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彷徨和決定

  布魯的話讓很多人不明所以，他們不知道布魯是什麼意思，但那些一直跟隨著布魯的間諜臉色微變。


  他們有的是跟著布魯一起出來的，有的是在之後混進來的。


  那些混進來的在做這種事的時候就做好了被擊殺一次的準備，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布魯對於他們的管理卻很鬆散。


  確切的說應該是布魯對於來的人沒什麼防範，只要不是表面上華夏區的就行。


  對跟著的人防範做的十分嚴格，只要發現有人私自傳遞消息他就會第一時間擊殺目標，不管他到底是不是姦細。


  這樣一直走來他們也清楚布魯的能力，直感加上光環的強化和透支部下潛力甚至是生命的能力。


  這樣的人在現在說出這種話來，自然不是無的放矢。


  不過能殘留到這時候的間諜都不是會因為一些小事就徹底失衡的。


  心態，隱忍，控制，這一切都是基礎要素。


  他們就跟其他人一般，靜靜的看著布魯，想看布魯接下來會怎麼說。


  「將軍這是何意？」一名將領問道，他感覺現在的布魯很不對勁。


  布魯看了他一眼，輕笑一聲。


  「字面意思，我問你們有沒有為這場戰鬥的勝利付出生命的準備。」


  這時候布魯帶出來這股部隊的可怕就體現了出來，不是實力，而是素質。


  有人心動，有人糾結，可沒有任何一人慌亂，插嘴。


  他們等待的只是自己上級的吩咐，來自這隻部隊真正掌權者的吩咐。


  周圍的士兵寂靜無言，目光都集中在布魯身邊那名將領的身上。


  那名將領沉默許久，「將軍的意思是否是說只要我們願意付出生命的代價就能獲得這次戰鬥的勝利。」


  布魯輕笑一聲，「你應該知道一些內情，我跟寒陽之間有矛盾，這也是我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之後如果有機會再見面就是敵人。


  別把我想的太過偉大，一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我能力再過出眾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扭轉整個戰局。


