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張遼大婚
耳聽得橋樓上,鼓打一更。呂布跨步走向李家宅子,身後跟著成廉、魏越還有六個兵士,八人共抬一個碩大的箱子。
月黑風高夜,真是個暗殺的好時候。此時提親,這大漢四百年,估計只有呂布一人了吧。
咚咚咚!
呂布扣門。
李虞早已和母親說了成親之事,李家嬸子聞聽有人扣門,便知是呂布來了。
李家嬸子開門迎客,與呂布客套一番,便把成廉、魏越讓入家門,然後拉著呂布在門口低聲問道:「我聽說張將軍不日便要進京?」
「是啊,這不著急馬上完婚呢嗎?」呂布裝傻道。
「不急不急。」說著,李家嬸子笑著問呂佈道:「這次進京多久能回來啊?」
「不好說啊!」呂布故作沉吟之後,說道:「得個三年五載吧。」
「啊?那麼長啊!」李家嬸子聞言,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呂布還以為她不同意這門親事,沒想到李家嬸子甚為通情達理,說道:「我家虞兒是認定張將軍了,不過這臨行之際完婚,是不是給張將軍徒增牽挂啊?」
呂布見李家嬸子如此通情達理,對於剛剛嚇唬人家倒是有些慚愧,笑道:「沒事,待文遠在京穩定下來,興許可以將你母女二人迎入京師。」
「我老婆子跟去幹嘛?」說著,李家嬸子滿臉喜色,拉著呂布的手,進入院中。
張遼娶親,呂布毫不吝嗇,備千金下聘。呂布打開箱子,對李家嬸子說道:「事來匆忙,無暇購得絲帛等物,唯有千金,還望嬸子莫要見怪。」
李家嬸子眼見著滿箱金燦燦,哪還能見怪十分驚訝的說道:「這……這也太多了。「
「下聘還有還價的?」說著,呂布命幾人將箱子抬入庫中,然後與李家嬸子探討起大婚的日子來。雖然張遼希望儘快完婚,但也要在近幾日找一良辰。
「後天便是六月初八,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太匆忙了!」說著,李家嬸子面露難色。
「不忙不忙!」說著,呂布擺手道:「定要給你辦個五原郡最風光的婚禮。」說完,呂布告別李家嬸子,直奔魏崇家中。
呂布扣門,開門的是魏續。鑒於魏崇對九原城的貢獻,呂布並未為難魏續,回到九原便送回魏續處。
魏續見呂布恨得牙痒痒,卻也只能笑著施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至今,魏續也未覺得他與呂布有實質性的差距。
呂布見魏續這虛偽迎合,便知他心中不服。這也是好事,要是哪天再哪個不開眼的讓魏續挂帥,呂布睡著了都會笑醒。
見到魏崇,呂布好似攤牌任務般,對魏崇說道:「後天文遠大婚,我要一個五原郡最風光的婚禮。」
魏崇被呂布說得一愣,但是也未多問。這呂奉先做事一向雷厲風行,而且跨度極大,魏崇早就習慣了。以魏崇的財力與人脈,此事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離開魏崇家中,呂布又找到薛蘭,劉公子大婚之時,他只對大漢婚俗一知半解,如今便來詢問薛蘭。
六月初八,良辰吉日。歡喜樓廣邀賓朋,為張遼辦喜宴。呂布另在歡喜樓門前擺下十里長街宴,邀民同樂。
張遼本想簡單操辦,卻不曾想呂布一日之間,居然將婚禮籌備得如此紅火,心嘴上沒說什麼,心中確將這份情誼牢牢的記下了。
捥青絲,雙環結,百合鬢邊巧裝點。李家嬸子親自為女兒束髮,眼眶不禁濕潤了。做夢都未想過,女兒出閣竟辦得如此紅火,老頭子若是泉下有知,是否也如我這般安慰。
李虞對著鏡子,神色中滿是喜悅。嚴婧往日赤霄劍不離手,今日也將劍放於家中,在李虞的房中幫忙。兩個小丫頭更是歡喜,在屋內蹦蹦跳跳一時都不得安生。
吉時到,二人拜堂,薛蘭主婚,張遼將老母牌位置於坐上,視為高堂。這是呂布出的主意,乃比千金之聘,更合張遼心意。
禮成之時,薛蘭竟然起舞,還邀呂布共舞。呂布白了他一眼,根本沒有理他,卻見魏崇一把老骨頭也上前與薛蘭共舞。這大漢婚俗,呂布倒是見怪不怪,劉公子大婚之時,劉恢老頭子也是起舞助興。
大宴之後,成廉、魏越、王賀等人摩拳擦掌的便要去鬧洞房,這幾日累的要死,今晚一定鬧得張遼不得安生。
