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彈指一揮間
第八座石牛雕像被盛鳳年擊散，自己也重傷昏迷，這便是他最後的成績，也是截至目前所有人的最好成績。
盛鳳年修為比「寒門痴兒」安海波修為還低了一品，成績卻已趕超！眾人心裡大概猜的出箇中原因。
久居塞北沙場浴血，盛鳳年氣息愈發狂暴綿長，意志更加堅韌不屈！血火之中頻對生死，讓他身上帶有一股睥睨天下的品質。
所有弟子的眼光頗為敬重，目送兩名書院執事抬著盛鳳年離開，轉回之時，全部落在龍濤身上……
他是最後一個！
自從突破馭波境，特別是洞悉了大符師的境界，龍濤不自覺中有了太多不同！殺意在圓融神魂之中斂若無物，靈氣在修長身軀之內涌如江河。
在春水河北岸群山雪林中大殺四方，反而讓他的心境更趨渾厚平穩。
眾人注視之下，龍濤負手在後，向著場間的九座石牛雕像走去。
九座石牛面向龍濤，淡淡金芒悠悠流轉，在盛鳳年擊散第八座雕像之後，蜿蜒其間的光線有了些肉眼難以察覺的暗淡。
龍濤回頭望向台上，諸葛尚天和朱正圓一起微微搖了搖頭，沒有為石牛雕像更換靈石的念頭。
好吧，龍濤也搖了搖頭不再理會，他立在第一座石牛三尺前方，輕抬左臂屈指彈出。
確實，他既沒有出拳更沒有踢腿，動作舒緩，便有了些隨意的味道。
場中弟子，包括台上考官都有些驚愕，看向龍濤的眼光很是不解，甚至有些不屑，或者惱怒。
文試考場中隨心所欲鬧出的風波尚未平息，這又是鬧的哪一出？
龍濤臉上毫無表情，不喜不悲、不急不躁，如果非要說有，那隻能是一絲淡淡的坦然。
他右手負在身後，左手食指微曲輕彈。
龍罡九式第一式：一鱗半爪。
「嗤」
一縷指風自指尖生出，泛著淡淡金色，射中石牛雕像的眉心。
「咔嚓」
脆生生的一聲輕響，磨盤大的第一座石牛竟瞬間粉碎！
不是潰，亦不是散，而是碎成千百塊兒不規則的石片，沒有金光乍現沒有暴烈轟鳴，就這麼簡簡單單碎了一地，落在殘雪之上。
沒有驚呼、沒有掌聲，空蕩蕩的廣場，以及場邊數千看客，都驚訝無聲，一片死寂！
……
龍濤緩步來到第二座石牛前方三尺，依然故我抬臂彈指……
直到第八座石牛，龍濤彈出的指風擊中石牛眉心，「咔嚓」一聲輕響，石牛雕像全身瞬間浮出無數道裂痕，搖搖欲墜。
龍濤無奈輕笑，搖了搖頭，屈指再次彈出一縷指風。
「嘩啦」
高大粗壯的第八座石牛碎成無數青色石片飄向空中，漫天飛雪中彷彿多了很多青葉，看上去很是虛幻，好在下墜的速度很快，灑落在數十丈方圓的殘雪之上。
所有人慢慢從驚懼交加中醒轉，因為嘴巴大張的時間有些悠長，都感覺臉上很是木然。
「轟」
尖叫聲、感嘆聲、鼓掌聲在數千人中瞬間爆發，比剛剛那些弟子擊潰石牛時的轟響還要暴烈。
台上就坐的數百位考官、貴賓，很多都站了起來，其中三個藏海境絕世高手雖然還坐在椅中，眼神中也都露出讚賞之色。
龍濤在數千人的喧沸之中皺了皺眉，負著雙手來到第九座石牛前方。
第一縷指風同樣彈在石牛眉間，「嗤」的一聲，石牛雕像眉心浮現出數道裂痕，就像老人鬆弛皮膚上生出的魚尾紋……
好吧，龍濤臉上露出一絲訕笑！
彈彈彈，彈出魚尾紋……
驀然，低頭拱角的石牛發出一聲驚懼的低吼，帶著恐懼，滿含絕望，大如磨盤的牛頭竟似乎向後縮去。
「嗤、嗤！」
兩縷指風次第而至，石牛眉間的魚尾紋逐漸擴散，繼而渾身浮起裂痕，然後在滿是畏懼的吼聲中化為碎片。
數千人剛剛還在喧囂，再一次被眼前的景象震的鴉雀無聲。
令他們匪夷所思的是，時間已過數息，龍濤還在場中，碎裂一地的九座石牛雕像卻沒有像剛才那樣復原！
