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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調兵遣將

  午時,呼河大營的中軍帳內香氣撲鼻。肥嫩的蹄髈被烤得焦黃脆嫩,濃香的汁液包裹在周圍,在陽光下泛出點點的油光,撲鼻的香味陣陣襲來;蒸江魚白嫩爽滑,點點湯汁點綴,讓人不忍下口;熏好的臘肉,表裡一致,煮熟切成片,透明發亮,色澤鮮艷,黃里透紅。還有這邊關冬日少見的蔬菜,翠綠嬌嫩,置於桌上,呂布看得連咽口水。


  「魏將軍先請!」呂布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說道。


  「越一屆武夫,哪是什麼將軍啊?還是呂將軍先請吧!」魏續此時也是喉結聳動,饞的不行。


  「不不不!在我眼裡,你就是將軍。宿虜城外要不是你以死相逼,我早就當了逃兵,哪有什麼塞外飛將啊?」呂布繼續謙讓道。


  「呂將軍過謙了,當日將軍早已成竹在胸,現在看來魏某實則多此一舉。」魏續的喉結繼續聳動,哈喇子眼看就要流出來了,但卻依然堅持讓呂布先吃。


  「這……不太好吧!」呂布也好不到哪去,眼睛可以看不這滿桌美味,但是總不能不呼吸吧。這撲鼻的香氣隨著空氣一同吸入,沁人心肺。


  「要不你先吃?」呂布見魏越不會先動筷了,抬頭望向端菜的士兵,說道:「你也忙活半天了,坐下吃口吧。」


  「怎敢?」士兵真想坐下來大吃一頓,但是他是什麼身份,怎麼可以和呂將軍同桌?推辭再三后,士兵退出了中軍帳,聽著身後呂布和魏越繼續謙讓,心中暗道:這倆人腦子有病吧!

  「這麼多好吃的啊?」魏文姬此時剛好過來,一進門就見到呂布二人對著一桌子美味連吞口水,卻誰也不肯動筷,問道:「你們怎麼不吃?」


  「文姬,你是不知道,咱們的塞外飛將,把人家呼河副將打成了豬頭,現在人家偏將王賀親自下廚,不敢吃啊!」魏續答道。


  「啊?這菜有毒啊?」魏文姬張大了嘴巴,從懷中拿出銀簪,在每個菜中都試了一下,然後舉著沒有變色的銀簪說道:「沒事啊!」


  「沒事就好!」呂布見銀簪沒事,也不謙讓了,立刻端起飯碗,狼吞虎咽起來。


  這呂布,跟個孩子似的,魏文姬和魏越相視而笑。


  這王賀的廚藝實在是太好了,一餐之中,呂布恨不得連盤子都吃了。魏越也沒了往日的沉穩,吃相與呂布無異。倒是魏文姬,自幼家教甚嚴,吃相優雅,可惜呂布完全沒有看到。


  「魏續那邊搞定了?」吃完飯,呂布才想起來,沒問魏文姬的來意呢。


  「軍中甚睦,我來就是感謝呂將軍的。」說著,魏文姬一拱手,鄭重說道:「多謝呂將軍相助。」


  「謝謝就完了?」說著,呂布上下打量著魏文姬,玩笑道:「你還是以身相許吧!」


  「好啊!」魏文姬興奮的回答,把呂布嚇了一跳,忙訕訕道:「我開玩笑的。」


  魏文姬當然知道呂布是開玩笑的,事實上呂布能像當初相遇的時候一樣和她開開玩笑,她已經很知足了。回想起那時候怎麼看呂布都是一臉流氓相,那時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居然要倒追呂布。


  正當呂布三人享受大餐之時,石門樟內暗潮湧動。石門樟位於大青山和烏拉山的夾谷中,因烏拉山腳下的石門水而得名,是東漢雁門關外最重要的險要,戰略地位可見一斑。


  鮮卑軍以佔據光祿城,走稒陽道便可一馬平川直抵石門樟。五原郡太守王智接報,攜都尉候奉等一眾武將,連夜趕往石門樟。


  此刻,石門樟城尉府內,王智和候奉正吵得不可開交。王智認為,兵貴神速,應立即聯合各鄣塞駐軍,一舉奪回光祿城。都尉候奉則認為:鮮卑兵不過萬餘,石門樟據險而守,可保萬全。


  「候都尉?你是說讓本官棄光祿城眾將,及各鄣塞將士於不顧?」說著,王智重重拍了下桌子,繼續說道:「我看你是被鮮卑人嚇破膽了吧!」


  「塞外將士,旨在保家衛國。若為我五原郡幾萬百姓犧牲,將士們定無怨言。」說著,候奉見王智剛要辯駁,連忙搶白,繼續說道:「況各鄣塞尚有兩千餘眾,尚可牽制敵軍。待鮮卑人糧草耗盡,必四散而去。屆時鄣塞聯軍便可牽制敵軍,我光祿城精兵,也不至被鮮卑虜去。「


