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情緒暴走
「用什麼,槍嗎?」德馬斯低頭問道。
只看躺倒在地上的蘇美爾艱難地抬起顫抖的右手來,無名指和小拇指收攏比作槍狀指著德馬斯,「槍口貼在額頭上,一發入魂。」
很顯然,蘇美爾的言下之意便是:豈能有人被擊中大腦還能生還?
更何況,就算是蘇美爾的那一槍沒有了結夜落塵的生命,但他也絕不可能在德馬斯那滔天的洪水海嘯中逃生。
德馬斯扭頭看向西北方韓玄冰的身影一閃,鑽到了藍色的集裝箱中,等待了足足有半分多鐘,依然沒有絲毫音訊。
很顯然,結局已經和韓玄冰預料的一樣發生了,如果夜落塵還活著,哪怕是一口氣,想必這個時候韓玄冰也會大叫起來,但很可惜,他沒有。
蘇美爾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來,作為曾經的教團暗衛成員,他最喜歡的便是欣賞人死亡之前的恐懼,但很可惜,夜落塵在他的槍口下面無懼色,這讓蘇美爾很是不爽,但如今他已經從另一個人的身上感受到了這種畏懼死亡的恐懼了。
「不過去看看嗎?你可真是絕情。」蘇美爾調侃地說著,準備從地上爬起來。
「那看來,你還真不是在賣葯給他。」德馬斯顯然對夜落塵的事情毫不在意,反而是在分析著什麼,很顯然蘇美爾現在都已經把夜落塵給殺了,這比交易就絕不可能達成。
蘇美爾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肢體從鋼筋混凝土中拔出來,「什麼賣葯?什麼交易?你到底在說什麼?」
德馬斯扭頭再一次地看向西北方的藍色集裝箱,那裡寂靜地嚇人,彷彿在告訴著所有人「於事無補」這四個字。
德馬斯輕聲笑了笑,轉回身來,「是我搞錯了。」
「當然啊!」蘇美爾沒好氣地說著,從一開始他就不知道德馬斯是在說些什麼。
卻沒想到,德馬斯撇著嘴說道:「算了,將錯就錯吧!」
蘇美爾還沒有搞懂德馬斯意指何處,就眼睜睜地看著德馬斯舉起右掌來,緊接著自己感受到了一股怪力將自己衝擊回了地面上,那種感覺在蘇美爾感覺彷彿就像是十頭公牛從幾百米外就開始提速最後猛烈地撞擊在自己的身上一樣。
蘇美爾的身體被這一衝擊頂回了深坑中,感受著那與自己靈肉相合的洞坑,蘇美爾簡直要流出淚來:我招誰惹誰了啊!
但這還沒完,這一衝擊力並不僅是一瞬間的衝擊,它還在持續的衝刺,彷彿那十頭公牛頂著蘇美爾的身體在繼續提速狂奔,蘇美爾感受到他周圍的整個地面都在下陷!
鮮血,從蘇美爾的口腔中涌了出來,染紅了周遭。
在聖地的條約中,稱號級魔法師必須在遠離喧囂的地方生活,這是每一個稱號級魔法師在通過等級考試的那一刻就簽訂了的條約。
德馬斯為什麼一直住在句章市五環外的私宅中,他為了守望夜落塵完全可以住得離夜落塵更近一些,更何況那樣的話他點外賣也能更加的便捷,畢竟離市區實在太遠德馬斯在家裡很多的食物是點不到的。
顯然忍受著這種生活並不是出於稱號級魔法師的恃才傲物不與凡人合群,實際上是聖地明文規定的條約,對稱號級魔法師稍有了解的人也都會明白這一條約存在的必要性。
稱號級魔法師的實力實在太過強大了。
但只因為他們過於強大,難道就會對民眾治安等等方面造成影響嗎?
其實不然,無論是什麼樣的力量只要懂得制約與控制,終究會成為造福人類的一股力量。
對,制約與控制,問題就在於這份過於強大的力量哪怕是稱號級魔法師自身都很難抑制,更何況的制約與控制了。
特別是初步達到這一等階的稱號級魔法師常常會出現魔力暴走的情況,到時發生的便是方圓幾里成為廢墟的慘案。
但致使這一慘案的或許就只是因為某一家店的食物做得不合那一名稱號級魔法師的胃口,導致了他產生厭惡的情緒,從而暴走;
也或許是因為玩遊戲時的輸贏致使他產生了暴躁的情緒,從而暴走;
也或許是因為天氣不好,致使他產生了鬱悶的情緒,從而暴走……
情緒,沒錯,就是情緒,情緒的存在是十分可怕的,這在普通人的身上或許並不是那麼的明顯,畢竟普通人就算有了情緒最多也就是砸砸傢具罷了。
但隨著能力的增強,情緒暴走能帶來的危害也就更加的可怕,顯然到了稱號級魔法師那種程度一旦情緒暴走那砸的可就絕對不是傢具了,而是這個世界。
這就是為什麼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的傳說中但梵穀人,那勢必就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何為仙風道骨?
祥和,不爭,慈愛,風度,心繫天下……
為什麼他們都是這樣的?
因為他們必須要這樣去修身,自己的力量才不會成為天災。
甚至在中國的傳說中,神仙是根本就沒有感情的,為什麼沒有感情,因為那種東西會害了他們,害了這個世界。
在這個方面,因噎廢食,其實並無不可,他們為的是天下蒼生,為了把這份強大的力量用在正途。
相反那些為了兒女私情最終導致情緒暴走的神仙,才是真正的天災。
蘇美爾還在那一股怪力的衝擊中持續下陷,但德馬斯已經沒有興趣再看了,沒有了亞伯拉罕的守護,縱使他有三頭六臂在稱號級魔法師的面前也不過是一張紙。
德馬斯轉身面向西北方,踏出了一步,彷彿空間穿行一般,他就已經置身於藍色集裝箱前了,百米距離不過一瞬。
「他怎麼樣?」德馬斯並沒有鑽進去瞧,也沒有探出頭來看望,而是就那麼倚靠在集裝箱門上,隨口問道。
「……」集裝箱中寂靜無比,沒有任何人開口回答德馬斯的問題,無論是韓玄冰也好,夜落塵也好。
對方不答,德馬斯卻也不問,就那麼靜靜地等待著。
似乎是過了許久,也彷彿只是一瞬,韓玄冰顫抖著說道:「心跳已經停止了,感受不到呼吸,脈搏也不見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