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於心不忍
超越自然明白墨菲的意思，眼前這份餐點是屬於自己的，簡單來說萊莎沒有午餐。
看著托盤上的午餐，又看了看角落的方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把麵包瓣開兩半，拿起一半麵包走進獸籠，遞向萊莎：「你也吃點吧。」
萊莎完全不領情，一腳就提向超越的手，不單單令超越的手撞在獸籠扭了一下，掉落在地的麵包更是補了幾腳，踩踩踩，踩得又扁又臟。
一臉憤怒地罵道：「這是給人吃的嗎？快給我拿牛排來，要七成熟，兩面要煎成金黃色，裡面還要保留肉汁，火候不對、顏色不對、賣相不好，我也不會吃的。」
「你…。」
超越本想說些什麼的，最後還是放棄了，一邊揉著扭傷的手，一邊走回鐵門前坐了下來，自顧自地吃著麵包。
「還不快拿牛排來？是不是要餓死我？你自己清楚，餓死我你們什麼都得不到之餘還會被我爺爺追殺。」萊莎一個勁地罵道。
麵包吃完了，感覺像沒吃一樣，餓！也許份量太小了，無奈之下，只能把那杯滿滿的清水灌下肚，換取一份短暫的飽肚感。
用過午餐，按照墨菲的意思將餐具全部放在門外面，閉上門后再開始下午的法力控制強化訓練。
大概過去一個小時，萊莎叫罵的次數變得越來越小，聲音也變得有氣無力，也許先前在巨大噪音下保持訓練，現在噪音大大減小，控制法力起來感覺比先前更得心應手。
沒過多久，萊莎突然又滿血復活了，大聲呼叫道：「我要去廁所。」聲音中帶著濃濃的鼻音，彷彿在強忍著什麼似的。
對了，所謂吃喝拉睡，吃喝睡可以在這裡解決，拉的問題如何處理……。
聞言，超越也愣了一下，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不想還好，一想就察覺到有一股尿意上涌。
超越即使尿意上涌，也不敢貿然開門呼喊墨菲，心知哈基爾正在不遠處煉製藥劑，生怕呼喊聲會擾亂他，甚至惹他不悅，剛才墨菲也交代過後果，超越只能忍著尿意，盡量把心思放在控制力的方面，等待墨菲回來收餐具的時候再了解情況。
「墨菲大哥等一下。」一聽見墨菲撿起餐具的聲音，超越連忙叫住對方。
「有事？」
「我想問問，在哪解決大小二便呢？」超越聲音壓得很低，貼著鐵門的透風欄說道，顯得有些尷尬，也許還有一個少女在這裡的緣故。
墨菲平靜地道：「你多慮了，剛才午餐中加了哈基爾大法師研製的消化藥劑，在藥效的作用下，大小二便自行在體內消化並轉化為養分，你現在這隻不過是慣性生理反應，忍忍就過去了。當然，你也可以脫下褲子驗證真偽。」
雖然這種藥劑聞所未聞，不過研製者是第一藥劑師的哈基爾，也可以相信其神效。
超越接著問道：「可是她沒吃這種消化藥劑，很久之前已經吵著想去方便了，她怎麼辦？」
墨菲依然還是那一句：「不用管她，死不了的。」然後又自行離去。
不用管她？這可是一個妙齡少女，在自己眼前方便，這事能不管嗎？
超越糾結萬分，他知道自己的立場，沒有實力和權利去要求什麼，可是要萊莎在他身邊方便這事實在無法接受，始終男女有別。
在他自認為千鈞一髮的時刻，忽然記起剛才還有半邊含有藥劑的麵包，不敢遲延立即走向獸籠：「麵包裡面有消化藥劑，可以讓大小二便在體內消化並轉化為養分，你快拿起來吃掉啊。」
「瘋夠沒有？我不吃，快放我出去，快忍不住了。」萊莎看著自己腳下被踩糊狀的物體，雜草沙土小石集於一身，可以肯定就算自己餓死也不會吃這玩意的。
超越無奈地道：「第一，本來麵包是完好的，變成這樣也是你自己的罪過，怨不了任何人。第二，他們不可能放你出去，你不吃這含有藥劑的麵包，你就需要方便，如果你不介意在我眼前方便的話，你可以不吃。第三，你方便也是在籠子里進行，待會你身上沾滿自己的排泄物也是自找苦吃。」
話畢，超越走回鐵門邊上坐了下來，他已經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了，如果萊莎還是不聽勸告，自己也沒有任何辦法。
萊莎再是吵罵了幾句得不到超越的回應后，開始安靜下來，凝望著腳下髒兮兮的麵包，非常難受地哭泣著。
我究竟犯了那麼事，要這樣子對我……，爺爺你究竟在哪裡啊?
