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探城
定襄郡緊鄰雁門關，定襄守將的選擇須卜骨慎之又慎，最後選到了勇士阿提拉。阿提拉原是右賢王部下，拉赫曼歸順之時，右賢王恐其有詐，便將阿提拉送給拉赫曼做一親兵。當然，阿提拉名為親兵，實為細作他的任務便是探查拉赫曼是否有異心。
拉赫曼捉若洛之時，阿提拉恰跟隨左右，呂布這廝就是化成灰他都認識。
二人幾乎同時認出了對方，阿提拉下令拿下之時，呂布已經沖向阿提拉。如此危難之際，除了擒賊擒王，呂布別無他法。
不用阿提拉下令，匈奴兵見呂布沖向阿提拉，便沖了上來。呂布一拳打倒了一個匈奴兵，奪過他的長矛，一個撐桿跳躍到阿提拉面前，抽出佩刀便將阿提拉制住。
李封一見呂布已將阿提拉擒住，連忙向呂布方向靠攏，沒想到失手被擒。
「都別動！」呂布一手擒住阿提拉，向眾匈奴兵吼道，匈奴兵見主將被擒，一時間莫不敢前。
呂布見狀，立即問阿提拉道：「想死想活？」
「要殺便殺！」阿提拉也不怕死，說話間脖子向呂布手中佩刀靠攏。
不怕死就不好搞了，呂布居然勸起阿提拉道：「死有輕於鴻毛，重於泰山，你就這麼死了，豈不可惜。」
阿提拉聞言大笑道：「有呂奉先陪葬，死得其所。」
這可咋整呢？呂布見周圍匈奴兵越來越多，問阿提拉道：「再給你次機會，你可敢與我再斗一斗？」
阿提拉剛剛因呂布撐桿躍起，此招甚奇，方才意外被擒。呂布一言，阿提拉立即笑道：「有何不敢？」
「那你我二人，公平決鬥。你要是贏了，悉聽發落，我若贏了，放我二人出城。」呂布見阿提拉快上鉤了，提議道。
「想得美！」阿提拉也不是傻子，他雖然被擒，但是呂布絕不敢殺他，除非不想活了。
「那你說，如何才肯放我二人歸去。」呂布見阿拉提沒上鉤，出言探一探他的想法。
「法子倒不是沒有。」說著，阿提拉感覺到呂布聞言，鬆了一口氣，笑道：「從我陣中殺出去！」
「滾犢子吧！」呂布見這阿提拉玩人，揮刀便要將他頭顱砍下。
「住手！」匈奴兵中有一千夫長名喚鄂土納，出言阻止了呂布。
呂布見狀，停下了手中刀。雖然他有自信能從這軍中殺出，但是李封尚在敵手，他不能不管。
鄂土納見呂布停手，上前說道：「我與阿提拉皆是右賢王部下，平日多受右賢王厚待，若你能差人迎回右賢王，我等自當放行。」
「那有何難！帶我隨從來。」說完，呂布見匈奴人立即將李封帶到近前，從懷中掏出張懿給的晉陽虎符，扔給李封道：「持我虎符去找丁原換人。」
鄂土納一看，真是晉陽虎符，不疑有他，便放行李封。
李封出營許久，呂布仍在挾持阿提拉與匈奴人對峙。呂布見匈奴人沒有下一步動作，作勢就要抵著阿提拉入匈奴營房。
阿提拉見呂布用刀抵著自己要走，笑道：「我就不走，你敢殺我嗎？」
敢殺你嗎？呂布最受不得挑釁，阿提拉話音剛落，呂布便手起刀落，將他頭顱斬下，嘴裡還說道：「不作死就不會死。」
鄂土納眼見阿提拉身首異處，立即沖向呂布。呂布撿起長戈一躍遍以躍到營房之上，匈奴人抽弓搭箭在下面邊追邊射，呂布則順軍營躍院牆消失在匈奴人的視線之中。
李封出匈奴大營，在城內轉了一圈，確定無人跟蹤才出城找到張遼。一見張遼，李封便將定襄遭遇對張遼簡言告知。
話畢，李封掏出呂布給的虎符，問張遼道：「呂將軍命用此虎符與丁大人換右賢王，丁大人入主并州，這虎符已經換過了啊。」
張遼見李封不解，笑道：「奉先此言，不過幫你解圍而已。我猜想，此時奉先也已脫險。」
說完，張遼起身下令道：「奉先暴露行蹤，匈奴必來城外探查。所部聽令，立即換便裝定襄周邊村落，夜半子時，再回此集合。」
張遼話音剛落，所部立即打點行囊，換上便裝四下散開。張遼則與李封留在此地，以防呂布逃出城后，找不到眾人。
城外有張遼在，呂布十分放心。逃出匈奴駐軍大營，兜了個圈子找到了定襄太守府。
匈奴人久居漢地，也習慣了堂內議事。呂布伏在太守府屋頂之上，揭開瓦片向內查看。
匈奴人此時正在商議如何處置鄂土納，這吃裡扒外的東西，居然要迎右賢王回來。