  我所能做的只有依賴你們的配合給他們創造一個機會，一個有可能勝利的機會。


  即便你們所有人都因此犧牲也只是有個機會，但若是不這樣做，我也可以找到機會，不過以目前的狀況和實力對比華夏區的勝率在九成之上。


  付出不一定會有回報，可不付出就一定沒有回報。


  所以，

  該你們選擇了，是選擇抱著捨棄生命的覺悟為這場戰鬥做出自己的貢獻然後英勇犧牲還是就這樣叛逃，做個普通人安穩的活下去。」


  那名將領突然感覺自己的身子開始變得無比沉重。


  寒陽在走之前跟他吩咐過布魯的事，也告訴他要相信布魯說的一切。


  不止寒陽的吩咐，從他跟布魯這段時間的相處他也能看出來布魯是說一不二的性子，說什麼就會做什麼，他不屑於在這種時候欺騙他們這些跟著的人。


  布魯說會死，那麼他們就不會活著。


  以布魯和寒陽之間的矛盾，只要他選擇背叛，布魯絕對會無條件的幫他，然後放棄繼續幫寒陽。


  寒陽承諾的人手不在了，他也沒有遵守約定的必要。


  想到這裡，他的心愈發動搖了起來，對於布魯也走了一絲恨意。


  為什麼？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把這種事說出來，為什麼不能直接把我們派去作戰。


  只要戰鬥開始，我們便不會思考，不會再思考放棄戰鬥的選項，不用再思考我們不戰鬥是否會活著，不用再思考戰鬥下去的對與錯，只需要遵從寒陽的命令，為他效死。


  不是為了他們自己，是為了守衛領地，為了守護領主……


  如果僅有他一人，那麼他毫不猶豫的回答說「願意！」。


  可是現在他背負的不是自己一人的性命，而是剩下10多萬人的性命。


  他也早以為他有了這種覺悟才會接下這個任務。


  只不過一想到自己一個命令下去，這些人就會全死，心裡就莫名的有些悲哀和不值。


  原來我們的命是那麼的，

  不值錢！


  就算全死也只能換來一個渺茫的機會。


  他可以肯定，只要自己做出背叛的決定，那麼原本就屬於他部落居民跟他一起加入納約城的人會第一時間響應。


  另外剩下的那些本就在崩潰邊緣，只需要有一個引子，那麼原本死戰的意志就會被徹底瓦解，整個部隊也隨之崩潰。


  他們的意志很強，在這之前他們就走了死亡的準備。


  不管寒陽怎麼做到的，能讓這麼多人為之效死，也足可見他的本事。


  布魯為的是還人情，不過這群人如果不同意，他也不可能做到預定的效果。


  就如同他說的那樣，突圍最多死亡一半，創造出那個可能會全滅。


  與其到時候面對這群人的質疑，不如這時候把話說清楚，也借這個機會考驗一下這股部隊和將領。


  能逃跑最好，寒陽答應的條件都沒做到，他也沒必要繼續下去。


  如果只有一部分，那麼不一定成功，這也是將領的鍋，他是按照他說的那樣做，雖然添加了一些自己的內容，不過總歸沒違反自己說的話就是。


  ……


  他知道這群士兵實力不強，沒有那種強軍的自信，突圍時即便透支生命也沒有任何反對既是他們決心的體現，也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能力，不這樣做不到！

  他們的實力有限，沒有實力的支持，對自己沒有信心，想著自己就算死了也不能改變什麼，心裡的那一根弦就鬆了。


  既然改變不了什麼，那麼我們為什麼還要為此送死呢？

  這就是現在這些士兵心中最主要的想法，不值！

  他們不怕死，怕的是自己的死起不到任何作用！


  布魯正好擊中了他們的要害。


  ……


  這名將領知道，有布魯坐鎮，那可能出現的極少數死忠也翻不起什麼浪。


  只要做出背叛的決定，自己帶著人投奔其他人就會有一個所謂的好前程……


  心裡湧現的各種想法讓他心慌意亂，尤其是一些士兵眼中帶有的懼意讓他的心波動更甚。


  這可是自己部落的人啊！


  他看著布魯的眼睛，想從布魯眼中看出什麼。


  可他什麼都沒看出來，布魯依舊帶著那副笑容注視著他，眼神毫不掩飾的告訴他一件事，那就是：


  你是想帶著這些人一起死，還是想活？

  ……


  「我……」


  他正想回答是，可布魯在這時候突然開口。


  「哦，對了，還有些事要先處理，你，你，還有你……」


  布魯挨個指了6名玩家，讓他們站出來。


  看見這一幕，6人心裡一冷，他們有人知道彼此的身份，他們都被指出來意味著什麼可想而知。


  有一名玩家嘗試著往遠處跑去，可是才剛跑出幾米，一把刀穿過他的大腿，將他整個人釘在地上。


  那人也非常果決，眼看自己已經暴露，且已經受到重傷，直接忍著疼痛拿出匕首結果了自己。


  看著那人屍體消失的光點，布魯搖了搖頭，臉上滿是感慨。


  「玩家真是一種被神所眷顧的人，有著不死的生命，想怎麼死就怎麼死，嘖嘖嘖。」


  布魯走到那人消失的地點，從地上拔起了刀，走回去，將刀插進原本在他身邊那名將領的刀鞘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安心，我只是殺了一個潛藏在部隊里敵國的姦細，沒做什麼大事。」


  那名將領臉色非常難看，盯著布魯。「你想做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在清除姦細，有些事還是先說出來比較好，不是嗎？」布魯笑道，很開朗的笑容，只是這人從布魯的笑容中感受到的只有深深的寒意。


