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高何奇再道屬國
高何奇繼續說道:「二是在生產活動方面。
竇融在河西地區,因地制宜地開展了多種生產活動。
在農業生產上,竇融把地方郡縣和軍隊分為兩個管理系統。
在地方郡一級設農都尉,縣一級設田吏,並由這些農官具體負責農耕事務。
在軍隊系統,實行軍屯制度,具體屯墾事務由軍事長官兼理。
當時河西地區所種植的農作物品種有二十多個,大體可分為麥、米、谷、豆四大類,其情況可與農業經濟發達的中原地區並駕齊驅。
河西五郡地區,自古林木稀少,天然綠洲常常遭受沙塵暴侵襲,植被保護問題當時就已受到人們的重視。
竇融時期,曾通過採取嚴令『吏民毋得伐樹木』措施來保護環境,從保護林木入手保護生態環境的做法,在歷史上為我們樹立了可資借鑒的表率。
為了發展五郡畜牧業,大將軍府曾設置了牧師苑,專們負責畜牧事務,同時又頒布了禁殺馬牛的政令,用來保護役畜。
在建武十二年,當竇融等前往洛陽晉見光武帝時,在路上所驅趕的馬牛羊就多得滿山遍野,而僅用來拉車的馬就有四千多匹。
在竇融經營時期,交通運輸業有了較大發展,馬拉的大木輪車已經成了主要的運輸工具。
建武八年,竇融攻打隗囂時,所出動運輸輜重的馬拉木輪車就達五千多輛。
商業貿易也有了顯著發展,僅有姑臧地方,就已開闢了專門供漢族和各少數民族居民進行商品交易的市場,而且每天開放四次,其交易之盛可見一斑。
三是在民族政策方面。
竇融對河西五郡境內的羌、小月氏、秦胡和盧水胡等實行寬和政策,一方面招撫游徙不定的各畜牧民族,安置他們定居、田作;
另一方面又對他們的牲畜從政策上給予保護,嚴令禁止徵調各少數民族的馬、牛服徭役,因此各族民眾紛紛歸附。
當時,竇融還允許各少數民族民眾參與姑臧市場的商品交易活動,從而得到了各少數民族的歡心和擁護。
竇融的苦心經營,促使河西五郡出現了社會穩定、『倉庫有蓄,民庶殷富』和『兵馬精強』盛況。
以上卓著業績表明,竇融對河西五郡的經營,堪稱張掖屬國歷史上開發建設的一個成功範例,很值得今天研究和借鑒。」
馬騰接著問:「既然歷史上張掖屬國如此繁榮強大,卻為何後來沒落了?」
高何奇說:「張掖屬國在漢設屬國是個特例,其組織和規模與其他屬國不同。
張掖屬國最強大的時候,西起居延,東至武威,連綿千餘里,凡是張掖郡的轄地,也就是張掖屬國的地方。
前者管理按郡、縣、鄉、里定居的編戶、田卒;後者管理因其故俗、保留部落組織的游牧民族。
張掖屬國在竇融任都尉時,經歷了一個非常規發展的特殊階段,達到了它發展的頂峰。
不論是竇融以屬國都尉行河西五郡大將軍、涼州牧總攬河西軍政的現狀,還是張掖屬國雄厚的兵力,都只能是特殊時期的特殊產物。
當後漢統治的正常秩序建立后,這種狀況必將結束,張掖屬國也面臨了一次改制、調整的重要轉折。
首先,後漢朝庭以解除竇融涼州牧、屬國都尉兵權的方式,結束了張掖屬國發展的特殊時期。
建武八年,竇融率軍會攻隗囂之戰結束后,漢光武帝並未立即解除竇融的兵權,而是等到隴、蜀平定后,於建武十二年,詔竇融和河西五郡太守進京奏事。
進京后,竇融交出了涼州牧、屬國都尉、安豐侯印綬,朝庭只歸還了安豐侯印綬,表明竇融被解除了兵權。
其次,張掖屬國在竇融統治時期經過非常規發展后,實力雄厚。
從建武八年平隗囂之戰後,灑西精兵都原封不動地回到了河西。
為了防止屬國成為割據勢力,朝庭不可能容忍張掖屬國的現狀繼續存在。
因而,張掖屬國被繼續進行了調整:
一是在原張掖屬國的管轄範圍里進行肢解,分割成立了一個新的屬國-——張掖居延屬國,這樣張掖屬國不論其管轄範圍,還是人員力量,都大為減少;
二是賦予張掖屬國以『治民比郡』的職能。
朝庭對部分屬國職能的調整,反映了屬國內部發展變化的實際狀況。
作為張掖屬國來說,作為早在武帝時就已設立,經歷前漢時的長期發展,又在兩漢之交迎來一個大發展的機遇,其綜合實力必然得以大幅度提升。
一方面有多達萬人的精兵,竇融統治時期可能還要更多,這需要朝庭加強限制和防範。
另一方面,隨著屬國內經濟的恢復和發展,圍繞著都尉和各級官員統治的治所,已經出現了城鎮,部分地方呈現出漢人與少數民族雜居錯處的局面。「
在此情況下,原來屬國都尉隸於郡太守而不治民的體制,已經不能適應新的形勢。
因而,朝庭賦予屬國治民比郡的職能,就是勢所必然。」
馬騰再問:「屬國體制調整后情況又是如何?」
高何奇說:「調整后的張掖屬國仍然得到了較好的發展,並繼續在抗擊匈奴、穩定邊防中發揮著重要作用。
前漢明帝永平十六年,張掖屬國的精兵曾在竇固、耿忠率領下,出酒泉郡征討匈奴。
進入後漢以來,屬國羌胡除了隨大軍參與征討,還面臨了新的問題與選擇。
此時,遍布涼州廣大區域的羌胡,與漢人雜處,經常被官府的官吏欺凌,於是掀起了長時間、大規模的反抗鬥爭。
從此,張掖屬國的確發展也便與此產生了密切的聯繫。
羌人部落眾多,居住分散,互不統屬,每次起事,皆以結盟、交換質子等形式凝聚部眾,一呼百應。
同時,也派人聯絡屬國羌胡,相互支援。
可見,後漢時期的張掖屬國在繼續擔負河西北部防務的同時,還面臨著來自南部羌族反漢所帶來的巨大壓力。
所幸的是,此時南匈奴業已降漢,河西北部防務壓力大為減輕,這使得朝庭可以騰出手來,集中力量對付羌人的反叛。
由於羌人的抗爭曠日持久,而河西地區兵禍連年,張掖屬國的發展也受到一定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