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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何齊新調說王莽

  高何奇斜睨了范吉一眼,譏笑道:「你是皇上嗎?」把范吉給弄了個大紅臉。


  高何奇接著說:「土地買賣跟物品交換一樣,都是出於人們的需要。


  這是天理,違逆不得的。


  你不可能要人們不去交換,同樣,你也不可能限制人們進行土地買賣。


  不過兩者不同的是,物品交換是平等的,而土地買賣,尤其是土地兼并,在相當程度上是不平等的。


  作為天道,是損有餘而補不足,但現在反過來了,是損不足而補有餘。


  這樣長期下去,你讓窮人還怎麼活?

  土地兼并的形勢以及帶來的危害,不光是我們注意到了,其實朝庭更是跟明鏡似的,只是沒有好辦法。


  前後兩漢,有幾位皇帝就想恢復井田制,但都沒有成功。


  最突出的,是新朝的王莽。


  結果不僅沒有成功,還連帶的亡國、亡家、亡身,實在是可嘆!」


  「這個話題倒是新鮮。怎麼說?」樂熹道。


  高何奇說:「史書上對王莽罵聲一片,說成是十惡不赦。


  我對這個人倒是另有看法。


  王莽固然有其失政的地方,但他的理想和出發點是好的。


  王莽為緩和前漢末年日益加劇的社會矛盾,實行了一系列措施,名曰『托古改制』。


  王莽仿照《周禮》的制度推行新政,屢次改變幣制、更改官制與官名、以王田製為名恢復『井田制』.

  把鹽、鐵、酒、幣制、山林川澤收歸國有、耕地重新分配,又廢止奴隸制度,建立五均賒貸、六筦政策,以公權力平衡物價,防止商人剝削,增加國庫收入。


  刑罰、禮儀、田宅車服等儀式,不斷回復到西周時代的周禮模式。


  但王莽的改制不僅未能挽救前漢末年的社會危機,反而使各種矛盾進一步激化。


  由於政策多迂通不合實情處,百姓未蒙其利,先受其害;朝令夕改,使百姓官吏不知所從,不斷引起天下貴族和平民的不滿。


  到了天鳳四年,全國發生蝗災、旱災,飢荒四起,各地農民紛起,形成赤眉、綠林大規模的反抗,從而導致了新朝的滅亡。


  就王莽改制,咱們單說土地問題。


  前漢末期,土地兼并已到了十分嚴重的程度。


  王莽作為新帝,也想革除社會弊端。


  但改革土地政策,首當其衝受到損害的,是地方上豪強勢力。


  因此說,改,地方造反;不改,農民造反。


  不論改與不改,大漢朝,包括新朝,都走到了窮途末路,這也是天數使然。」


  范吉撓著頭皮說:「高先生說了這麼些,我怎麼沒聽出個所以然來?你說的跟將軍要實行的辦法,到底有什麼瓜葛?」


  樂熹說:「高先生的意思是,不管是用現在的辦法,還是用三代以前的辦法,只要土地私有的制度沒有變,長期以往,根本的形勢還不會有大的變化,是這個意思嗎?」


  「是的。」高何奇說,「即使是現在我們在觻得推行了這個辦法,以後在整個張掖實行了這個辦法,成效肯定是有的,但只是一時。


  時日一長,土地該買賣還買賣,該兼并還兼并。


  用不了多長時間,則又會恢復到起點上來。


  因此縱觀兩漢,只能是偶爾實行一些平抑政策,讓老百姓不至於造反而已。」


  「難道就沒有治本的辦法嗎?」馬騰問道。


  通過前面一番話語,已令馬騰對這高何奇另眼相看:如此胸有丘壑之人,竟然多年以來是郡衙中的一名書佐,不知是那商立德無識人之能,還是高何奇這些年一直和光同塵,自我掩藏得太深!

  高何奇苦笑道:「說實話,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


  這也是我的第三個理由。


  在沒有找到好的解決辦法之前,我覺得太守大人還是應該慎重一些的好。」


  樂熹嘆道:「農民就是對土地太過依賴、太過看重了!」


  范吉又嘟囔了一句:「農民嘛,不種地幹啥?」


  有分教:

  偶爾一個因,卻結來日果。


  此中有妙意,真如自品脫。


  悠悠寸草心,沉沉天地澤。


  是非與成敗,留待後人說。
——

  眾人正議論間,遙遙望見前面有一片村居,皆以木板蓋屋。


  高何奇說:「我們已進入氐池縣境,前面那個村落,大概就是新師里了。


  整個氐池縣,以氐人為主,漢人雜之,兩下里相處得還不錯。」


  馬騰道:「高先生給我們講一講氐人的情況吧,讓我們也長長見識。」


  高何奇稱諾,道:「氐族是中國的一個古代民族。


  氐族自稱『盍稚』,『氐』是它族對他們的稱呼,後來他們乾脆也以氐人自稱,似與分佈在秦隴、已蜀之間峻販相接的地勢有關,如隴阺等。


  由於氐與羌相鄰,先秦人乃視之為氐地之羌,又覺與羌有別,因稱之為氐羌,或單稱氐。


  孔晁在《逸周書?王會篇》『氐羌以鸞鳥』的注中就提到:『氐羌,氐地羌,羌不同,故謂之氐羌,今渭之氐矣。』


  氐,乃由地名而轉為族名。


  其部落眾多,因地而異,有白馬氐、清水氐、略陽氐、臨渭氐、沮水氐、氐、隃麋(糜)氐等。


  又以服色而名之為青氐、白氐、蚺氐(一說即赤氐)等。氐池縣所居的大都是青氐。」


  「說起這個民族的起源,目前有兩種說法。」高何奇說,「一說氐、羌同源而異流;另一說氐、羌雖自古關係密切,然而從來都是兩個不同民族。


  第一說認為,殷和西周,氐族尚未從羌族中分化出來。


  《尚書牧誓》提及商末期周率『蜀、羌、髳、微、盧、彭、濮人』伐商,有羌無氐。


  殷周甲骨卜辭中,雖已出現氐字,如在武丁時的卜辭『雀取氐馬羌』、『牧氐羌』、『氐羌芻五十』,等等,非族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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