  他知道布魯這是警告，或者說勸告。


  自己部隊的一切行動都被敵人看在眼裡，可他還是能帶著他們突破重圍，這是他的能力，不用擔心能力，只要反叛，布魯能保證他們的安全問題。


  另一方面也是在告訴他一件事，接下來的行動，華夏區很可能會知道，或者說必須知道，這樣一來成功的幾率又低了一些。


  再聯想到之前寒陽說的一切結束后布魯就是敵人的話，他的手慢慢放在了刀鞘上。


  叛逃和死亡，兩個選擇不斷在他腦海內回想。


  忠誠和生命，一邊是自己的效忠對象，義之所在。


  一邊是上十萬的生命，生，自己一句話就會毀掉他們。


  本來讓這些人死亡的是寒陽，是他下達的命令。


  再一個，之後也是因為布魯，是他做的選擇，為了完成那個目標做出的選擇。


  可這一切都被他攬在了自己的頭上，如果布魯知道了，或許會想笑吧，笑他想太多，笑他太傻。


  無用的責任感。


  生命和忠誠兩個選擇不斷在他腦海中回蕩。


  一邊是忠誠，效忠寒陽，義之所在。


  另一邊是生命，只不過不是他一人的生命，而是所有人的生命，上十萬人的生命。


  他感覺自己心裡好像有些一個小惡魔，一直在說著：「儘力了，你已經儘力了，這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即便去送死也起不到作用，這是為了這些人的命！」


  只是當他想到寒陽接納自己部落的時候，還有納約城內自己的族人，他咬咬牙：「殺了他們！」


  他下達了命令，在其下達命令之後就有人開始對那剩下的五人發動攻擊。


  那5名玩家自然不會束手待斃，立刻拿出武器想要反抗，只是布魯勾了勾手指，他們面孔瞬間扭曲，倒在地上。


  就當他們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布魯出現在他們身前，擋住了第一波攻擊。


  「先給我停手。」


  士兵們看見布魯這樣把目光轉向了那名將領。


  布魯和他的命令衝突了，他們需要確認一下。


  只是，他們看到的卻是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在他下達命令以後，立刻就有人開始動手，但也有人在原地猶豫了片刻。


  僅僅是最前方的這些人都有猶豫的，那麼後面的呢？

  他不想去想，也不願去想。


  「聽他的吧。」


  聽到這話，那些士兵立刻退下，收起武器。


  「嘖，還真是夠堅定的。」


  布魯想到了曾經寒陽收復這人後跟他的談話。


  ……


  「你覺得他怎麼樣？」


  「星么？」


  「就是他，那個部落的首領，帶著一群人在荒野中艱難生存的人。」


  「能力不錯，也難怪能帶著那麼多人生活在環境殘酷的荒野。


  只是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相信他，將那些士兵的軍權交給他你不擔心嗎？」


  布魯還記得那時候寒陽臉上的笑容，既自信，又自負。


  「不擔心啊。


  從他的笑容中我知道，

  他，不會背叛我！」


  ……


  從回憶中脫離，布魯深深的看了本無姓卻讓寒陽賜了他寒姓，稱之為寒星的這人。


  之前他在意的是這個人的權利，現在他在乎的是這個人。


  布魯搖搖頭，對寒星的行為他不做評價，對這個人他卻要尊重一下。


  轉過頭，布魯對著那幾名不斷掙扎的玩家說道：


  「不用急，我既然留了你們這麼久，自然是不會殺你們，畢竟我還要你們去給華夏區的人帶個口信。


  如果不是這樣，你們以為你們真的能留到現在？」


  強大的能力讓他有著優越的資本，他有資格說這話。


  「剛剛只是我提前給你們布置的後手，讓你們血液逆流，以你們的能力察覺不到正常，現在應該恢復了，不過現在我還是說正事。


  回去告訴他們，接下來就準備應該最終決戰吧，能否勝利就看你們自己的實力咯。


  我做完一切之後就不再插手，如果你們能勝利，那麼我也會考慮投奔你們，畢竟這個國家完了，我也對外面的世界挺好奇的。」


  布魯說完之後，幾名玩家嘗試著動了一下身體，發現無恙后便立刻爬了起來。


  其中一名對著布魯拱了拱手：「我等恭候布魯大人前來華夏區。」


  「快點走吧，不然這些人可不一定會讓你們走咯。」布魯說著看了下寒星，發現沒什麼反應便撇了撇嘴。


  沒意思。


  等到那些玩家走後，布魯轉過頭正視寒星。


  「決定好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