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七章 血色大舟
突兀的一道冷笑,在場之人都是一愣,紛紛回頭看去,只見三道赤紅身影,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水之界之中。
這三位,都是身穿赤紅色的戰甲跨上系著烏黑刀鞘,背上還背著一桿長槍與一面盾牌,渾身穿戴整齊,一舉一動間都流露出軍人獨有的乾淨利落,他們就這麼站在那裡,就給人一種如從屍體之中爬出來的肅殺冷烈之感。
三人中,又以站在最前頭的尖瘦中間人為頭領,這中年人與另外另外兩名,唯一的不同之處就是在他的頭盔左上,多了一根羽毛,是赤色的。
不少人認出了這三人的來頭。
「赤衛軍!」
「邊陲之地血城赤衛軍!」
眾人議論紛紛,赤衛軍是血城的主要軍隊,一頭盔上的赤羽數量來辨別赤衛軍的等級,一根都沒有的是最為尋常的兵卒,一根則是十夫長,兩根百夫長,三根千夫長,四根萬夫長,五根統領,六根大統領,七根將軍,八根元帥,九根則是大軍師。
但凡是在軍隊之中任職的,比如說十夫長,都不是一個尋常修士能惹的,即便你修為比他高,但是他代表的,是在前線奮戰的士兵,若不是這些士兵在前線鎮守邊關,那裡能有腹地修士的安穩修行,所以,若是觸怒了赤衛軍,就是觸怒了整個南沃,想象一下,你殺了一個十夫長,你將受到整個南沃的追殺,通緝,你基本就別想在南沃混了。
說赤衛軍在南沃權勢滔天,也絲毫不為過。
不過,也不是沒有軍紀能管得了這些赤衛軍,赤衛軍中有獨特的監管方法,凡是赤衛軍自身犯錯的,所受到的懲罰,可比這殺了赤衛軍要嚴重許多。
那就是流放,流放到生命禁區,在那裡,人不會立刻死亡,但會逐漸被絕望所消滅,這才是處死一個赤衛軍最嚴厲的做法。
至於有沒有人能走過生命禁區,前往到西漠?這個無需考慮,起碼至今,認為有一個人,能成功走過生命禁區。
泰山真人聞言,面色難看,這些赤衛軍所指的,就是自己這一行人。
看這赤衛軍的頭盔之上,有著一根赤紅羽毛,即便他只有築基巔峰修為,泰山真人也不能反駁,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咽。
看這日九宗吃癟,天山劍宗與紫東宗都是心中冷笑。
「哼,看你修為不易,不與你追究,快快過來上船,前往邊陲血城!」一羽赤衛軍冷冷一瞥泰山真人,若是換做平常,他不是赤衛軍十夫長,給他一百個膽子他都不敢這麼和一個結丹老怪說話,眼下,正是他在沙場上摸爬滾打換來的權利,給了他這個膽子!
說罷,他一轉身,離開了水之界。
透過出口,眾人隱約看到,在水之界外,有著一艘巨大無比的赤色飛舟,通體若血液澆築而成,船身周遭,更是裝滿了一根根黑黝黝的撞釘,隱約可見上面掛著的血肉,比人手臂還粗的鎖鏈,環繞在船的上面,最為可怖的,是哪一面帆布,竟然還在淌血,就恍若剛剛從血池之中撈出來一樣,一股子血腥肅殺之氣,就是從這飛舟之中,散發出來。
眾人見狀,都是一凜,如此強烈的血腥與肅殺之氣,絕不是在南沃內部這樣的象牙塔所能感受到的。
泰山真人默不做聲,平靜看著另外三宗的修士,玉虛宗的老嫗給他投來安慰的眼神。
天山劍宗的老者則是一臉漠然,轉身,帶著一干弟子,登上血色大舟。
再之後,玉虛宗,紫東宗,以及日九宗,也是相繼上了船。
顧浩對這赤血舟船倒是有些興趣,一上了船,就是感覺腳底板上有著一股子血腥狂暴之氣,要鑽入他的丹田,他的雙目都是剎那要赤紅!
不過很快的,他丹田之中,三層紫殿里,一縷縷祥和之氣,就是出現,包裹住他的神宮,讓他意識不受侵擾,而他的意識也漸漸恢復平靜。
咦。
顧浩如此快速的恢復,讓方才的那個十夫長很是吃驚,常年在邊關上征戰的他,很清楚這戰舟上的血氣,究竟能有多重,若是第一次登船的修士,在沒有任何的防護措施以及沒有經歷過殺戮的前提之下,能在一炷香時間內恢復過來,已經是很不簡單了,但看著白白凈凈的,不像是久經沙場之人啊!
但是他居然能在數息內恢復過來。
奇怪,這書生引起了十夫長的注意。
不多時,又有幾人也恢復了過來,不過都是結丹修士,原先的那些老怪,在上船后,一點都不受干擾,對於這樣修為的老怪來說,殺戮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除開顧浩之後,最先恢復過來的,也都進入了十夫長的視線之中,數量不少,也有十數個。
「看來這次的質量,也不算是差的那麼離譜!」
十夫長暗自喃喃一聲,待所有人都上船之後,看著站在甲板上的一干弟子,十夫長身後,又走出了一位,頭盔上有著三根羽毛的中年男子。
赫然是一尊千夫丈!
這千夫丈的修為,已經是高出了十夫長太多太多了,在甲板上,現在能與他匹敵的,也就一干長老了。
這中年千夫丈一一掃視底下的人,重點看了看三尊老祖,這才道,「如果你們之中,現在想反悔的,還來得及,一旦錯過了這個機會,你們日後回來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你們完成了你們的任務,活著回來了!」
「第二種,你們死了。」
這位千夫丈的聲音深沉而有力,就像是一根大木,撞在人的胸膛,震耳發聵!
底下的修飾,除開幾位長老與老怪之外,都是面色一變,雖然知曉這次試煉的兇險,但都是象牙塔中的花兒,那裡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
一番話語下來,不少意志不堅的人,便是打了退堂鼓。
於是,有人退出了,他們多是散修,本就是來湊熱鬧的,宗門修士也有,不過都是少數,畢竟沒有誰願意背著一個處分,在宗門之中,繼續修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