阿提拉在時他們不敢多言，阿提拉身死，他們有人揚言處置鄂土納。又一個政治鬥爭的犧牲品啊！呂布猜想，這鄂土納定是阿提拉心腹，若沒有右賢王這檔子事，鄂土納此時應該帶阿提拉處理定襄事務。
鄂土納也在議事眾人之列，出言十分囂張，顯然他在軍中頗有威望。終於，有人拔刀砍向鄂土納，反被鄂土納奪刀，斬下頭顱。
這小子，我喜歡。想著，呂布見匈奴人忙著爭權，安心的離開太守府，由南門混出城去。
夜半子時，漢軍集結完畢，呂布下令讓眾人拾柴草在定襄城南做草人。眾人不解，唯有張遼笑而不語。
耳聽得橋樓上鼓打五更，塞外日短，此時仍未亮天。呂布領兵士點燃草人身上火把，火把的掩映下，這草人看起來像極了一隻兩千餘人的部隊。
做完此事之後，呂布見匈奴人在城頭擂動戰鼓，忙引眾人向城東門遁去。
匈奴爭權此時並未結束，有人來報兩千漢軍在城北，似要攻城。鄂土納一聽敵軍不過兩千，命人按兵不動。
鄂土納話音剛落，便有人否定了他的軍令。下令讓所有部隊傾巢而出，一鼓作氣拿下這支部隊。
鄂土納隨即與他爭吵起來，場面一片混亂。終於，有人手起刀落斬了鄂土納，然後命人在城南集結，然後帶領一眾將領走向城頭觀敵料陣。
呂布兵馬此時已經到了城東，見城東守備虛弱，呂布領李封等數十名著黑衣好手，撐桿跳到城牆之上，手起刀落，將城頭守衛盡數斬殺。
待匈奴出城迎擊呂布疑兵之時，呂布這七百餘將士以由東門大搖大擺的進入城內。
匈奴兵五千出城，一見對面是草人，想要引兵回城，卻見城門緩緩關閉。隨即，呂布命人手持雙火把登城。
城外匈奴兵本就群龍無首，一見城頭漢軍將有兩千，立即引兵遁向五原。呂布本以為還有大戰，沒想到匈奴人就這麼走了，百無聊賴之際，呂布帶兵直接抄了匈奴兵營。
可憐的匈奴駐軍，尚有兩千餘人，他們被漢軍從睡夢中拉起來，然後都綁起來關到了定襄大牢之中。
呂布沒想到定襄大牢居然這麼能裝，兩千多匈奴兵居然都裝下了。兵不血刃奪下定襄之後，呂布和張遼二人開始有了爭吵。
張遼所言，依薛蘭之計，先穩固定襄，招兵買馬再奪雲中，最後進軍五原。呂布覺得日久恐生變故，不如連夜直奔五原，打匈奴個措手不及。
張遼見呂布堅決，提議道：先與張楊取得聯繫，看於扶羅是否肯出兵相助，再做定奪。
呂布不依，最後留下張遼一人守定襄，然後帥軍連夜策馬直奔五原。可憐的張遼一臉茫然的看著呂布引軍策馬而去，心道：給我留兩個幫手也好啊！
呂布走後，張遼單刀入刺史府。刺史府有漢吏見張遼忙引入內堂，他們本就是大漢官吏，為匈奴效力純屬權宜之計。況匈奴人喜怒無常，視人命如草芥，在他們眼中張遼簡直就是救世主。
張遼命人，連夜募集衙差維護治安，然後修書兩封，一給雁門關守將，請兵兩千入定襄。二給丁原，請高順壓匈奴右賢王來定襄。
做完以上安排之後，張遼終日在定襄大牢辦公，定襄這兩千俘虜定要看管好了，若是他們逃出牢籠，這定襄就失了。
呂布連夜奔襲，日出之時，便已趕上了退卻的五千匈奴兵。呂布命李封領兵七百，從側翼射殺敵軍。自己則領三千餘騎精兵，直插入匈奴逃兵內部，連斬匈奴百夫長以上軍官十餘人，這支匈奴部隊最終盡數投降呂布。
呂布繳了他們武器、馬匹讓他們自生自滅，然後繼續向五原奔襲。一路上，呂布繞過所有縣城，不肖五日，便已來到五原郡。
五原郡此時還不知定襄城破，單于須卜骨今日接連收到各大商賈的贖金，正在加強軍備，從鮮卑、烏桓以及幽、涼二州購得糧草、軍械。
須卜骨真是做買賣的材料，收了贖金也不放人，反而獅子大開口索要更多錢財。
呂布命所有兵馬散於九原城外各村莊中，自己則混入五原郡查看虛實。一入五原，呂布心中一緊，往日五原郡雖不繁華，但一路上儘是小買賣人吆喝、叫賣。今日五原，彷彿一死城一樣，家家緊閉城門，恐匈奴人劫掠。
大路只有呂布一人，呂布高來高走躍上牆頭，來到魏家大宅。一到魏家大宅，呂布笑了，這宅子只有三三兩兩的匈奴人把守，裡面足足關了百十來人，居然沒有人牽頭殺出去。
看樣子他們就是須卜骨誆來的商賈，一個個垂頭喪氣的，全然沒了往日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