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小世界的心脈
玄冰鑒光華閃耀，落花長溪潺潺流出，宛如彩虹匹練千丈萬丈連綿不絕。
那雙秀足踏上龍濤雙肩，蹭到他落滿黑灰的臉頰，悠悠涼。
盛.雪回來了。
「我的男人，怎麼可以這麼黑？」
聲音依舊如霜，意思卻是從未有過的味道。
帶著絲絲執拗，透著點點霸道。
「啊哈？為什麼這麼黑？」
龍濤臉頰猛然一熱，輕笑答道：「我東山掏過碳，西山挖過煤……」
「貧嘴！」
盛.雪輕斥，玉足感受著龍濤臉上的溫熱，說道：「別哭，否則會像蜀中山裡的熊貓一般。」
「哼哼……」
龍濤哼唧岔開話題，假裝怒道：「不是讓你退進山谷嗎？怎麼回來了？」
「唉！我不回來能放心嗎？」
盛.雪掌心靈力噴涌，看著玄冰鑒徐徐而出的幽冷溪水，輕嘆說道：「不過，救你出去了更不放心。」
「啊？為什麼？」龍濤疑惑。
「哼，還能為什麼？」
盛.雪冷聲道：「你身邊的枝枝葉葉太多啊！竟是蕭子同、蕭子奕姐妹還不夠，這又多了一個雁驚鴻！對了，她就是血徒。」
「啊？！不會吧？」
龍濤瞬時震驚，道：「血徒竟是『千里雲痕』雁驚鴻？！」
他陡然想起和北叔逃亡之時射死雁平沙的情景。
任誰都知道那是一個意外，但龍濤固執覺得，好像又不是。
「是啊，她口口聲聲說要殺了我，讓你品嘗失去至親之人的苦痛。」
盛.雪答道：「開始我也不信，但世事難料，總是會有很多『意——外』啊！」
他把「意外」二字拉的聲音很長。
「啊？奧……」
龍濤驚愕之餘很是赧然，知道這是盛.雪由心而發的幽怨，問道：「你們對戰結果如何？」
「還能如何？」
盛.雪答道：「她又打不過我，自然逃了。」
逃了？
龍濤猛然醒轉，現在他倆最需要的根本不是說話，也是逃跑。
他瞬間把玄鐵短劍收入「乾坤袖」，握住盛.雪的腳踝輕輕一抬，自己便轉過身體向後，拔腿就跑。
剛剛跨出幾步，便驚呆了……
此時，前方百丈遠處，已有數百黑衣渦妖頭目繞到身後，手裡都提著三尺長刀。
柄長一尺，刃長三尺，雪亮耀眼！
被包圍了……
這些黑衣渦妖頭目，雖然修為大都是成溪境或者馭波境，但前後加起來有近千人之多。
龍濤和盛.雪根本毫無勝算，更何況還有不計其數的低階渦妖。
上有符紋羽箭飛落，下有數萬渦妖追趕。
怎麼辦？
「唉，你不該回來。」
龍濤濃眉一凜，道：「現在你祭出蓮舟離開，我掩護你退走。」
「怎麼可能？」
盛.雪沉聲說道：「即便我想獨自退走，能逃的過幾次千箭齊射？」
龍濤黯然，盛.雪的話當然沒錯。
只是她返身回來救自己才是錯。
結果便是共同陷入死地！
「誰讓你回來的？這麼不聽話？傻啊？」
龍濤突然震怒，來自於內心的那絲絕望。
「呵呵……」
盛.雪竟然輕笑，白皙的臉頰被無數落花映的微紅，說道：「與其三年後讓你看著我獨自離去，或者沒了你讓我自己枯等三年離去，你和我誰又受得了？現在我們死在一塊兒，豈不是更好？」
是，總要有人枯等三年，這對男女，誰能受得了？
龍濤沉默，面色凄然……
人世間，有多少男女摯愛如斯？
在同赴冥獄之時，竟還能心生歡喜？
獨自活著成為一種煎熬，一起死去卻也是不錯結局。
此時，黃沙無際，天地蒼茫！
「哦，是吧！」
龍濤彷彿憶起很多，前生？還是後世？