幾人商量完如何作弄張遼之後,竟然不知張遼婚房所在何處。舉目四望,張遼夫婦早已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一同消失的還有呂布。
呂布在劉公子大婚之時,便已知道,這大漢鬧洞房著實過分,劉公子當日被倒吊在房梁之上,差點沒掛了。禮畢之後,呂布便帶張遼夫婦消失在人群之中。
張遼夫婦也樂得跟隨呂布避開眾人,直到來到一幢宅子,張遼夫婦二人驚呆了。
這宅子是呂布親自買下的,便是要在此時作為新婚大理送給二人。張遼也未與呂布客套,血性上來一把扛起李虞推門入宅,居然還把呂布關在了外頭。
重色輕友!呂布腹誹張遼,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今日張遼大婚,呂布頗有感慨。是不是也該擇一良辰吉日,娶了嚴婧。
呂布來到呂宅之中,見嚴婧母女未歸,便在正房牆壁上取下赤霄劍來把玩。赤霄劍不愧名劍,吹毛利刃。若是我九原將士人人都能佩此等名劍,何愁天下。
呂布今日飲酒不少,不肖多久,便趴在桌子上睡去了。睡夢中,呂布感覺有人將他輕拍他的肩膀,抬頭一看,是嚴婧。
一見嚴婧冷眸含情,呂布千言萬語湧上心頭,今日定要與她說得明白。
「呂將軍該走了!」呂布還沒說話,呂研就開口了。呂布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之間呂布叉著腰,倔強的小腦袋微微抬起,似乎在用鼻孔看著呂布。
「我不走!」呂布借酒撒風,上前一把把呂研抱起,說道:「研兒,我做你父親可好?」
「不好!」呂研聞言別過頭去,掙扎著要從呂布懷中跳出。
呂布無奈,只好求助小丟,小丟別過頭去,一副干我鳥事的表情。嚴婧起初看呂布吃癟還稍有笑意,隨著呂研態度越來越堅決,嚴婧的臉色也漸幽怨。
「為什不好?」說著,呂布將呂研放下,蹲下身試著以孩子的角度與她交談。
「母親說你是壞人!」呂研話畢,呂布哭笑不得。這嚴女俠以前是有多不待見我?
「那我現在變好了!」說著,呂布還不放棄。
「母親說,江山易改,稟性難移。」說著,呂研望向嚴婧,似乎在向母親炫耀,自己多麼聽話。
呂布聞言,起身望向嚴婧,笑道:「這姑娘教的好啊!」
嚴婧聞言低頭不語,呂布無奈返回歡喜樓。
翌日一早,呂布修書丁原,言明高順定不赴京師。張遼倒想入京,不過得送回高順父母家小。同時呂布修書郭縕,道明緣由,希望郭縕在朝廷疏導一番,不讓張遼入得蹇碩部曲。
丁原接信已過了兩日,呂布的要求,與他猜想差別不大。丁原本意便是高順赴京,換回父母,張遼無論如何也不會進京。
張遼、高順都是獨擋一面的大將,今他已聯絡黑山軍張燕、幽州叛軍張舉,三路出兵攻擊呂布。
此三路,一路走雲中、一路走定襄,一路借道河西,呂布只剩高順一將,必首尾不相顧。
有過幾日,高順一家老小到達九原。高順喜憂參半,送張遼出行。郭縕已經來書,送張遼雁門軍一千,投入典軍校尉曹操名下。
呂布這是第一次聽聞曹操名號,臨行之時囑咐張遼道:「曹操此人多疑,且謹言慎行。」
張遼記下之後,別過妻子李虞。李虞笑臉相送,只送到城頭之處。然後待張遼走遠了,方才俯身痛哭。
嚴婧就在李虞左右,伸手輕拍她的臂膀,一言不發。
張遼走後不久,丁原調兵遣將,親帥兩萬騎借道西河郡,屯駐美稷以北。匈奴王須卜骨更是資助丁原良馬數千,助其攻破呂布。
黑山軍張燕帥步騎兵五萬,走上黨屯兵沙陵,與五原郡隔水相望。二人只等張舉大軍前來。
張舉自號天子,早已稱帝。去年大破公孫瓚更是不可一世,本不會來攪這趟渾水。不過日前,幽州劉虞懸紅張舉等人,烏桓丘力居業已歸降劉虞,無奈他只好出逃。
丁原之所以邀請張舉,也是獲悉他的近況,許他一郡休養生息。丁原等待張舉數日,卻聞聽噩耗。張舉手下張純被門客王政所殺,張舉聞訊孤身出逃塞外。
丁原無奈之下,再請張燕分兵,帥一路出駱縣。
丁原如此大規模的調兵遣將,呂布的無影組自然悉數回報。對方三線出兵,五原茫茫曠野無險可守,若只保九原一城之地,那麼呂布之前的心血便要付諸東流了。
想著,呂布再次兵行險著,主動出擊,三線迎敵。丁原聞聽呂布部隊動態,大喜過望。如今他所部兩萬騎皆有馬鐙,怎怕他呂布屈屈幾千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