你就那麼狠心掉下萊莎不管么？
打從哇哇落地起，自己就未受過這樣的委屈，當下的遭遇好像被人一刀一刀往心臟割一樣，難受極了，無助之感濃重沖刷著全身，開始後悔為什麼要跟爺爺鬧矛盾，為什麼那麼不懂事，明明自己是很幸福的，到了這種地步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麼愚蠢，想起在八字堡里跟哥斯拉針鋒相對的畫面，更是流下了悔恨的淚珠。
沒過多久，顫抖的雙手艱難地往麵包伸去，伴隨著抽泣捧起已經成糊狀的麵包，如果只是飢餓還是可以忍耐，餓死就餓死，沒什麼大不了。
可是自己身為貴族，怎能在一個陌生而低賤的男子面前解決內急呢？
這種事寧願死也不希望發生，無疑對她來說是最大的恥辱，咬咬牙強忍著淚水，捧著麵包的雙手往雙唇靠近。
我萊莎.八子對天發誓，我今天所受的種種待遇，日後我定必千倍萬倍奉還。
心意一定，乾燥開裂的雙唇猛地一開，把麵包全數塞入嘴內。
聽著萊莎嘴嚼麵包傳出了不少咬中沙石的異響，超越的心情也變得深重，他知道萊莎是自吃惡果，可是一想到她只不過是一個嬌小的17歲女孩，要承受這些不為人道的對待，心有不忍，心想如果剛才沒把水全喝掉該多好，至少這個時候可以讓萊莎漱漱口。
吃過麵包后的萊莎變得出奇的安靜，也不搖晃獸籠，也不怒罵，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
傍晚，墨菲像正午的時候拿來了晚餐，除了一貫的清水和麵包外還多了一個雞蛋，他把托盤遞給超越后，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
超越拿著托盤走到獸籠前，把手中的托盤放在籠邊，然後自己安靜地走開了。
他現在也是饑渴萬分，可是他真的無法不管萊莎，儘管她是一個曾經想殺掉自己的惡人，此時此刻超越還是想替她干點什麼，他知道自己像個傻瓜一樣，也許自己當下的做法不被外人理解，可是他始終認為這才是真實的自己，無需別人理解和認同，只要覺得過得了自己就足矣。
在昏暗的環境下待了幾乎一整天，也許眼睛也適應當下的環境了，坐在鐵門這麼遠也能清晰地看到獸籠內的萊莎，能夠看到她右手伸出籠外拿起本來屬於自己的晚餐，能夠看見她一副痴獃的容顏，含著淚花嘴嚼著食物。
超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沒有再看下去，強忍著飢餓開始翻開默寫本，干起自己的事來。
用法力寫完一頁的內容后，超越才起身走向獸籠，把餐具收起來如常一樣放在門外，他不想墨菲和哈基爾知道自己把食物給了萊莎，知道他們不給萊莎提供食物是別有用心的，不想自己自把自為的舉動引起他們的不悅，所以把一切都做得跟以往一樣，盡量不引他們懷疑。
到了凌晨時分，超越才閉上默寫本，準備休息。
今天是強化控制力訓練的第一天，經過一天的訓練，數以百次的控制並無一次的失控，單單這一方面就是一個可觀的成果，控制法力在體內寫字起來也沒早上那麼生硬，以剛才最後一次為例，雖然還沒達到一筆帶過那種流暢水準，但是至少協調不少，寫字的速度也快了好幾倍。
默寫本八十頁，今天寫了五頁，按照這個進度寫完一本書還得花上十五天。
今天是4月28號，時間充足，能夠趕在入學慶典前看完寫完，不知道到時師傅能不能放我一天假期呢？
超越自然躺在乾草上，雙手枕於腦後，閉著酸痛的眼睛暗暗計劃著，他心中有很強烈的預感這一次入學慶典中會看見蔡莉雅.蒙希拉，自從兩年前哈利鎮一別後，一直都不知道她的狀況，很想能再次見上一面，還差她一句對不起和謝謝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