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兩個廠花之爭
從那天之後,我在心裏面基本已經認定了楊文雪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那個人,一直以來的那種冥冥當中的歸宿感席捲了我的全身。
但是楊文雪給我的感覺是,她雖然為我做這麼多,又是給我買東西又是給我洗衣服的,可是她卻從來都沒有提出要做我的女朋友。
我也很是納悶,於是我就問張棟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張棟樑皺了皺眉頭,旋即他認真地問我:「你老實告訴我,你和楊文雪兩個人有沒有上床?」
我木訥地搖搖頭,大腦一片空白,趕緊說:「並沒有啊。」
他繼續問我:「那又沒有親過嘴?」
我說親嘴也沒有啊,也沒有擁抱過啊。
他一拍大腿說:「那算個屁的男女朋友啊,她肯定是沒有看上你啊!」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我說不能啊!她對我那麼好!還給我洗衣服呢!張棟樑叼著根煙意味深長地說:「兄弟,你太年輕了。」
我趕緊從宿舍當中沖了出去。在這段時間,我和楊文雪的緋聞早就已經傳遍了整個車間了,來來往往的廠工和廠妹看著我跑到女生宿舍直奔楊文雪的宿舍,都是好奇地看著我。
最後我到了楊文雪的宿舍的門口的時候我大口喘氣,她的宿舍裡面有好幾個廠妹,但是就是不見楊文雪,我氣喘吁吁地說:「對不起打擾了,我找一下楊文雪。」
有一個廠妹警惕地看著我問道:「你是誰啊?你找楊文雪?」
我剛要開口說話,坐在床邊正在給腳趾甲塗著指甲油的廠妹俏皮地沖我笑了一下,然後對她說:「這個帥哥就是林佳明,小雪的林佳明呀……」
那個廠妹恍然大悟,忙著把我請進去,又是洗水果又是給我倒飲料的,一屋子漂漂亮亮的廠妹們,把我弄得不好意思到極致了。
我問她:「楊文雪呢?」
她莞爾一笑,說了一句:「小雪,你的佳明哥哥來找你了。」
只見楊文雪從被窩裡面掀開了被子,揉著惺忪的睡眼說道:「吵什麼啊你們,我都沒有辦法睡覺了。」
當她看到我之後,一驚,問道:「林……額,佳明哥哥?你怎麼來了?」
我說:「找你有點事情,特別著急想問你,所以才來了。」
她從被窩裡面鑽了出來,腳上面潔白的襪子特別好看。她穿好了鞋之後我拉著她的手急匆匆地就走了出去。
宿舍當中的廠妹們炸成了一鍋粥,歡聲笑語的:「喲,小雪的佳明哥哥這是要帶著我們的小雪去哪裡呀?哈哈哈哈,該不會是……」
夏天溫暖的風從窗外透了進來,瀰漫在陰涼的女生宿舍的走廊當中。我穩定了好長時間的情緒,最終咬了咬牙,說:「小雪,我有件事情必須得問你。」
楊文雪打著哈欠,輕聲說:「佳明哥哥,咱倆就外面說吧,這是女生宿舍,你一個大小夥子在這裡不方便。」
我很是彆扭,我說:「哎呀就在這裡說吧,就兩句話的事情。」
她摸了摸我的側臉,淡淡一笑說:「乖,咱倆去外面吧,要乖哦,我的佳明哥哥。」
於是她就這麼哄著我去了外面。我們兩個人到了外面之後,我問她:「小雪,你要和我處對象嗎?」
她一愣,說:「額,你怎麼這麼問?」
我不言不語,只是認真地看著她,當我看到她這樣疑惑的表情的時候我的心裡也在打鼓,緊張極了。
她沉默了一會,只見眼前一亮,立刻說道:「佳明哥哥,不是我現在不能答應你,該答應你的時候我是肯定會答應你的,只是,現在還沒有到時候呀。」
我把她這句話,嚼了好幾遍,我就在想,按照她這個意思,那應該也是沒有不和我處對象的意思吧?
接下來我們兩個人在工廠大院裡面散步,走一會她就問我餓不餓渴不渴的,我幸福極了,我連連說不渴不餓。
走到工廠大門口的時候,她也始終都沒有牽我的手,其實有好幾次我都鼓足了勇氣牽起她的手來著,然而,最終她都是拒絕的狀態,很奇怪。
時間一天天在過,一轉眼,就到了七月的中旬。
有天我在食堂吃飯的時候突然一陣香氣飄了過來,我下意識以為是楊文雪,我忙把筷子插進米飯當中抬起頭看去,但是當我看清楚了那張臉之後卻發現,根本就不是楊文雪,而是張曉蕊!
她冷冰冰地看著我說:「林佳明,最近你活得不錯啊。」
她剛說完這句話,四面八方所有人都看了過來。在張曉蕊的這件事情上面,我始終都心虛,我害怕她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鬧,那樣子的話別人該怎麼看我呢?
