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再遇青枝
三個女人一台戲,這台大戲呂布真是無福消受。躺在病床上周身疼痛的他,終於明白娶了六個老婆的康有為,為何要提倡一夫一妻制了。
嚴婧將纖纖玉手搭在呂布的手腕之上,診脈之後便與醫官討論起呂布的病情來。
若洛此時氣還沒消,別過頭去不理呂布,耳朵卻在聽嚴婧與醫官討論病情以及下藥。
唯有魏文姬淚眼婆娑的趴在呂布床前,低聲對呂布說道:「你快好起來吧!你是不知道,剛剛你暈倒時,她們都欺負我。」
「我要是好起來,得和她們一起欺負你。」呂布說笑著,嘴角扯動口中竟又流出血來。
「嚴姐姐快來!」魏文姬見狀,一邊幫呂布擦血,一邊喚來嚴婧。此時魏文姬已經冷靜下來,她知道嚴婧醫術遠在醫官之上,此時也只有她能救得呂布了吧。
嚴婧聞言,望向魏文姬,寬慰道:「有點淤血不礙事,呂將軍已無性命之憂。」
魏文姬似乎不信嚴婧的話,卻又無可奈何,一雙眼睛關切的望著呂布,又一汪淚水流了出來。
嚴婧診治完畢,便告辭離去。呂布想要留她,怎奈此時一動,渾身便向散架一樣,疼痛難忍。
若洛聞聽呂布無事,將魏文姬喚到門口向她辭行道:「眼下呂布已無性命之憂,魏姑娘也無須太過擔心。若洛一會便要動身回啜仇水,請魏姑娘代我向呂布辭行。」
「這……」魏文姬想不到這若洛說走就走,開口問道:「姐姐就這麼走了,當真放心的下?」
「若洛既不是醫者,去留兩無礙。只願這呂布對得起魏姑娘這一片真心。」若洛說完,轉身便要離去。
「姐姐別走!」魏文姬見若洛如此,一把拉住若洛說道:「姐姐何嘗不對奉先一片真心,為何此時偏要離去。文姬十分喜歡姐姐洒脫的性子,你我姐妹共侍一夫,不也是一樁美事?」
在大漢,二女共侍一夫是很平常的事。呂布這等人中豪傑,就是妻妾成群也不為過。魏文姬想留下若洛,也是有私心的,從剛剛逼寫休書那一幕來看,唯有若洛才能管住呂布,免得他再四處沾花惹草。
若洛絲毫不在意魏文姬的小心思,留下句:「相伴之郎,豈容他人染指。」便從容離去,沒有一絲留戀。
「相伴之郎,豈容他人染指。」魏文姬重複著若洛的話,將此言記在心裡。望著若洛的背影,魏文姬發內心的欽佩若洛,如此洒脫之人,饒是男子也不多見。
若洛走得毫無留戀,呂奉先即不願與她共赴啜仇水,那麼此人便註定只是生命中的過客,自此若洛只願二人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若洛走後,魏文姬回到呂布帳中。呂布一見魏文姬自己回來,頓覺事情不妙,忙問道:「若洛呢?」
「姐姐回啜仇水去了!讓我代為辭行……」
魏文姬話音未落,呂布便從床上掙扎著一來,一面埋怨魏文姬:「你怎麼不攔著點。」一面下床踉蹌的向帳外追了出去。
出於禮節,若洛是要向丁原辭行的。與丁原寒暄了一陣,若洛才來到馬廄,準備策馬而去。
呂布此時也由魏文姬攙扶著來到馬廄,恰見若洛翻身上馬。呂布非常喜歡看若洛策馬英姿,唯獨除了這一次。
即已決定要走,若洛不想再和呂布言它。離別之時,千言萬語也只是徒增傷悲罷了。
呂布悲切的望著若洛的背影,心彷彿下一子缺少了一塊。來到大漢之後,呂布第一次後悔,後悔對若洛說了一些氣話。
魏文姬見呂布難過,對他說道:「不要難過了,奉先還有文姬。」
呂布沒有回魏文姬的話,二人就這麼默默的回到呂布帳中。安頓好呂布之後,魏文姬耳邊回想起若洛的話:相伴之郎豈容他人染指。問呂佈道:「你知道若洛為什麼走嗎?」
「為什麼?」若是呂布傷愈,若洛再來辭行。呂布也樂得洒脫,可是若洛走得如此無情,呂布實在接受不了。
「因為你不愛我們任何一個,你只是需要陪伴,所以你才會對我和若洛兩個截然不同的女子,做著同樣的事情。」魏文姬說完,見呂布若有所思,繼續說道:「若洛是草原公主,豪放洒脫。文姬卻為不同,若能陪伴奉先一生,文姬也就心滿意足了。」
聞聽魏文姬所言,呂布細細想來,果然如此。初到漢朝,舉目無親,而又危機四伏。呂布確實是太孤獨了,此時莫說魏文姬與若洛,就是劉恢府上的莫愁姑娘,也能給自己一些慰藉。