他低頭輕語，彷彿在問自己，又好像在問大地：「一個人，即便活成萬年老龜，又有什麼意義？」
突然，竟有個聲音在回答他的問題。
「年輕人，你這是什麼話？什麼叫活成萬年老龜便沒有什麼意義？」
這道聲音來自地下，低沉渾厚，顯得異常滄桑。
「啊？！你是誰？」
龍濤望著腳下的黃沙，頓時驚悚。
難道自己的耳朵有問題？在符箭的尖嘯和渦妖的嚎叫中耳鳴了？
「我是誰？我就是你說的萬年老龜啊！」
那個聲音答道。
「啊？萬年老龜？」
龍濤還是懷疑自己耳鳴，感覺匪夷所思。
「是啊。」
那個聲音說道：「難道你沒聽說過每個小世界都有心脈嗎？我就是『碧海紅帆』的心脈。」
原來如此！
龍濤瞬間懂了。
藏海境絕世高手的小世界都有自己的心脈。
而且作為心脈的東西，必須是一隻擁有強大靈識的活物，才能讓小世界不停呼吸脈動，擁有生命。
比如說「隱聖」羅老夫子的小世界「玲瓏丹楓」，據說心脈是一隻秋蟬。
傳說舅舅李慕漁的小世界里是一隻白鶴。
如果說「碧海紅帆」的心脈是一隻萬年老龜，則完全順理成章，符合天地至理。
「看來你明白了。」
隱在地下的萬年老龜竟是感受到了龍濤的想法，繼續說道：「因為我的存在，這『碧海紅帆』才能呼吸，我的一呼一吸之間，這片滄海才有潮起潮落。」
「原來如此！」
龍濤瞬時驚喜萬分，心中燃起莫大希望，但眼前的粒粒黃沙又讓他陷入失望。
剎那的希望和絕望，讓他很是惱怒，斥問道：「可你守護的滄海呢？都變成沙漠了啊！難道說你也死了嗎？老天爺，你怎麼可以死呢？」
「啊？哼！」
龍濤突然的怒問，老龜瞬間鼻子都氣歪了，罵道：「你這個年輕人真不知道好歹！連自己的小媳婦兒都保護不了，還跟老夫吹鬍子瞪眼？我死了又怎麼啦？和你有什麼關係？再亂說話就不管你了。」
「啊？不要啊！」
龍濤聽完，禁不住大喊：「我不吹鬍子了可以嗎？」
「哼哼，你倒是想吹，有嗎？」
老龜的性格彷彿很是調皮，說道：「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有些地方倒是有毛，可惜沒用到正地方，不然你的小媳婦兒也不會這般生氣不是？」
「噗……」
龍濤差點吐血，也顧不上計較，猜想老龜多半是已經死了，但是應該魂魄還在。那座名為「海角天涯」的斷碑尚且有靈，能夠化作斷劍，這隻老龜定然也是如此。
「是啊、是啊，我是沒用到正地方，都是瞎用！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龍濤急聲說道：「你活了千年萬年，定然修為逆天、武功蓋世，想辦法把這些畜生都殺了啊！」
「啊？你這要求也太高了吧？」
老龜彷彿有點不好意思，說道：「我只是一隻靈獸，不過活的夠久而已，哪有能力殺死這些畜生啊？如果能殺早殺了，還用你催？」
龍濤再次瞬間失望，猛然想起寸丁那隻來自雪鷹領的靈獸雪鷹。
有些靈獸確實這樣，雖然靈識和普通人一般強大，但修為能力卻和普通人一樣普通，並不一定強悍。
「噗通、噗通」
天啊！
哪裡來的這麼多「噗通」……
龍濤氣的心脈一陣亂跳。
「哈哈……」
老龜似乎再次感受到了龍濤的糾結，笑道：「你這年輕人好沒耐性，我雖然沒有能力殺死這些畜生，但是我能救你們出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