於是我就趕緊站起身往外走,她則是緊緊跟在我身後,我們兩個人一邊走我一邊說:「你想怎麼樣咱倆去外面說,你別……」
我話還沒說完,她趁我不注意,一巴掌就扇在我的臉上。『啪』的一聲,食堂當中喧鬧的聲音漸漸淡了下來,我捂著臉望著她。她大喊一聲:「林佳明,我操你媽!」
正在此時,一陣清脆悅耳的高跟鞋踩在地面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只見是渾身飄蕩著迷人的幽香的許聰聰走了過來,她見我和張曉蕊這個樣子,忙走到我的身前,訕訕地說道:「這是哪個小姑娘啊,這麼厲害,一上來就扇我弟一巴掌?」
許聰聰多多少少都算是領導,我和張曉蕊這件事情她肯定是不敢深管的,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她是在護著我。
張曉蕊沒有好氣地來一句:「許姐,這事和你沒關係!你走開!」
許聰聰腳尖輕點著高跟鞋,說道:「林佳明是我弟弟,他平時老實巴交的,我可不相信他能怎麼惹到你,你這一巴掌,我總得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吧?什麼原因啊你得給我說清楚,我弟林佳明總不能不明不白地挨你這一巴掌吧?」
張曉蕊冷哼一聲:「兩個月之前,他冒充富二代玷污了我!」
我心頭一震,望著目瞪口呆的許聰聰,許聰聰睜大了眼睛看著我,欲言又止。
張曉蕊上來就又給了我一巴掌,許聰聰急得不行,忙上去攔著她,但是還不敢深攔,攔得太厲害,那就又成了假公濟私了。
正在場面一片混亂,局面完全控制不住了的情況之下,一個美麗的身影從食堂旁的小超市門前走了過來。
「啪!」
只見楊文雪從超市門口快步走到張曉蕊的面前,一個大巴掌就扇在她的臉上!
在場所有人,全都懵了,尤其是張曉蕊,捂著臉眼睛一眨也不眨,徹底懵了。
楊文雪轉頭看了看我被張曉蕊扇得通紅的臉,她想也沒想,又是一巴掌扇在張曉蕊的臉上。
又是『啪』的一聲,許聰聰眼睛一轉,立刻拿起包包裡面的iphone走了出去。
張曉蕊急了,伸出手指著楊文雪:「楊文雪,我和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你活夠了是嗎!」一個月之前那天,我在張曉蕊她的家裡面著實是見識到了張曉蕊的手段,生怕老實巴交的楊文雪吃了虧,我急得不行,忙站到楊文雪的身前。
還沒有等我說話呢,楊文雪又是『啪』的一巴掌扇在張曉蕊的臉上,張曉蕊捂著臉驚慌失措,她站在張曉蕊的面前逼著張曉蕊一步一步往後退。
楊文雪抄起桌子上面的一個空的啤酒瓶比在張曉蕊的面前,她說:「張曉蕊你告訴告訴我,你剛才打誰呢?」
張曉蕊說:「他!那個臭屌絲林佳明!」
又是『啪』的一巴掌,又扇在張曉蕊的臉上。
張曉蕊大喊一聲:「楊文雪,今天你的這筆賬我遲早和你算,現在我要告訴你,林佳明那個臭屌絲是怎麼冒充富二代玩弄了我的感情的!」
張曉蕊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地說了一遍,而且還故意醜化我,把我搞得著實是抬不起頭來了,說完之後,張曉蕊大喊一聲:「林佳明,你這個人渣,今天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眾人發出驚嘆,很多人都是『嗚』的一聲。
誰也不可能想到,楊文雪平靜地說道:「那也是因為你賤!就你這種賤逼,還怪著我佳明哥哥了?我佳明哥哥泡你是看得起你!」
眾人都將注視著我的目光轉移到了張曉蕊的身上去。張曉蕊辱罵著楊文雪,什麼難聽就說什麼,專挑難聽的罵。
楊文雪冷嘲熱諷著她,不得不讓人感嘆,楊文雪真是機智,小嘴吧嗒吧嗒的,超級快的思維,張曉蕊這種榆木疙瘩腦袋想要模仿都模仿不來!
場面越來越混亂,最後張曉蕊和楊文雪兩個人都掐了起來,這件事情也從張曉蕊扇我一巴掌轉變成了兩大廠花的對峙!
直到最後工廠內部的領導、保安隊全都過來了,硬是拉開了兩個廠花,這件事情才算過去,也才算平息。
最後,我、張曉蕊、楊文雪三個人被請到廠長辦公室了,在食堂裡面這麼鬧,而且還是兩個女的為了一個男的鬧成這樣,還是工廠這麼多年以來頭一遭。
我們三個人站在廠長的面前的時候,無數的領導都來看熱鬧了。廠長鐵面無私,為了公平起見,記了我們三個人的過,而且我們三個人每個人還被罰了五百塊錢,以作處罰。
從廠長辦公室出來之後楊文雪像是個小媳婦一樣挽著我的胳膊,冷眼看著張曉蕊,張曉蕊看著我,氣得直跺腳,氣沖沖地沖了出去。
這時候我才發現,身邊站著好多或美麗的、或年輕的、或高學歷的領導,正滿意地看著我,那眼神彷彿就是在說:「小子,有兩下子啊!」
我和楊文雪走在工廠大院當中,我從口袋當中掏出五百塊錢,我說:「小雪,今天的事情我真是太抱歉了,這五百塊錢給你,你一定要拿著。」
她看著我,目光柔情似水,把錢硬是塞回了我的口袋當中,她望著我,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她這一哭,我立馬就慌了,忙問她:「怎麼了?怎麼了啊?」
她一把摟住我,抽泣著:「佳明哥哥,我好愧疚,都怪我以前不認識你,都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了這麼多的哭,吃了那麼多的虧。」
看著她這個樣子,我的心都快要融化了,我擦著她的眼淚:「別哭啊,你一哭我心裡就更難受了。以後咱倆真要是在一起了,我肯定對你好,你知道我是個沒有媽媽的人,所有很多事情我實在是不懂的啊。」
她哭得更厲害了,到最後眼淚沾濕了我的衣襟,醉人的夕陽也染紅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