想通了這一切,呂布倒也不執著了。回想起對大白許願,要一本《三國演義》之時,大白讓他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要什麼願望,今天方才明白大白的意思。
是應該好好考慮下到底要什麼了。坐擁天下,還是瀟洒度日,這是個問題。廣廈萬間,卧眠七尺,若是能如若洛般洒脫,這天下又有何意。
漢靈帝中平五年四月,武猛都尉、和內太守丁原,破匈奴與白波軍於晉陽城外有功,升任并州刺史,總領并州軍、政之事。
丁原拿著委任狀再叩晉陽城們,薛蘭等人也無奈可。晉陽一戰死傷十萬,卻也擋不住丁原入主晉陽。面對朝廷的委任狀,即使再不甘心,薛蘭等人也唯有迎河內軍入城。
丁原入主晉陽之後,上演了一出杯酒釋兵權的好戲。酒席宴間遷武猛從事魏姜為督官從事,監察并州各郡官員;著騎都尉宋代為并州丞尉,濟并州民生之事。
二人軍權被奪,早在意料之中。能夠在如此和諧的環境下調任,也算是和平下庄。
翌日一早,丁原正式任命張楊為武猛從事、高順為騎都尉、張遼為督軍從事。這些任命,本無可厚非,直到丁原任薛蘭為刺史府參軍,眾人皆感嘆丁原心機深沉。
要知道,薛蘭獻策,才使呂布引白波軍入城,直接導致丁原兵力折損近半。丁原此舉,不止安了晉陽民心,還斷了呂布一臂。
呂布勇猛,但根基尚淺。身邊之人,唯有薛蘭可運籌大計。如今丁原收編薛蘭,呂布即使不降丁原,也翻不出什麼浪來了。
薛蘭對丁原的任命拒不接受,直到丁原以誅三族相逼,方才勉強應承。
十日之後,呂布傷勢逐漸好轉,丁原提酒來到呂布卧房,想要與他暢飲一番。魏文姬一直不離呂布左右,哪能讓他飲酒。她才不管什麼并州刺史,小丫頭一把奪過丁原的酒壺,數落了丁原一番。
丁原自當魏文姬是自家閨女,笑哈哈的讓她拿著酒離去,然後對呂布問道:「奉先身子已無大礙了吧。」
「你支走文姬,就是為了說這麼無聊的話。」呂布對丁原入主并州也不感冒,畢竟這河內軍曾經是敵軍,而且兩軍交戰就是為了阻止丁原入主晉陽。
「自然不是。」說著,丁原的臉有些抽搐,但還是沉住氣問呂佈道:「奉先可曾想過,要做一個什麼官?」
「什麼官都行?」呂布一改臊眉耷眼的態度,問丁原道:「是不是我要什麼官你都給?」
「那是當然!」丁原說這話時心中有些發虛,聽呂布這口氣,莫非是要并州刺史,來難為自己。
「我要當主簿!」呂布是在劉恢處主簿當出了甜頭,直接跟丁原要了這個油水頗多的閑職。
這呂奉先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丁原雖然不知呂布打得什麼算盤,卻也應承下來,起碼已經把呂布留在身邊,日後再寬待招攬吧。
丁原走後,魏文姬聞聽丁原任命呂布為主簿,對呂布說道:「還以為這丁建陽禮賢下士,沒想像劉恢一樣小氣,只給了一個做雜事的文官。」
「主簿不好嗎?」呂布一刮魏文姬的鼻子解釋道:「事少還有油水,這老丁肯定想我給他當個武將,給他賣命。想得美他,早晚有一天,我要親手剁了他。」
主簿事少?魏文姬驚訝的看著呂布。未幾魏文姬想明白了,呂布當主簿肯定事少啊,瑣碎的事情都是自己幫他做的。
果然,翌日開始,魏文姬終日在處理刺史府文書、錢糧之事,呂布則樂得悠閑四處閑逛。
張遼聞聽呂布傷勢轉好,張羅酒宴請呂布為主客,李封、薛蘭、高順、張楊作陪,旨在大家一笑泯恩仇。
酒席宴間,呂布對張遼、張楊印象甚好,唯有高順,一見他便覺得心裡疙疙瘩瘩的。
高順不飲酒,行事細緻、謹慎,與呂布這種大開大合的性子實在合不來,酒席宴罷,呂布將高順從他日後帳下武將的名單中劃去。
夜晚,呂布恐回刺史府魏文姬免不得一陣嘮叨,便拉著張楊、張遼來到晉陽城內最大的青樓——怡紅樓。
雖然這青樓的名字毫無創意,可是呂布進入其內,卻被這青樓頭牌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不是代郡的青枝姑娘嗎?她怎麼在這?青枝姑娘早就看到了呂布,此時她眉目間透出一絲玩味,呂布知道這婊子一定沒憋好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