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符學之道
無蟬被自己的愚鈍羞的滿臉通紅，看向這位老師的眼神開始露出不喜。
「大智慧，」龍濤讚歎一聲，在第一排坐下，憋著笑說道：「你繼續。」
「好，」寒酸儒士又「嘩啦」一聲合上摺扇，用清澈嘹亮的聲音說道：「作為有史以來聽我授課的前三名學生，你們非常幸運，我必會傾囊相授絕不私藏。」
「真不嫌害臊！」依然紅著臉的無蟬輕聲嘟囔著。
也是，這半天不到，糗事一大堆，由不得他不臉紅。
無蟬記得這位和自己年紀相差無幾的業師，開廬授課已有半年之久，今天才開始有學生來聽，而且第一名學生估計還是逃自己記名老師的課程，專門來這裡睡大覺的。
人家「尚天草廬」和「正圓草廬」，天天人滿為患，再看看這殘破不堪的「柔然草廬」，什麼玩意兒？！
無蟬的撇嘴斜視，並沒有打擊到這位老師，他咳嗽一聲清清嗓子，開始講課：「今天，我主要講符學……。」
「符學一道，煙波浩渺、博大精深。簡而言之，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等等皆可入符。比如，一副梅鶴圖你畫出精髓，吸收足夠靈力后可聞鶴鳴、可嗅梅香，你便有了符師的潛質，有資格做符師弟子了。」
「符師弟子出師不易，每個符師弟子對於符學理解角度、深度各有不同，當你的理解有了足夠深遠的意境，才能有足夠厚重的作品。又比如，你畫一副火焰圖，有了足夠的意境，灌入靈力拋出即可化為火焰傷敵！你畫一幅寒冰圖，也能起到同樣的作用。」
「有位符師弟子在修鍊方向上以詩為符，書院考核中他一首描繪『燕子』的五言絕句，口含靈力輕輕朗誦，他的聲音竟然化成一隻振翅飛燕剪池水、銜春泥，這就是『意境』，請注意這兩個字。」
「那麼，意境是什麼？就是你對世間萬物規則的理解和應用，有了真正的意境，就有資格出師，從符師弟子成為正統符師。」
寒酸儒士端起桌上的大腕咕嘟咕嘟一氣喝完。
「這麼厲害？」無蟬撇了撇嘴，斜著眼睛問道：「那可不可以畫一隻蒼鷹獵兔、水牛耕田？」
「噗，」寒酸儒士不小心一口清水噴了無蟬滿臉，他聽出無蟬「水牛」二字中的意思，諷刺他喝水的樣子缺乏書院老師的基礎風範，赧然說道：「這……，蒼鷹和水牛都太大了，符師的修為是駕馭不了的。」
「那就大符師嘛，」無蟬對於課程聽的雲里霧裡，有點故意攪局的意思。
寒酸儒士放下空碗，用摺扇一指無蟬，朗聲說道：「你說的對，符師之上確實是大符師，當然不是大小的意思。大符師的作品，意境更加悠遠廣闊，我們普遍稱為『境界』！」
「所謂『境界』，同樣還是對於世間萬物規則的理解高度！再比如，大符師的赤炎符灌入磅礴靈力，就不是簡單傷人而是把你化為灰燼，大符師的冰魄符可以把你凝成冰雕！」
聽到這裡，龍濤猛然想起一件事，北重山就曾用他的「冰魄雙蛟符」把孔不休凝成冰雕。
看到龍濤開始若有所思，寒酸儒士講的更加來勁兒。
「當然，要想成為大符師，不僅僅在於對境界規則的高深體會，更需要有充沛的靈力，否則即便一個符師能夠驅動大符師的符，也會被瞬間抽干靈力而喪命。」
寒酸儒士越講越有精神，開始變得慷慨激昂。
「大符師再向上是靈符師，其作品最顯著的特點便是有了『靈識』！舉例說明：大符師可以畫條狗去咬人，那是亂咬，咬了自己都有可能，那條狗只能說有其體卻無其魂！靈符師畫條狗，讓它咬誰就咬誰，那這條狗就有了『靈識』。」
「不要小看這一點，靈符師能夠賦予自己的作品靈識，他的符便等同於有了低階的生命！」
「每個靈符師都是一國翹楚，因為享譽天下的國之重器、沙場霸主『符紋鐵騎』，從兵士戰馬到盔甲武器渾身上下都是靈符！靈符作品極其耗費修為靈力且成功率較低，所需材料更都是稀有珍奇，一個靈符師整年也不見得能拿出幾件。」
符紋鐵騎！
龍濤沉靜的面容下，內心裡都是驚濤駭浪！無蟬也不再搗亂，開始聽的驚心動魄，兩眼發直。
「那麼神符師呢？」
寒酸儒士看到他們的表情，聲音更是激越中高了八度，繼續講道：「神符師人如其名，是神一般的存在，因為他可以給予作品『神魂』！神魂和靈識不同，靈識屬於低階生命，而神魂只能屬於人！」
「神符師如果足夠惡趣，弄出一條狗，也能象普通人一樣說話，象普通人一樣思考。」
「聽……聽起來好厲害的樣子，」無蟬有些結巴，問道：「那神符師以上呢？」
「沒有了，世間無論廟堂還是江湖，都認為神符師便是峰頂！」
「但是！」
寒酸儒士突然再次提高嗓門，近似於聲嘶力竭，急速喊道：「我認為，神符師之上還有聖符師，聖符師可以賦予他的作品聖賢一般的神魂，他哪怕弄出一條狗，都可以出將入相成為一國巨擘。」
「咣當」一聲巨響，最後排的學生不知道為何摔倒在地，又速度爬起來邊解腰帶邊往後院茅房跑，接連撞到了幾張椅子，憋的滿臉通紅卻依然解不開腰間的死結。
寒酸儒士看著這名學生的背影，訕訕笑罵道：「他是一道靈符。」
一陣不堪入耳的聲音和難聞的臭氣傳來，那「道」靈符，顯然比低階生命還低階，腰帶沒解開直接拉到褲子里了。
接著是「靈符」的叫罵聲：
「奶奶的，你才是符，你婆娘是符，你們全家都是符！」
聽到這名學生極不尊重的罵聲，寒酸儒士不僅並未生氣，竟然仰天大笑起來。
龍濤對這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老師生出一絲好感，一身皮包骨，卻有大胸襟。
他望向窗外的高遠天空，禁不住在心中默念：符師弟子、符師、大符師、靈符師、神符師……
最後還有聖符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