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養鬼反噬
「少小離索聞大道，陰陽兩界求逍遙，可憐常言生死計，倒頭卻是自身消……魂散莫問身後事，管他傳承中斷否……」
茫茫低吟，聲音越來越低，終於消散無蹤，我無來由就是一陣悲傷，似乎受那情緒感染。
「呃……」
眉心又是一疼，萬靈棺再一次鑽了進來，我的神思才回到現實。
「結束了？」
暗夜裡，屋內黑暗依舊，涼風吹打著半卷的布簾，眼前空蕩蕩的，沒有童子鬼，也沒有萬靈棺。
摸了摸眉心，光滑無比，既沒有破開一個洞，也沒有生出一隻眼，一切，都似乎沒有發生過。
回頭，喜子不知何時，早就倒在了床上，似在酣睡，又似昏暈了過去，我清楚得知道，剛才的經歷的確是真的。
走到喜子身邊，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放下心來，人沒死就好，至於明天會怎麼樣，誰知道呢。
我搬了一隻方凳，坐在窗前，一時無法入睡，想了很多，這兩天內發生了很多事，讓我既恐慌又迷惑，既措手不及又不得不獨自面對。
不知過了多久，我回到床上，拉過一床薄被，倒頭就睡，既然想不明白，任其自然好了。
一聲公雞啼鳴開始，似乎是一個信號，很快整個村子里，此起彼伏，一聲接一聲響做一片，紗窗微微亮，天明了。
我起了床，走到院子里，扎了個馬步，開始練拳，以前把習武當做玩，現在卻覺得可能會有大用。
「玄兒，你怎麼起這麼早，喜子呢？」
喜子娘聽到院子里一陣呼喝，出來一看，連忙問道。
「妗子，喜子還在睡，沒什麼事，我睡得早起得早。」
我小小的撒了個謊，起得早沒錯，睡得可很晚，但少年的心智，又增長了很多。
「哎……喜子要是像你這樣就好了……我去看看喜子。」
喜子娘一聲嘆息，便去屋裡看喜子去了。
「啊……孩子，你好了？」
很快，屋裡傳來一聲又驚又喜，似哭似笑的聲音，是喜子娘的。
「孩他娘，怎麼啦，喜子清醒了？」
喜子爹也起來了，剛走到院里，就聽到喜子娘驚喜的哭腔，連忙三步兩步衝進了屋。
「喜子好了？」
我卻皺了一下眉，據從老鬼話中透露的信息判斷，喜子是被童子鬼寄體，傷了他的魂，一時半會很難恢復的。
倒不是希望喜子一直是個瘋子，我只擔心昨晚的事，不知喜子還記不記得。
折騰了大半天，喜子爹娘發現喜子依然有很大的問題，但也好了很多，至少認清人了，也會喊爹娘了。
這讓喜子娘十分振奮，於是早飯又多了兩隻雞蛋。
讓我放心的是，喜子一點都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或者，那時的他本就不是他，當時是被童子鬼給控制了。
「吃過飯，我再去神婆子家一趟，要好好謝謝她，這次請的黎山聖母果然有用。」喜子娘喜滋滋道。
「嗯！」
喜子爹沉默寡言，但心情明顯也好了很多，於是痛快的答應了。
「也多虧了玄兒！」
喜子娘也沒忘了我的功勞，於是又替我夾了一筷子菜。
鄉下女人沒文化，但不代表她不精明，喜子娘之所以費盡心力請來我，就是為了神婆子一句話，這娃有靈性，對喜子有好處。
「大事了，出大事了！」
早飯後不久，喜子娘出門沒多大功夫，便驚慌失措地跑了回來，一進門嘴裡就開始大呼小叫。
「怎麼了？」
喜子爹忙問。
我也放下手裡的鉛筆，也抬頭望去，我剛才正在寫作業。
「死了，死了！」
喜子娘臉色發白，嘴唇哆哆嗦嗦，似乎嚇得不輕，又似乎被驚到了。
「誰死了，來福家不是還在停靈，沒發喪嗎？」
喜子爹皺眉道。
來福就是他們村裡上一個瘋子，正是從來福死後，喜子才開始犯的病，也為這個原因，作為一個大家族裡人，兩口子到現在還沒去弔唁過。
「不是來福，是神婆子，神婆子死了！」
喜子娘大聲道，很明顯，就是她自己，對這個事情，還沒消化好，所以說話間，一副見鬼了的神情。
「啊……」
「什麼？」
喜子爹與我幾乎同時驚呼出聲，震驚無比，詫異無比！
「mlgb，這一定就是老鬼說的養鬼反噬，原來真是這個老虔婆弄的鬼！」
我很快就鎮定下來，連鬼都斗過了，死個人算哪樣，何況死了個禍害。
「不知他們村裡以後還會不會有人接連發瘋，喜子還能不能恢復過來？」
我又有些困惑：「假如喜子與來福兩人的瘋病，是神婆子搞的鬼，那之前有人瘋了是怎麼個情況？」
「那，喜子的病……神婆子這一死，再去找誰來跳大神呢？」
喜子爹很快就愁開了，只讓我一陣無語，如果沒神婆子，喜子或許一點事都沒呢。
愚蠢！
「妗子，神婆子怎麼死的，昨兒還好好的呢？」
我卻問道，這個問題我很關心。
「對啊，神婆子好好的，怎麼忽然就死了呢？」
喜子爹也驚呼一聲，才想到問這個問題。
「還不太清楚，有警察在場，不讓人隨便進，似乎死得很蹊蹺。」
喜子娘神神秘秘道，剛還驚慌失措，說到這個問題，立刻像是換了一個人。
「啊……難道被人給害了？」
喜子爹聽說警察到場，聲音立刻也高了八度，誰說男人不八卦的。
「我再去打聽打聽……」
喜子娘一句話沒說完，已經就到了門外了，方才回家這一趟，似乎就為了傳這個信。
「嗯，你們哥倆好好在家，玄兒，看著喜子點，我出門有些事，很快就回來！」
喜子爹一本正經交待道，說完就出門了。
我撇撇嘴，對於喜子爹去幹什麼，心裡清楚得很，但也不會說破，反正我也不想去湊這個熱鬧。
對於神婆子這種人，我本能得覺得還是離遠點好，雖然她人已經死了。
反而是一些閑人，無知者無畏，見熱鬧就往上面湊，一點安危意識都沒有。
「神婆子竟然是個老妖婆？」
兩口子很快就回到了家，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從她家搜出很多害人的東西，有布娃娃，有很多小孩子的生辰八字，難怪這些孩子經常夜哭，據說都是她害得。」
喜子娘自言自語著，很明顯，才聽來的消息，對她打擊很大。
「高，真高，一邊用布娃娃咒人犯病，一邊上門去看病，都是她自己害的，當然一跳神就見效果了！」
喜子爹憤憤不平，已經確認神婆子是個老妖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