑,對眾人道:「當初五原之時,只知教王賀制酒,忘記教他飲酒了。」


  呂布此言一出,眾人嘩然。何苗不依不饒道:「五原王賀乃路遇仙翁,放得此酒。呂太傅,若覺失了面子,也不用打此誑語啊?」


  「哦?路遇仙翁?」說著,呂布輕笑道:「君安知,呂奉先路遇仙翁得此酒傳於王賀?」


  說著,呂布端起酒杯,對眾人道:「果酒取材時令之果,加燒酒調和而成。既是時令之果,難免有些酸澀味。我們的舌頭每個部位感受味覺略有差異,唯有小口慢飲,酒於口中饒舌一周,再咽下,方才覺得酒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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