「隴西聖手」諸葛尚天和「婆娑印」朱正圓面面相覷，兩大書院靈符師的石符作品，就這樣被龍濤彈指一揮間盡數毀去。
台上的數名狂濤境、潮汐境高手都感覺匪夷所思，就連三位藏海境絕世高手也很是費解。
誠然，九座石牛是書院兩大靈符師的石符，平常都是武道修行錘鍊力量的高階工具，自然不是靈符師的全盛之作，但也絕對不差。
九十九名弟子都在二十五歲以下，全都是馭波境修為，按理說無論如何都沒有能力擊毀石符，偏偏龍濤驚為天人，僅用數道指風便把所有石牛盡數毀去，確實太過不可思議。
想要做到這點，起碼是萬涓境，還要是九品巔峰的高階萬涓境才有這個可能！
龍濤只是馭波境一品修為，卻輕鬆做到了，而且毀去石符之後貌似還有很多餘力。
此刻，龍濤還在場中等待，並沒有見好就收的意思。
「婆娑印」朱正圓震驚之餘有些鬱悶，只好起身下場，把備用的石符依次激發，九座石牛雕像再次浮現場中，其間流動的淡色金光比先前的更盛幾分。
數千弟子的議論之聲開始沸騰，很想看看龍濤的後續表現，到底還能毀去幾座石牛雕像。
「天哪！這龍濤也太逆天了吧？」
「是啊是啊，新設的這九座石牛可比剛才的強悍不少，擊散幾座尚有可能，估計很難再被毀掉。」
「確實如此，體內靈氣再渾厚充盈，也有氣竭之時啊！」
「很好，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
忽然，數千弟子的低聲議論尚未結束，卻又再次尖叫沸騰，久久都無法平息。
因為龍濤依然故我，新設的九座石牛又被他彈碎了六座，直到第七、八、九座石牛之時，龍濤才開始出拳。
只見他左臂一揮，宛如蛟龍出水又像雲龍翔天，鐵拳前方噴吐著三尺長的金色拳罡，強轟硬撼，九座石符再次被他完全毀去。
場邊的議論又是轟然達到高潮。
「老天爺！這是馭波境一品修為嗎？怎麼看著像萬涓境九品巔峰啊？！」
「何止啊！萬涓境九品的靈氣輸出可以如此暴烈，卻沒有這般綿長，看那股滔滔不絕的勁頭，足有漩渦境一品的氣勢！」
「唉，這還是人嗎？」
場中的龍濤被議論聲氣的無奈苦笑，這是什麼世道啊？欽佩別人非要開罵才算過癮？
而此時最為鬱悶的不是龍濤，卻是坐在台上的諸葛尚天和朱正圓，為力量比拼準備的兩套石符都已被盡數毀去，龍套依然背負雙手立在場中。
幹嘛還不下場？
仰著腦袋數雪花嗎？
「唉！」
朱正圓嘆了口氣，無奈笑道：「諸葛道長，看來只能動用你的存貨了，不然你我還真無法收場。」
「這……」
諸葛尚天稍顯猶豫，「正圓兄有所不知，我這裡有兩張存貨不假，但那是為樓蘭國鎮海侯私家訂製，事關在下清譽，怎麼可以隨手亂用？！」
「哈哈，諸葛道兄就不要如此小家子氣了。」
朱正圓輕笑一聲，伏在諸葛尚天耳邊說道：「待比拼結束，我和你一起去找丘老夫子，書院何其富足，還會少了你的補償不成？」
「正圓兄小看我了，在下擔心的自然不是補償！」
諸葛尚天搖了搖頭說道：「我這兩張存貨為鎮海侯爺訂製，他是萬涓境九品巔峰，要拿這個作為淬鍊破境之用，可比那些專門為比拼而設的石牛符強大不少，我怕龍濤會被反衝之力震傷。」
「那你就預先告知啊，他如果不懂的知難而退，受傷也是咎由自取罷了！」
朱正圓指點說道。
「唉，好吧！」
諸葛尚天也跟著嘆了口氣，飄身躍下高台走入場中，對著龍濤一陣嘀咕警告，而龍濤卻不自量力的只是輕笑搖頭。
諸葛尚天很是惱怒，卻又無法發作。
「哼！」
他對著龍濤冷哼一聲，揚手拋出兩張符紙，扭頭便走。
「轟、轟」兩聲巨響，伴隨著金芒璀璨、華彩萬道，很是攝人心魄。
廣場正中，陡然出現了兩座更加高大的石虎雕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