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秘密武器
話說中平五年十月，也就是匈奴攻來的前一個月，五原果酒已經風靡北方四郡。正執秋收之時，各種水果口味果酒琳琅滿目。但是這果酒，並不是人人喝得到的。
出於呂布授意、魏崇運作。這果酒只是出售在頂級酒樓、青樓之中，也為各地名媛互相饋贈之佳品。
鑒於果酒熱銷，各地紛紛推出仿品。即使味道相近，呂布也不管它，喝多了仿品，有不少人願出高價購得真品嘗嘗。
即以出得高價，自然價高者好。如此一來，平時高高在上的西域葡萄酒，價格走跌，呂布又趁機大量囤積，以待日後出售。
酒坊生意頗好，呂布自然要來轉轉。一入酒坊，呂布聞聽工人議論，有城外農民挖井，得黑石可燃。
黑石可燃？呂布本以為是煤，看過之後，呂布駭然，居然是油頁岩。油頁岩簡而蓋之，便是頁岩縫隙之中儲存有石油。
東漢火攻，多採用膏油。膏油為動植物油頗貴，且火勢稍遜。石油就不同了，燃火水澆不滅，實乃火攻利器。
呂布得此神器，匈奴可滅。想著，呂布招人掘地採油頁岩，以燒酒名義囤入酒坊之中，然後與趙雲二人，開始研究如何在油頁岩中提取石油。
油頁岩含油不足百分之十，且石油皆在岩石縫隙之中。現代油頁岩開採，皆是低溫干蒸餾。呂布對大漢不熟，現代知識卻是雜糅許多。
制燒酒有蒸餾器，乃銅製。呂布將油頁岩置於整流器中，小火加熱，雖然製取速度非常慢，但呂布還是面漏喜色。
趙雲不明覺厲，只是看著。他倒要看看，呂布能拿這黑石作甚。要知道，呂布現在滿臉漆黑，一身價值不菲的錦袍也儘是黑漬。然而呂布仍然樂此不疲的倒動著黑石。
三日之後，呂布製取石油一小桶，喜上眉梢，舀出一小勺跟趙雲顯擺。趙雲笑看呂布，只見呂布燃此石油，頓時火光甚裂，煙氣刺鼻。趙雲終於明白呂布要幹什麼。
一個月後，成廉等人被圍已有一周。呂布用乾柴壓著自己的秘密武器，悄悄運出城外。然後招陷陣營在此聚集。
九原城如今往來商賈無數，又有四周州郡之民來投，呂布恐其中有匈奴細作，直到大軍出征，呂布才將石油漏出。
「這是石漆？」石油古稱石漆，陷陣營中有人識得。東漢史學家班固在其《漢書·地理志》中記載到「高奴縣有洧水可燃」說得便是石油。
柴草所蓋之物，除了石漆還有布匹，呂布命眾將石漆浸透布匹，然後纏在標槍之上。
策馬崩騰一日，呂布帥陷陣營來到成宜近郊。此地匈奴老王帥軍三萬圍攻成宜，步兵在內，騎兵在外。另有馬廄安置在軍陣中間，除了攻城，還要隨時防禦李鄒騷擾。
劉何、王賀據城死守一周，早已強弩之末。幾日來，劉何夜不卸甲，王賀事必躬親。虧得二人箭矢充足，方能守住此城。
陷陣營七百餘騎前來，匈奴老王分兵兩千擊之。只見呂布命部隊散開，散成四部，不與匈奴交戰，而是從四面沖向匈奴主力。
「不自量力！」匈奴老王見狀，立即下令外圈騎兵下馬，挽弓搭箭就等呂布進入射程。呂布部隊繼續分散，四面城牆皆有，呂布獨帶一小隊最先接近匈奴兵。
眼見距匈奴兵不足八百步了，呂布大吼一聲：「燃！」
啥時間標槍點燃，冒著黑煙。匈奴老王見呂布這小股部隊，不足二百人，手中表情卻是火光大亮，即使烈日當頭，也能與這日頭爭輝。
「放！」
呂布大吼一聲，所帶領小分隊立即將標槍擲出。啥時間百餘燃著的標槍，宛如百餘火球飛入匈奴陣中。
其他小部隊，天空火彈劃過，立即如法炮製。只見七百多隻燃火標槍，從四面飛入匈奴集結大軍之中。
匈奴老王見狀雖然大驚，卻不甚惶恐。饒你猛火兇猛，又能燒我多少匈奴勇士。
火球至騎兵陣中，僅可攻擊到頭排騎兵以及外圍馬廄。數百人著火，本不是什麼大事，但是人起火，戰馬皆驚。匈奴陣中霎時間萬馬嘶鳴、狂奔。尤其馬廄之中，有燃著的戰馬驚到其他戰馬，暴走踩踏之下，匈奴死傷者數千。
待五輪標槍之後，呂布持方天畫戟掩殺匈奴殘兵。老王威信頗高，此時匈奴還未潰散。他令副將斷後死戰，自己引大軍與須卜骨匯合。
呂布見老王退去，也不追。命劉和、王賀暫不出城，自己去尋李鄒。
成宜距西安陽不過百里，但李鄒橫於中間。他見匈奴老王兵敗將至，心中甚疑。看這敗軍數量，呂布起碼傷他上萬兵力，如此大戰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窮寇莫追，又有呂布受益不準迎戰。李鄒為匈奴老王閃開道路，只是仗弓箭之利，遠程射殺路過敵軍數百。
