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哥，你上電視了

  岸上三人都沒什麼力氣了，於是全都坐起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李晴天作為三人中的長者，話題自然由他來發起。


  「小天小文，你們談戀愛多長時間了？」李晴天率先發問。


  「三年多了，我們小學就是同班同學。」男孩答道，頗有些洋洋自得。


  「那不是從11歲就開始了？」老處男李晴天驚異。


  「準確的說是10歲半，那時我們還在讀四年級，她借了我的橡皮不還，還天天在我面前晃蕩，我就知道她對我有意思了。」男孩驕傲的說道。


  「明明是你纏著我好不好?」女孩不甘示弱。


  說完男孩女孩又是相視一笑，弄得李晴天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倆得意什麼，10歲半談個戀愛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么？老子六歲的時候都和人結過婚了。」李晴天向這對狗男女發泄著胸中怨氣，只是後半句話怎麼也不好意思說出來。因為六歲之後，他就連那個女孩的面都沒見過了。


  二小立刻驚為天人，崇拜得無以復加，連聲讚歎他是「前輩」。


  「其實年齡大小和愛情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只要你們真心愛了，就不要後悔。真的，我很羨慕你們倆，家人的反對，很可能只是因為怕影響你們的學習，或者造成其他不可預見的後果。你們都還小，這個年齡的愛情應當是純潔的，它是一種動力，讓你們遇到困難時相互鼓勵，面對阻礙時相互扶持。」


  「不管以後你們會如何，長大后還能不能像現在一樣相親相愛，或者結婚，或者分離，都不要後悔，記得有這麼一個大哥哥，永遠支持你們的選擇！」


  二小被李晴天的話感動得幾乎流下淚來，幾年來，他們都是提心弔膽的維護著這種愛情和友誼相互混雜的關係，生怕被別人發現。他們在一起很快樂，也沒有像父母想的一樣影響學業，他們只是牽牽手，親親嘴，並沒有越過雷池，生物課從小就開始學了，誰不知道那樣對身心的傷害呢。


  直到今天，有一個大哥哥，就坐在他們面前，和他們說：「哥是過來人，哥懂你們。」


  好幾年了，他們從來沒有覺得有任何一刻，能像現在一樣敞開心扉。


  這個大哥哥就是一個暖男，願意聽他們訴說，也願意給出自己的建議，突然間，他們覺得有太多的話都想傾倒出來。


  魏胖子的漂流技能在幾分鐘的適應后得到了極大的提高，不多時也劃上了河岸，面對趟成一排的三個人，他一眼就看出了腿最長的那個是救人者。


  「英雄，小女孩沒事吧？」


  李晴天低著頭懶得理他。


  還是旁邊的小女孩良心好一點，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微笑，然後才道：「謝謝胖子叔叔關心，我沒事了。」


  看小姑娘沒事，魏胖子又將注意力轉移到李晴天身上，李晴天不吭聲更不說話，弄得他都有點緊張了。


  「英雄，你是不是受傷了，有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胖子的心腸還是不錯的。


  「什麼英雄不英雄的，我叫李晴天，本來已經沒事了，看著你的臉又開始反胃。」


  李晴天說他不舒服是真的，但說是魏胖子的原因就有點冤枉他了，胖子頭圓臉也圓，臉上的鬍子也颳得乾乾淨淨，鼓起的肚皮將整個人都撐成球形，360度全是喜感，完全沒有噁心一說。真正的原因還是他昨晚喝了個通宵，醉酒狀態下又吹了冷風，還在冰冷的水中泡了一陣，身體某些部位還不出現點「異常」那才叫「異常」了。


  「對了，你是幹什麼的，大早上的不待在家裡好好養膘跑出來划船？」


  也難怪他有此一問，因為他從未見過有這麼勤快的胖子。


  「我是個直播播主，正直播呢，你看。」


  李晴天這才放開捂著眼睛的手，扒開臉上濕漉漉的頭髮，向胖子的手機看過去。這一看屏幕不要緊，在線人數卻是嚇了他一跳。


  93萬！

  「胖子，大早上的來看你直播的怎麼這麼多人？你是不是綁架了一座城市？」李晴天驚慌了。


  「起初也就40萬人，不過不是遇到你了么？他們都是來看你的，給大家打個招呼吧。」胖子笑眯眯的說道。


  直播間對面的觀眾對此刻已經期盼已久，只是看到一張模糊的人臉和帥氣的動作，對他們來說肯定是遠遠無法滿足需求的，一個人最重要的身份證就是臉，李晴天之前已經成功的勾起了他們的好奇心，不完全看個透徹他們是無法放手的。


