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鐵算也有失算時
城牆之上暖陽如絮，春水河畔霧靄淡淡，龍濤和饒芷柔四目相對，滿是煙波水色……
「咳咳……」
突然，旁邊傳來兩聲小孩的咳嗽聲音。
張碩立在不遠處，撓著後腦勺遲遲不敢走近。
龍濤禁不住赧然發笑，說道：「你個小屁孩還真會趕時候，有屁快放，無屁走人。」
「哼哼，龍叔，我是來討賀禮的。」
張碩撇著小嘴巴說道。
「啊哈？！」
龍濤被氣的笑出聲來，旁邊的饒芷柔拿出一塊金子遞了過去。
張碩接過金子轉身就跑，邊跑邊小聲嘟囔：「唱什麼小白兔大白兔的，好象我沒有似的！」
「啊？！」
龍濤極為敏銳的聽到這話，差點笑噴，往前走了幾步望向城內。
城下牆角之處，那個每次都押自己贏的「胖嘟嘟」小師姐，正抱著一隻大白兔兒等著張碩。
噗！
龍濤身體一晃，差點跌落城下，目送著胖嘟嘟一手抱著兔子，一手牽著張碩離開。
北重山從遠處走來，張碩和胖嘟嘟停下問好，被摸了一下光腦袋，紅著臉拿著爺爺輩賞賜的一小塊兒銀子，撅著嘴巴匆匆離開。
看那樣子有些嫌少，結果被胖嘟嘟輕輕踢了一下屁股才恢復笑臉。
龍濤看著北重山走近，忍著笑問道：「北叔，你們這就開始送賀禮了？是不是草率了點？」
龍濤指的是張碩和那個胖嘟嘟之間的事情。
張碩九歲，那個胖嘟嘟十三四歲的樣子，這有點顛覆他的常識。
北重山無聲輕笑：「算作童養媳很正常啊，沒看你師父萬不可那個高興勁兒？這幾天的笑容比他這大半輩子都多！只是我囊中羞澀，被嫌棄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旁邊饒芷柔懂事的遞過來一千兩金票，龍濤接過塞進北重山手裡。
北重山擺了擺手拒絕，感嘆說道：「你要多加積累，以後會用到巨量金銀！隋天罡那樣的一隊『符紋鐵騎』，便價值三百萬兩黃金！」
龍濤聽完，眸中星芒微微。
北重山總是見微知著、明察秋毫，眼光非一般的長遠，「鐵算」之名確不是浪得虛名。
龍濤現在的表現，作為符師已是實至名歸，甚至在符師中堪稱出類拔萃、少人能及！從符學造詣上說，甚至已經踩到了大符師的門檻。
這場震驚天下江湖的比拼切磋，曠世奇才俞建萍如光可鑒人的一面鏡子，映出了龍濤不凡的修為能力，從武道修鍊到符學天賦，他都明顯更高一籌。
龍濤能夠猜到北叔的一些想法。
未來，自己要做靈符師。
未來，必然要面對「符紋鐵騎」！
更重要的是，未來還要擁有自己的「符紋鐵騎」？！
龍濤感覺到北重山為自己安排好的一切，卻又朦朧覺得，自己要走的路可能和北重山的想法不盡相同……
想到這裡，那絲邪笑又回到他的臉上，打岔說道：「北叔，想那麼遠幹嘛？」
「唉！世子殿下，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不能事事都臨時抱佛腳，更不能拿冒險當兒戲！」
北重山臉上隱有怒氣生出，口氣略帶責備。
龍濤知道北重山氣從何來，是在埋怨這次面對俞建萍之前，自己在這個城牆上撒的那個彌天謊言。
比武切磋結束之後，北重山已經知道，龍濤所謂身邊有兩名藏海境絕世高手的說法，完全是子虛烏有的謊言。
最後的結果雖然是令他出於意料的滿意，但這種冒險做法卻讓他有些無法接受。
「你所謂的兩位藏海境高手，一個智慧超群、一個勇氣凌天，完全是捕風捉影，欺騙老奴！」
北重山的話語帶著凜然，更是冒出「老奴」二字，這是他異常倔強或者非常生氣之時，才會用的詞語。
用「老奴」二字故意和龍濤拉開距離，表達自己內心的強烈不滿。
龍濤看著北重山的臉色，斂去嬉皮笑臉的態度，認真說道：「北叔，哪怕再多藏海境絕世高手，再多的外來助力，都比不上自身的智慧和勇氣！」
「唉！」
北重山長嘆一聲，竟是被龍濤說的無言以對。
「但是，世子殿下定要答應老奴，以後決不能再有這樣的冒險之舉，可否？」
「哈哈！」
在北重山面前，龍濤的臉色變得比猴屁股還快，再次浮起一臉邪笑，看上去很是調皮。
「北叔，我沒有騙你啊，我說的兩個藏海境絕世高手，本來指的就是『智慧』和『勇氣』啊！」
龍濤伸手抱著北重山的肩膀，扯著他的花白鬍須，繼續說道：「能夠把你這個人稱『鐵算』的老狐狸騙了，說明小狐狸已經成精了啊，哈哈……！」
「哈哈！」北重山被龍濤逗的也放聲大笑，無奈中連連搖頭。
被龍濤抱著肩頭，他很是輕鬆，這距離讓他心境無憂，似乎龍濤始終在自己的保護之中。
不過，今天的感受似乎有了一絲異樣的味道，他自己竟也說不清楚。
北重山漸漸接受龍濤把他作為家人長輩的事實，眼見著龍濤飛速成長，更是次次都讓他出乎意料、驚喜連連。
此時的味道，自己就象一個年邁纖弱的老頭兒，微笑面對已經風生水起的晚輩，看著他運籌帷幄中把祖業經營的蒸蒸日上，還不斷發揚光大。
確實，就是這種感覺，很安全、很放心……
北重山猛然一驚，暗罵自己的糊塗！
這個孩子才只有十六歲，自己怎麼可以懈怠？！怎麼可能放鬆？！
龍濤收回抱著北重山的胳膊，指尖把那張千兩金票塞入北叔懷裡。
北重山感受著被龍濤捏的有點溫熱的金票，沒有再次拒絕。
他望向春水河對岸的莽蕩山林，說道：「這些天，對面山林里變化很大，耶律多綱吃虧不小，估計二皇子蕭子奕會有新的安排。」
聽完北重山的話，龍濤突然虎軀一震。
他笑著搖了搖頭，沒頭沒腦說道：「北叔，那二混子已經來了，就在我們身後，看來你的『風鈴符』抵不過他的『隱息符』啊。」
「出來吧二混子，那麼大個兒一個王爺，縮頭縮腦象什麼樣子？」
北重山猛然一驚，回頭望去，看到身後城樓牆角處空間一陣扭曲，蕭子奕的身影浮現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