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躲雨的少女

  「什麼心事？」德馬斯疑惑地問道。


  巴托里呵呵一笑，那種小姑娘家的心事，她可是好久都沒能體會到了，「你就是她的心事呀，烈焰深淵先生？」


  「……」


  「我可都知道，你和李書文為了她爭風吃醋對吧？」巴托里微微笑著，對於米拉娜，她與德馬斯不同，儘是美好的記憶，「雖然她答應了你，但是……你想不想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


  「……」


  「呀，看你都沒有興趣，都四十年前的事情啦，那就不提了唄！」巴托里拎著衣擺輕盈地轉過身子，準備揚長而去。火元珠在手，她知道德馬斯奈何不了她。


  「站住！」德馬斯的聲音一下子打破了她寧靜美好的回憶，將她拉回了烈焰深淵的身旁。


  巴托里的臉上充斥著止不住的笑意，「明明很在意，幹嘛還要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呢！」


  「你說……」


  「啊？什麼？」巴托里裝著糊塗，眼神又一次投向德馬斯的眼睛。


  德馬斯能夠感覺到他的身體十分僵硬，上一次他這麼向人低聲下氣的時候那還要回溯到幾十年前，「米拉娜……她是怎麼想的……」


  「哦……呵呵……」巴托里看著德馬斯那副吃了老鼠的難受樣子，不由得輕聲笑著，「你怎麼那麼可愛呀！」


  「快說！」德馬斯的身上迸發出一道近乎實質的精神力來撞向巴托里，被她輕一揮手，吟唱著那張鮮血大網的咒語給抵擋了下來。


  很顯然，直接的精神力衝擊並不能形成十分具有威脅力的攻擊，但是德馬斯這麼做，就是要讓巴托里知道他不是完全束手無策，巴托里也不是完全安全。


  事實上，如果當時夜落塵他們也一同跟來了的話，那麼他也一定會勸德馬斯不要動手。即便能夠擊敗巴托里，她也未必願意在臨死之前將米拉娜的秘密告訴給德馬斯聽，倒是那個秘密，也就只能永遠是個秘密了。


  「你看你！總是這麼衝動，這都四十年了……」巴托里微笑著輕輕搖頭，似是一個慈愛的長輩說教著後輩晚生，「好好好，我說還不成嘛……四十年前對吧……那天……」


  ……


  1975年，德國，法蘭克福，雷雨

  「有人嗎？有沒有人在？有沒有人！」輕柔的嗓音透過古堡厚重的門牆傳到了巴托里的耳朵里，來人顯得很是急切，但是敲門聲並沒有給人過多的緊迫感，讓巴托里有了不少好感。


  巴托里從躺椅上爬了起來，將先前看得入睡的小說放到茶几上，沒等來人第二次敲門就前去將門拉了開來。


  厚重的木門發出吱嘎的歲月聲響，屋外的風雨一下子蜂擁而入，「躲雨嗎？」


  「嗯！」少女彷彿驚嘆於巴托里的美色，趕忙點了點頭。


  巴托里輕聲一笑，臉上彷彿在這陰雨天中綻放出陽光的氣息，「快進來吧。」


  「好！」少女看著巴托里早已讓開了身子，也不猶豫，大步跨了進去。


  「怎麼被困在這鬼地方了？」巴托里笑著將干毛巾遞給少女，彷彿自嘲地問著。


  少女一時好像也很難解釋清楚，便揚起頭來傻笑了一下，「嘻嘻……」


  巴托里微笑著搖了搖頭，又躺回了那張舒適的躺椅上。


  「姐姐，你一個人住在這裡嗎？」少女突然出聲問道，她溫和的聲音彷彿一下子讓這陰冷的房間都明亮了幾分。


  「是啊，姐姐喜歡一個人。」當時已經有三百六七十歲的巴托里，對一個二十齣頭的女孩自稱著姐姐。


  少女看著巴托里的驚人美貌，自然是絲毫不會覺得違和，「哦……」


  「怎麼不說話了？」


  少女顯得很是沮喪地回答道：「姐姐喜歡一個人，我不打擾姐姐，等雨停了我馬上就會走……」


  「傻姑娘……」巴托里站起身來走到少女的身邊，接過她手裡邊的毛巾幫她擦拭著，「我也喜歡你啊！」


  「那……那我以後還可以來這裡找姐姐玩嗎？」少女如獲珍寶，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


  巴托里自己觀察著少女身上的白嫩肌膚，輕聲應道：「當然了……」


  雨過之後，天色漸暗，少女趕忙小跑離去，留給巴托里一個富有生命力的背影，巴托里在心中念叨著她的名字，「米拉娜……」


  第二天，幾乎是在同一個時間，巴托里又被人從夢鄉喚回，聽著那輕柔的嗓音，她便知道了來者是誰。


  「你今天怎麼又來了？」巴托里似乎也有些驚奇，她這古堡實際上位置十分偏僻，離得最近的城鎮也起碼有好幾公里的路程。


  米拉娜卻是沒有正面回答巴托里的問題，依舊是嘻嘻傻笑了一聲，舉起了她手中的籃子給巴托里展示。


  「嗯，好香！這是什麼呀？」巴托里將她迎了進來，微笑著詢問。


  米拉娜乾脆便將整個籃子遞給了巴托里，嘴角上揚著，「這是本姑娘親手做的，姐姐你快嘗一嘗！」


  「嗯！原來是薑餅！好香……」巴托里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肚子一個勁地縮了進去，彷彿在撞擊著自己的胃。


  「好吃嗎？好吃嗎？」米拉娜看著巴托里稍稍吃上一口，顯得很是興奮！


  巴托里將一小部分的薑餅放在口中細細品味了一會兒，過了一段時間才說道，「嗯！不過好吃是好吃，你這胡椒是不是放多啦？」


  誰知米拉娜彷彿多年尋得了親人一般，上前一把抱住巴托里驚喜地說道：「姐姐！我愛你！」


  「怎麼啦這是？」巴托里也沒被眼前的場景給嚇住，笑著問道。


  「你都不知道，我身邊的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品嘗，不管我怎麼做，他們都說好吃！」米拉娜說著說著，整張粉嫩的小臉也漸漸變得氣鼓鼓的，「上次我做薑餅的時候，忘了添蜂蜜，誰知道做出來之後他們也依然還是說好吃！我才知道，他們一直以來都是敷衍我的……」


  「讓姐姐猜猜……吃你這薑餅的人，都是男生吧？」巴托里故弄玄虛地問著，其中答案她卻一目了然。


  「姐姐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是你姐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