  「胡鬧!」王智義正言辭道:「若鮮卑人屠城,至你我於何地啊?」


  屠城!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終於,候奉沉默了。


  王智見候奉沉默,趁熱打鐵,吩咐道:「候奉,著你調集石門樟兩千兵馬為先鋒,火速前往光祿城南十里處駐紮。」


  「末將領命!」太守即已拍板,候奉也不再辯駁。


  「宋憲,著你傳令各鄣塞,以陶勝為主將,組聯軍配合候都尉攻城。」


  「末將領命!」


  「本官親自挂帥,待五原郡大軍集結,一併開赴前線。今次,定叫鮮卑人有來無回。」


  會罷,石門樟城尉朱琰找到候奉,勸說道:「太守乃已故中常侍王甫之弟,雖王甫弄權,早已處斬。但王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你又何必事事與太守為難呢?」


  「奉也知此刻出兵甚好,可那鮮卑蒲頭焉能不知。此時他據城自守,恐其有詐,不如依險而守來得穩妥。」候奉道出了心中的不安。


  「候大人多慮了,他鮮卑東夷能有何詐?此時,他南有石門樟大軍,北有各鄣塞聯軍,任他鮮卑兵各個三頭六臂,也是插翅難飛。」


  「未必!」候奉見朱琰有些過於樂觀了,解釋道:「光祿城中,已有鮮卑姦細。能開城門,說明品級不低。王家皆是奸佞之輩,蔡大人流亡吳地之事,仍歷歷在目啊!」


  朱琰聽候奉用奸佞之輩評價王智,怒道:「候大人請自重,蔡邕之事乃是私仇。家國大義面前,太守哪曾徇私?」


  徇私還少嗎?其實候奉也知道,朱琰是王智的人。但此次出征,他帶走了石門樟的全部兵力,他有必要提醒朱琰,做好守城預案。


  眼見朱琰不買自己這個直屬領導的賬,候奉強壓怒火,吩咐道:「若此行出師不利,你立即調集城內所有百姓守城,萬不可棄城不顧!」


  「大軍未出,大人切不可再說哀兵之話了。」朱琰苦口婆心道:「此言若是落到太守耳朵里,小心軍法啊!」


  哀兵必敗,候奉知道朱琰說的是對的!可是心中還是不放心,親自查看了一下石門樟中的弓弩箭矢、滾木礌石,才前去找斥候宋憲,要他帶一封信給侯祿。


  「宋大人剛剛接到一封信,匆匆忙忙的出城去了。」一個士兵說道。


  宋憲走了,候奉把信交給一名親兵,命他一定要交到侯祿手中。他卻不知道,侯祿在隅中一過,便已死在了陶勝的刀下。


  至於宋憲收到的信,自然是魏續的信。信中簡要寫著幾個字:「文姬愛慕呂布,欲悔婚,速回。」


  一路上,宋憲把呂布全家問候了個遍。這呂布真不是個東西,暴打自己一頓不說,居然還搶我未婚妻,呂布我與你勢不兩立。


  宋憲一動怒,扯動臉上的肌肉,一陣火辣辣的疼。回想起呂布的大耳瓜子,宋憲決定從長計議,改道來到了光祿城。


  此時的光祿城被恐懼籠罩著,百姓緊閉大門,仍躲不過鮮卑人的燒殺搶掠。一個幾歲的小孩子,眼見著母親被鮮卑兵***大聲的哭了出來,結果被鮮卑人砍去雙手,倒掛在自己家門口。


  光祿城守軍,此時已被鮮卑人卸去武器,嚴加看守。他們知道,鮮卑人沒有多餘兵力看守他們。無論勝敗,鮮卑人出城之前一定會把他們斬盡殺絕。


  宋憲喬庄進城,一路上看著鮮卑人的行徑,怒不可遏。畢竟是自己的同胞啊,血淋淋的場面讓宋憲心中一緊。如果讓鮮卑人突破石門樟後果不堪設想,呂布的話又迴響在他耳邊:調查出光祿城中誰是姦細,戴罪立功!

  蒲頭對宋憲到還是一如既往的客氣。當然,宋憲也明白,佔了一個小小的光祿城,鮮卑人還沒到卸磨殺驢的地步。


  「蒲頭大人真是深不可測啊!」一頓寒暄之後,宋憲開始步入正題,說道:「在光祿城中也有耳目,居然能趁夜開城。恐怕宋某對蒲頭大人也沒什麼利用價值了吧!」


  蒲頭不知宋憲來意,以為宋憲惱他既然已有安排,還安排宋憲謊報軍情,引光祿城守軍中伏,連忙安撫道:「宋大人切莫掛懷,你我議事之後,有一老友剛好到這光祿城中,才修改了計劃。」


  「看來這老友地位不低啊!」宋憲試探道。


  「這邊塞有幾個高官?不過一小吏而已。」


  小吏能有這麼大能耐?宋憲才不信呢,於是繼續試探道:「起碼得候官一級吧!」


  蒲頭見宋憲過於糾結這個問題,隱隱覺得不妥,轉換話題道:「先不說這個了,你的臉是怎麼了?」


  提到這臉宋憲就一肚子火,牢騷道:「呂布這廝欺人太甚,奪我未過門的妻子,還打了我一頓。」


  「竟有此事?」蒲頭佯裝大怒,說道:「敢動我鮮卑的朋友!宋大人放心,我心中已有計劃,不日便可拿下石門樟。待我挺進五原郡,我鮮卑各部的援軍必到,屆時就是十個呂布我也給你抓來泄憤。至於妻子,要多少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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