待呂布尋來，見李鄒。著他與劉何、王賀和軍，背上攻擊朔方。李黑早報，朔方匈奴兵傾巢而出，此時守軍不過千。呂布早著他派人混入城中，準備裡應外合，拿下朔方。
匈奴老王逃至西安陽，與須卜骨和軍。須卜骨見老王如此狼狽，更是折損兵士上萬，立即問老王道：「何故如此？」
老王聞言道明：「五原軍中有一種猛火油，燃之黑煙冒起，火勢甚猛。火攻、馬驚，踩踏死傷者上萬。」
須卜骨聞言大驚，立即收攏部隊，與老王和軍屯於黃河以北，西安陽城的西南角。步卒皆下馬，遠離馬廄。
成廉、李封守城一周，城堅不破。忽見匈奴聚到黃河岸邊，知道呂布帶軍來了，軍中士氣大振。
李封見匈奴兵駐紮甚密，命人將城內僅有投石車搬到城牆之上，然後對著匈奴的方向投擲。
受限於巨石的重量、形狀不同，巨石安放位置也略有差異，投石車能否打中目標完全看臉。
當然投石車的威懾力還是有的，匈奴老王部曲新敗，和軍之後，呂布所擲火標槍被傳得神乎其神。能夠逃出來的，大多內側士兵。他們面向城池，以防城中劉何、王賀帥軍與呂布夾擊。
聞聽身後戰馬嘶鳴聲、戰友哀嚎聲之時，他們才回頭查看。遠遠的只見火球，並不知那是標槍。軍中傳聞越演越烈，最後傳得呂布請得天火助戰。
軍中有此謠言，又聞聽巨石落水的啪啪聲，不少匈奴兵都嚇破膽了。偶有巨石落入陣中砸死不少人，更是人人自危，若不是老王連斬數名逃兵，恐怕這匈奴大軍就要散了。
呂布帥陷陣營抵達西安陽，見匈奴囤於黃河，引軍進入西安陽城。西安陽小城，成廉卻守得安穩，兩千兵士，死傷者不過百。
入城之後，呂布見匈奴屯兵不遠，最後一支浸潤石漆的標槍扔出，算是挑釁。
老王見呂布直接帥軍入城，不知他火標槍還有多少。為今之計，遲則生變。必須趁部隊士氣全部瓦解之前，攻下這西安陽。想著，匈奴老王把心一橫吼道：「攻城！」
匈奴尚有大軍四萬，雖無攻城輜重，不過西安陽小城一座，就是填也能把它填平。
然而匈奴老王錯了，匈奴大軍蜂擁而上，呂布手持方天畫戟帥陷陣營出城迎戰。
西安陽城牆與黃河的狹窄的通路之中，呂布方天畫戟一馬當先，一路入秋風掃落葉般將匈奴兵掩殺。
要知道，右賢王恐呂布再次火攻，匈奴兵此時皆為步卒、離馬匹甚遠。面對步兵，呂布手中方天畫戟大開大合，每一擊必帶走一大片匈奴步卒。
陷陣營弟兄也不丞多讓，跟隨呂布久了，他們打仗就一個字——猛。每個人把生命交給自己右面的戰友，然後相鄰之人交替攻擊。每一擊必不顧敵刀兵動向，只知攻敵要害。因為他知道，自己右邊的戰友必會保護好自己。
匈奴老王知呂布帥陷陣營策馬沖陣，多少步兵都是白給。立即命前方部隊趕往馬廄，以最快的速度上馬迎戰。
上馬迎戰？遇到殺神呂布，他們上馬之後，只想快跑，返回迎戰者只有十之二三。匈奴兵如此潰散，呂布也不追，徑直衝向匈奴老王。
老王此時也未騎馬，翻身就跑，身後還跟著須卜骨。兩條腿豈能跑過四條腿了，就在呂布眼看就要捉到匈奴老王的時候，那十之二三的匈奴騎兵終於趕來了。
膽小畏戰的都逃了，剩下的皆是匈奴死戰之士。呂布眼見這支部隊士氣迥然不同，立即引兵歸去，走時對匈奴老王吼道：「別著急，慢慢玩。」
呂布引兵回城，匈奴老王下令搬師。須卜骨卻對他說道：「美稷無糧，恐無以為繼。」
老王長嘆一口氣，戎馬數十年，居然落得這步田地。好你個呂奉先，屈屈七百餘人的陷陣營居然玩出了花。今天本王就豁出老命，陪你好好玩玩。
匈奴老王這想法，從蒲頭開始，王智、王政、陶勝、丁原、張燕，呂布每一個對手都有這個想法。
尤其是自丁原開始，呂布一個陷陣營七百餘騎，連翻以少勝多的大戰，死傷者寥寥。
然而，匈奴老王卻不知道前車之鑒。命人收攏逃兵之後，老王清點攏回逃兵人數，足足八千餘人。
今天就讓這八千逃兵，送你呂奉先下地獄。想著，匈奴老王命這八千逃兵，持刀從四面攻城，另有弓手數千督戰，若有人敢後退者，立即射殺。
成廉立於城頭之上，愁眉不展。匈奴人戰鬥力不強，皆因不是職業軍人，順風順水之戰，各個驍勇。遇到硬仗，誰也不願當出頭鳥，稍有敗勢，便遲疑不前，敗勢以現，四散奔逃。
如今後有監軍，後退不饒。匈奴人生性威猛，體魄強健，這仗不好打了啊。呂布也沒料到匈奴老王有此一招，親自登城指揮守城。
終於，匈奴人推雲梯進攻，真正的戰爭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