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變幻莫測軍前陣
三人搖搖頭,西方尉遲說:「陣法雖然我也聽說過,也見過幾次,但我們從來沒有操練過。
我們作戰,都是上場之際,先行射箭,然後一馬衝過去,再就是兩相廝殺,誰敵不過誰先跑了,就是輸了。」
「對啊!」破多羅跟著說道,「戰場之上,誰的箭射得遠,誰的馬跑得快,誰的力量強,誰就能取得勝利。
陣法這玩意兒,有用嗎?」
馬騰笑著搖搖頭,說道:「你們說的都是最簡單,也是最原始的打法。
在戰場上,你們所說的這些固然重要,但若遇上陣法高手,恐怕是無用武之力。咱們先看看再說吧!」
劉天保將手中長劍向上一揮,戰鼓又咚咚地響了起來。
此時在劉天保身旁出現了三個士兵,各人手中拿著一卷紅旗。
只見他們三人將旗子舒展開來,是三面不大的三角旗。
他們一列排開,將手中紅旗整齊有序地做了幾個姿勢,下面的五個方陣循序而動,不會功夫,排成了一字長蛇陣。
劉天保道:「此乃是一字長蛇陣,是最基本的陣法。全陣分陣頭、陣尾、陣膽三部分。
陣形變幻之時,真假虛實並用。長蛇陣是根據蛇的習性推演而來,長蛇陣共有三種變化:
敵軍若擊蛇首,則尾動,可卷;若擊蛇尾,則首動,可咬;若擊蛇中,則蛇身橫撞,首尾皆至,可絞!
由此三種變化,長蛇陣運轉起來,猶如巨蟒出擊,攻擊凌厲!」
接著戰鼓又起,號兵號令齊發,下面部隊隨機而動,一字長蛇陣的另一頭轉過來,形成了二龍出水陣;
中間向前,形成了天地三才陣;
兩頭回撤,形成了四門兜底陣;
互相穿插,變成了五虎群羊陣;
然後按照六丁六甲排列,即為六丁六甲陣;
隨後一半拉成線,一半如同四門兜底陣一般,即形成了北斗七星陣;
環繞一圈,按八卦陣布陣,留八個出口,變成方形,即是八門金鎖陣;
按九宮排列,每格兵將穿插,逐漸如同一體,互相交穿,即為九字連環陣,最後變成了十面埋伏陣。
十種陣形變化莫測,換陣快速,人馬動而不亂,亂中有序。
外人看起來,好像走馬燈似的,全然摸不著頭腦,唯有懂兵之人,才能從中看出其中的奇妙之處。
劉天保在一旁,隨著陣形的變幻,給西方尉遲三人不停地講解。
最後道:「一隻訓練有素的軍隊的標誌就是陣型熟練。
孫子兵法中強調疾如風、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霆,其實就是說明陣法操練的最高境界。
強大的軍隊除了要能夠把陣型排得整整齊齊之外,還要做到行軍的時候陣型不亂,面對強敵衝鋒的時候陣型不散,進攻敵軍的時候迅速但是陣型不疏。
面對不同敵情和地形的時候,陣型能夠快速變換。只有具備這樣的條件才能算是真正的精兵勁旅。」
馬騰打眼掃去,只見西方尉遲三人臉色木然,沉默無語,似乎是毫無反應。
也許心裡具體在想什麼,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馬騰心中竊笑,他要的正是這種結果!
此時的西方尉遲,心裡一片絕望。
雖然說張掖的部隊並不能完全代表大漢邊郡的部隊,但馬騰的部下,無疑是神一樣的存在,象高山峻岭一樣不可逾越。
以前,根據檀石槐大人的命令,他曾與邊郡的部隊數度交手,然互有勝負。
雖說不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不想與大漢為敵;但在他的心目中,大漢並不是不可戰勝的,只要有充足的人馬,又有戰機可尋,他願意為之一戰。
但現在,他還有一戰的勇氣嗎?他自己都不敢想。
而胡口古引,則想的更多。
這些年,他之所以能夠脫穎而出立住腳跟,一是靠自己出色的謀略戰術縱橫捭闔,二是靠自己手下有萬夫不當之勇的五個異性兄弟震懾群少。
現在草原上的態勢,自己與西方尉遲旗鼓相當,東方的步度根勢力則比自己大了許多。
若自己與西方尉遲聯手,步度根就不敢輕舉妄動;若兩人心生嫌隙,就會被步度根各各擊破。
對於大漢,目前來說除了能夠互市以外,別無他求:畢竟是離得太遠,又不接壤,相互之間構不成任何威脅。
然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何況現在已經發生了交集。
如何處理與大漢的關係,尤其是這一位如戰神一樣的將軍?胡口古引心中利害交錯,一時捋不出個頭緒。
至於破多羅,則完全被漢軍的戰鬥力驚呆了!
他簡直無法想象,天下競還有這樣的部隊!
作為他個人,破多羅一直為自己的勇冠三軍而自許,在這方面縱是軻雙能,他也瞧不上眼。
這些年,他與軻比能有過幾次小衝突,但往往是一觸即退,沒有形成大規模的衝突。
他瞧不起軻比能的武力,但忌憚軻比能的謀略,擔心一個不小心落進軻比能的圈套里,陷入萬劫不復的困境;
而軻比能,也非常忌憚破多羅的勇猛,擔心把他惹急了,招火上身,是以兩人都保持大面上的平衡。
但今天見識了張掖駐軍的威力,破多羅算是開闊了眼界了:部隊竟然能訓練成這個樣子!
但對於自己來說,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最後,三人的思路都歸結到了一點:象張掖這樣的勢力,惹是惹不得的,況且相隔甚遠也沒有必要;
打是更打不得,雙方的部隊戰力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若發生戰事,不過是徒取其辱而已。
既然惹也惹不得,打也打不得,只能是交好,更何況現在還有求於人!
至於將來的事情,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以不相為敵為上!
而在馬騰心裡,所謀更為長遠。
通過去年以來與步度根、軻雙能、丘目陵純打交道,馬騰對鮮卑人有了日漸深入的了解。
他覺得這些人並不難相處,從某種意義上說,比之與漢人,似乎是更容易一些。
與步度根的交往是一個特例:先把他狠狠地打痛,再抓住他的軟肋往死里救他、幫他,讓他這一輩子都還不了自己的情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