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引君入瓮
大理寺少卿宗人令提出了抓捕織造坊的宮女王熙鳳的意見,他說:「抓來之後,立即審訊,如果兩個宮女確系是她殺的,,固然是好事,就算不是她殺的,讓她承認殺了靈兒和春花,應該不是難事,宗人令大人,你覺得如何?」
「此計甚妙,兄台高見,」宗人令輕輕一笑:「那我就立即派兵去抓,」
「然也,」大理寺少卿點點頭。
抓捕王熙鳳的御林軍就此派出去了,他們就在宗人府大堂等候,
少卿道:「宗人令大人這是在你家,大人就是當然的主審,」
宗人令連忙推辭:「不不不,誰不知道少卿大人審案,神出鬼沒,疑犯常常中招?此案,主審就是少卿大人,」
「過獎過獎,辦法都是被罪犯逼出來的,我覺得主審還是應該宗人令大人擔當,我來敲敲邊鼓就得了,」
「少卿大人不必推辭,主審非你莫屬。」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使得使得,」
接下來,大理寺少卿又和宗人令對怎麼審訊王熙鳳的細節,做了詳細的安排,他們知道,王熙鳳曾是大觀園的管家,人雖年輕,卻是老奸巨猾,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必須智審,引君入瓮。
當著宗人令大人的面,大理寺少卿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打算,宗人令也覺得這個方法可行。如果成功,就可以既不給紅兒定罪,也不給林黛玉定罪,這不是兩全其美的事嗎?既不打皇上的臉,也不打皇后的臉,案子也破了,誰都滿意的結局,自然更好,
宗人令對少卿大人豎起了大拇指:「老奸巨猾,」少卿嘿嘿一笑。
不一會,王熙鳳就被御林軍押到宗人府大堂,
御林軍把她往下一按:「跪——」
大理寺少卿,一排驚堂木,喝道:「堂下所跪何人?」
王熙鳳一見御林軍前來抓她,估計事情已經敗露,說不定紅兒已經交代了,自己就必死無疑了,夜裡答應跟紅兒一塊殺人,就知道會有這一天,死就死了吧,困在織造坊雖生猶死,倒不如死了乾淨,一了百了。
既然有了死的決心,就什麼也不怕了,死也好,活也罷,乾脆來個死活不認賬,什麼都承認,就是不能承認殺人,只要我不承認,他們又能拿我怎麼辦?死了也落下一個字:烈,落得個千古垂名?
現在見到大理寺少卿這麼問,王熙鳳察眼觀察,這兩位大人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就是殺人犯,只是對自己有懷疑罷了,王熙鳳心裡更有數了,不用怕他們了,就順口答道:「織造坊宮女王熙鳳,」
「籍貫?」
「大觀園賈璉之妻王熙鳳,」
「本大人問東,你答西,極不老實,大板伺候,」
「大人,我已經如實回答了,為什麼還要打我?」
「我問你出生地,你答大觀園幹什麼?」
「奧,問這個,金陵王家,」
「知道我們為什麼抓你來?」
「你們抓人,還問我為什麼,我怎麼知道你們的為什麼抓我呢?你們應該告訴我才是,晚上,為什麼抓我呀?」王熙鳳反問道,
「好一個狡猾的王熙鳳,」少卿大人拍了一下驚堂木:「我告訴你,這裡不是大觀園,而是宗人府大堂,」
「我知道,這是宗人府大堂,」
「知道就好,」大理寺少卿鐵青著臉,冷冷喝問:「王熙鳳,我問你話,要如實回答,」
王熙鳳:「你問吧,只要知道,保證如實回答。」
「昨晚二十點到今天凌晨四點,你在什麼地方?具體幹什麼?給我從實招來!」
大理寺少卿問了這話,兩眼直盯著王熙鳳看,王熙鳳並沒有驚慌,很冷靜的樣子,到底是經歷過風雨的人啊,沉穩老練。
「我在織造坊睡覺,」
王熙鳳說了謊,也是臉不紅心不跳的樣子,
少卿:「撒謊,你明明是在凌晨四點才才回織造坊,」
王熙鳳:「誰看到啦?我明明在織造坊睡覺的,」
少卿:「值守太監看的清清楚楚,公公還問你:王熙鳳,怎麼到現在才回來?有沒有這事?」
王熙鳳:「我回答他了嗎?」
少卿:「你沒有回答,徑直往裡走了,」
王熙鳳道:「這就對了,」
少卿:「你承認了?」
「承認什麼?既然沒有回答,就說明,那個人不一定是我,我還在織造坊睡覺的,一定有人穿了我的衣服,故意讓太監看見,造成我剛剛從外面回來的假象,這是一個驚天陰謀,」
「你,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呀——」少卿一拍驚堂木,
兩個太監走了進來:「少卿大人,奴才候著呢,」
「二位公公,對待女人,我們得溫柔一點不是?」
「大人說的極是,破相了更不好,」
「那就三鮮湯伺候,」
王熙鳳知道三鮮湯的威力,就是辣椒,大蒜,加洋油攪拌而成。幾口下肚,沒人能受得了的,她對待大觀園的下人也用過此法,逼得他承認偷得主人二兩銀子,想不到今天卻用到了自己身上,悲劇啊,悲劇啊,
王熙鳳長嘆一口氣,好死不如賴活著,你們就沖著老娘來吧,受罪也比死了強,我就是不承認,自己殺人,死活不開口,神仙難下手,
「謹遵大人吩咐,」兩個太監應了一聲,隨隨即抬來一條長凳,王熙鳳奇怪了,他們抬長凳子幹嘛?自己灌下人,就是用兩個人兩個人撬開嘴巴,一個人灌三鮮湯就行,
不等王熙鳳想明白,兩個太監就把王熙鳳按倒在長凳子上,手腳麻利的,把王熙鳳結結實實地綁在長凳子上了,一個太監用木棍撐開了王熙鳳的嘴巴,一個太監把一勺三鮮湯倒進了王熙鳳的嘴巴里,王熙鳳含著三鮮湯就是不咽,
哪知道,太監把長凳子猛地往起一掀,長凳子的另一頭噗通一聲著地,「咕嚕」一口,王熙鳳就把三鮮湯咽了下去,那個辣呀,哪個油味,直衝腦門,肚子里在冒火,嗓子里在冒煙,這哪裡是人受的罪啊,
噗通一聲,長凳子又放下了,第二口三鮮湯又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