  「朋友們大家好啊！」李晴天用濕漉漉的袖子擦了臉，用自認為最帥氣的45度測臉面對觀眾微微一笑。


  只是一個動作，下面就開始炸開了鍋。


  「我操，五官精緻，臉色蒼白，像不像歐洲的吸血鬼？」


  「鬼尼瑪壁，好帥。」


  「胖子死遠點，你的肥肉擋著鏡頭了。」


  「小帥哥，求交往。」


  「你那裡濕了，是因為看到我了么？」


  一條條的信息看得李晴天老臉一紅，那裡濕了你大爺，老子整個都是濕的好不好。


  然後就看見胖子的直播間一片片的打賞灑下來，把胖子都感動壞了，平時粉絲們可沒有這麼熱情，就今早到現在的功夫，他收到的打賞已經超過了平時半個月的。


  「我操，胖子，你拿我賺錢。」李晴天橫眉怒對。


  「生活所迫。」胖胖連連的打著哈哈。


  「既然是我幫你賺的，那要不要見者有份啊？」李晴天繼續調侃。


  「大哥你看我這也是勞動合法所得，也是有付出的。要不我請你吃碗麵條吧，牛肉的、雜醬的、肥腸的，帽子隨便加。」胖子立即苦著臉，小時候窮怕了，現在摳門成了他最大的屬性。


  李晴天看著身邊的二小，又回頭看著胖子：「要不這樣吧，你幫我聯繫他倆的父母，安全送他們回家，面也不要你請了，咱們兩清？」


  魏胖子完全沒想到李晴天如此視錢財如糞土，忙不迭的點頭答應。
……

  待魏胖子已經開始打電話去找人，李晴天再也扛不住一身的疲乏，用手試了試額頭，好像有些發燒了，作別觀眾和現場幾人，不顧大家的挽留，就徒步上了橋。


  現在已經七點了，路上開始出現不少的士，李晴天張手招來一張，走進車內，只和司機道了一句「人民醫院」，便沉沉睡去。


  「小夥子，到地方了！」


  李晴天迷迷糊糊的下了車，迷迷糊糊的結了賬，迷迷糊糊的到了前台，打了個電話給家中張姨，就什麼意識都沒有了。


  中午，十二點，李晴天醒來，他發現自己已經躺在病床上，身上也換了病號服，還有門口隱隱約約張姨和醫生的談話聲傳來。


  「幸虧這小夥子來得及時啊，再晚來一會肺估計都會出問題，張姐你不知道，剛進來的時候，我給他測體溫，42度啊，太嚇人了。虧得他抵抗力還不錯，現在用了葯，燒已經退下來了，不過今天還得留在醫院觀察一天。」


  「那謝謝你了小董，如果不是你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排上號呢。」


  「哪裡的話，咱們這麼多年姐妹，說這些就見外了。這小夥子不會是你女兒的男朋友吧，長得還真是一表人才，你有福了。」醫生笑道。


  「這種話你可不要亂說，這是我們家二少爺。」


  「啊！他是，李家公子！」醫生說完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又忙將聲音放輕，繼續說道：「那要不要給轉到特護病房啊？」


  張姨笑道：「你們醫院本來床位就緊張，能有個地方躺著就不錯了，你不也說了嗎，只是發燒，沒那麼嚴重。那小子是我看著長大的，皮實著呢，沒事。」


  「如果被院長知道了，李家公子住醫院，我就給他安排個普通病房，會不會不太好啊？」


  「沒事的，沒人知道。」張姨安慰道。
……

  李晴天轉醒過來就覺得餓了，四周張望一圈，連個果籃都沒有發現，只有病床邊一個弓著身體玩平板電腦的小丫頭。


  「小妹，今天不是周四嗎，你怎麼會在這裡。」李晴天疑惑，幼兒園今天是要上學的。


  「我專門請假來照顧你的，這麼大個人了，一回來就生病，哎，我就是勞碌命啊！」


  明明知道妹妹是逃課不想去，李晴天卻被懟得徹底無法反駁。


  「那你去給我搞點吃的吧，是肉就行，現在餓得不要不要的。」


  「醫生說你剛醒來，不能吃那些，現在只能吃點清淡的，喝粥最好。」


  小丫頭的關心十分真誠，不過一說完就開始大笑是什麼意思？

  李晴天每頓無肉不歡，回來雖只是幾天，但吃肉的本事已經初露崢嶸，不能吃肉，可能是對他最大的懲罰了。


  「丫頭，你什麼時候這麼聽別人的話了？」李晴天的聲音循循善誘。


  小姑娘卻不接茬。


  「哥，你上電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