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對飲到天明
實際上里昂的教團就像是武俠小說中常說的江湖，你看不見摸不著，但它卻真實存在著。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教團也是由白魔法師們組成的。事實上除了當初啟蒙運動的典範——巴黎，也就是教團的本部之外，很少有教團的分部擁有實質建築物作為據點。魔法師們的交流也都是在鬧市之中某個咖啡廳舉行為大多數。
漫無目的尋找的張岩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時間與金錢都在一一流逝但卻完全沒有辦法。路人們也常上來搭話問他是韓國人還是日本人，然而在知曉了張岩是中國人之後大多也都是輕聲地笑笑。但是那個時期的張岩卻從來都沒有對自己做出的選擇而感到後悔過，等到存摺中的款項已經不足以購買回國的機票時，他依然在街頭逗留著。
一直到又有一個人向他搭話，用的是純正的漢語：「中國人？」
「嗯。」張岩甚至沒有抬頭，只是輕輕應了一聲。他在里昂碰到的少數中國人大多數都幫不上什麼忙，最多也就是幫忙買個麵包之類的讓其用以充饑罷了。
「我看你在里昂待了有段時間了，來做什麼？」對方的聲音顯得十分柔和，雖然不足以讓張岩感到溫暖，但也能夠讓張岩知道對方絕對不會傷害自己。
這個人所說的「有段時間」肯定不是指幾分鐘、幾小時，事實上他是因為連續十幾天都在街頭見到張岩才會心生疑惑上前來問一句的。很顯然張岩的舉動絲毫都不像是迷路的孩子，他像是在里昂的街頭尋找著什麼。但到得最後他卻不尋找了，似乎是想盡了一切辦法都沒有能夠找到。
張岩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對方，難堪且苦澀地說道：「找人。」
「或許我能幫幫你？」
「幫不上的。」這幾個月以來想要幫助張岩的人何其之多，甚至張岩還遇到過幾個正在學習漢語的當地人。
那人聽后也不惱，輕輕蹲下來注視著坐在噴泉沿上的張岩。「試著相信我。」
張岩聽后思緒半晌，最終將兜里那張皺巴巴的紙條遞給了對方。
「你找這個人要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張岩完全不知道這個人是誰，能夠給自己什麼樣的生活，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麼千里迢迢地來找這個人。在當時的他看來只不過是遵循已經死去的父親最後的遺訓罷了。
那個男人聽后似乎表情以及語氣都沒有過任何的變化，他先帶著張岩去了服裝店。還是盛夏的時候穿著短袖T恤來的張岩已經有些不太適應如今的晚秋氣候了。之後又帶張岩去了一家中餐店吃了些比較純正的中餐。之後又帶著張岩在里昂四處遊樂，一直到很晚了都不見要歸家。
一直到街道上都沒有什麼人的時候，張岩總算鼓足勇氣說道：「謝謝您今天的款待，我想我該回去了。」
「你回哪裡？」
張岩不知道要怎麼說自己一直睡在一個街角，那裡擋風卻不擋雨，半年下來讓張岩落下了很多的毛病。
「你還要繼續找你要找的那個人嗎？」
「嗯。」
「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張岩先是抬起頭來看了男人一眼，低頭輕聲地說道：「大概是個魔法師吧……」
「你怎麼知道的？」
張岩似乎是在極力地回憶著曾經不愛聽的教導：「父親常告訴我歐洲的近代魔法最為鼎盛，特別是啟蒙運動之後的法國……」
「那你也想成為一個魔法師？」
張岩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對於他自己來說，他想，卻也不想。
男子附到張岩的耳邊對他輕聲說著：「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李書文先生？」
「你父親近來可好？」事實上李書文一早就看出來了那張紙條上是張末新的字跡，古人常說見字如晤，李書文也十分擅長以字識人。
張岩這個時候甚至恨不得衝進李書文的懷裡痛哭不止，但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更應該保持理性。「父親半年前就已經走了。」
「時光荏苒，故人不在。」李書文喃喃念了一句，其中並沒有透露出來任何的情緒。
兩人就這麼獃獃地佇立著，一整天都已經相處下來瞭然而在這個時候彷彿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那，我帶你回去吧。」
李書文將張岩帶回了自己的住處，兩人的相處也常以給予生活費的方式開始和結束。一直到有一天李書文準備回國。
「你想回中國嗎？」李書文接到一個電話之後對著張岩輕聲問道。
張岩手裡翻著魔法學概述的入門書，輕輕點了點頭。他常以為李書文與自己的父親關係並不要好，因為李書文在聽到張岩轉述的話之後也就只是念叨了那一句話而已，除此之外他彷彿依然活得十分正常。直到有一天夜裡睡不著起夜的張岩撞見了在客廳獨坐的李書文，桌上擺了兩隻酒杯，與空氣對飲到天明。
出了機場之後，門外早已有人駕車等待。兩人上了車，一直行駛到江邊。張岩是第一次來句章，對於江水透白十分喜愛。
車駛進了一道門，邊上有許多的安保恭候。進門之後又繼續行駛了足有一刻鐘才見到一棟別墅。就連第一次來這裡的李書文都因這一幕而在心中暗暗驚嘆。
「李先生，韓某可算是把您給盼來了！」門外站立一人，鬚生兩頰，好不威嚴。見李書文來到趕忙迎了上來。
「韓家主，許久不見。」李書文下車之後拱了拱手，聽對方與自己噓寒問暖。
「敢問，這位小公子是？」
「啊，這位是故人之後。」李書文對韓越今介紹著張岩。
幾人進門之後見還有一名少年端坐在那，李書文也是不由得感嘆時光飛逝：「多年不見，韓公子都已長大成人了啊！」
畢竟李書文前一次見到韓玄冰的時候還是韓玄冰連看護室都不能出，剛出聲沒一會的時候呢！
「你們兩位年輕人坐在一起罷！今天我就出題來考，誰答得對，我就收其為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