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鴻蒙
通天一席話，方元卻是有些熟悉，慢慢回想來看，此話卻是出自西遊記的第一回，必然不是出自吳承恩先生之口，卻是為吳承恩先生記載下來。
當初讀至此處之時，方元還是懵懂，卻是不知其深意，只覺此一番話晦澀高深，讀之如墜雲霧，高不可攀，低卻不可落，心便是懸著，難以嚴明的感覺。
想到如此，方元便是覺得當初只怕是有著對於混沌的思考，卻是令他異常得見驚奇，只是當初窺視混沌，只不是是蚍蜉撼樹罷了，根本不得其解，只是如今這話再次的被通天教主說起，一切似乎又是不一樣了。
亥會之初，則當黑暗，重歸元始，故曰混沌。
混沌之中，三界本是一團混沌的元氣，便是鴻蒙也。
而參悟周天星斗大陣的的關鍵就是，混沌鍾之內，混沌鴻蒙之中的星辰運轉。
現在的方元只能看到那點點熒光，卻是哪裡能看得清鴻蒙之中的星辰。
混沌鍾鎮壓鴻蒙，鐘體外有日月星辰、地火水風環繞其上，但是終究只是表面上的東西，參悟周天星斗大陣，指望這些圖案卻又不能只是指望這些圖案，終究還是要靠自己的參悟。
如今對於通天教主的一席話，方元卻是有了一絲的理解，便又是陷入的混沌鍾之中。
通天教主見方元心神又是沉浸其中，這此卻不像方才的相見之時，只是慢慢的離開，到算是悠哉悠哉。
上了奎牛，通天教主便是顯露出慵懶之色，任由奎牛自己前進，卻是不說前進方向。
奎牛不滿，發出似牛非牛的吼叫之聲，在發泄自己的不滿。
通天教主拍著不滿的奎牛道：「安靜一些，要知道我在紫霄宮等了數千年，便是為了今天。」
通天教主似是不經意間的看向方元的洞府之中，便有閉上眼睛道：「此番若是不給兩個師兄一點教訓，必然是萬萬不可能的，有了這小子，此番必勝！」
奎牛似是感應到了通天教主的心情，也是吞吐著日月之光，風雷之聲隱現。
通天教主繼續拍著奎牛的頭道：「安靜，安靜，如今你我想去哪，就去哪，只待三界再次傳來劇變的時刻，便是聖道宗與截教席捲三界的時刻，多寶……」
說到這，通天的眼中明顯的慵懶不在，轉而有一種懾人的光芒，雖是轉瞬即逝，亦是令奎牛感到一陣的不安，發出不安的叫聲。
「乖！」通天安撫這受驚的奎牛，嘴中念叨：「多寶的仇，早晚是要報的，要知道最護短的不是我那二位師兄，是我呀！多寶無論做過什麼，也不至於用我那大師兄出手，不是，這叫僭越，懂不懂？」
通天拍著奎牛脖子，似是在發問奎牛自是聽不懂，只是發出似是哞哞之聲，回應這背上的聖人，單腿凌空一躍，便躍出老遠。
而背上卻是異常的穩定，通天的身形沒有引起一絲一毫的晃動，還是懶懶散散的模樣，掛在奎牛背上。
奎牛知道今日的主人格外的開心，卻是漫無目的的在聖道宗閑逛，聖道宗弟子和諸多的截教弟子卻是見到一個身著道袍的懶散老人，在一頭似是牛的背上，那牛來回的蹦跳，老人卻是沒有一絲摔下來的風險，起初有人擔心，最後卻是發現，那似是牛一般的妖怪，原來是老人的坐騎。
而一般人根本進不得那牛一般的坐騎之身，便被奎牛周身的風雷阻住，只是好奇的看著一人一牛……似乎不是牛。
雖然表面上是一頭烏黑色水牛，牛身，牛尾，牛角，但是卻無牛蹄，只有一隻令人驚奇的似是龍爪一般，每一跳都異常的有力，牛身周圍有祥光瑞靄，五彩慶雲騰騰而起，兩隻牛角形如彎月，牛頭額間正中有太極八卦圖紋。蒼灰色，出入水必有風雨，能發出雷鳴之聲，並伴以日月般的光芒。
知曉此是通天教主的弟子卻是不是很多，只是最近，無數的聖道宗弟子在得了短暫的空閑之後，談論著這個奇怪的漏過一面的老人。
截教弟子有些自是知曉，牛背上雖然不是通天教主平日里的模樣，乃是一個老人模樣，但是奎牛卻是被人看在眼裡，截教弟子皆是知道，只怕是通天教主真的是高興了，才會如此。
只是如今的三界在闡教與西方教和截教、聖道宗的短暫碰撞之後，陷入暴風雨前的寧靜，雖然寧靜，卻是暴雨之前的空氣的那種壓制，天不僅沒有涼快，反而是悶熱的那種感覺壓迫在每一個弟子的心頭，但是如今看到通天教主輕鬆的模樣，卻是斗放心了許多，諸多的弟子緊繃的神經暫時的放下。
截教經歷一次滅教，如今似乎更是折騰不起了。
混沌鍾之內，方元的窺視與參悟卻是繼續。
每當鴻蒙之中的那漫天星斗愈發的明顯之時，那中高高在上的窺視，那無感情的眼神卻又是在方元的身後出現，方元想要扭身看那眼神，卻是發現無論他怎樣做，那眼神都是在其身後，躲不掉，逃不走，更不會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方元無奈，他必須學會適應這種狀態，他已經十分的確定，身後的眼神，乃是上古時期妖族大帝東皇太一的睥睨。
方元異常的納悶，東皇太一不過是亞聖實力，卻是為何眼神會令他這個聖人感到異常的恐怖，方元卻是無法理解。
須知東皇太一乃是上古時期人物，實力自然是非比現在，而且東皇太一又是混沌鍾曾經的執掌者，在混沌鍾內留下一絲神念，寄託於混沌鍾發出威脅聖人一般的眼神，卻是有可能的。
想來應該是東皇太一作為混沌鍾曾經的執掌者，深知混沌鐘的厲害，更加的知道周天星斗大陣的威力，這才在混沌鍾內種下一絲的神念，觀察著以後的混沌鐘的主人，也許還有其他的功效，方元不得而知。
如今聖人境界的方元，自是不怕，只是這眼神令他極其的不舒服罷了，若是換做別人，只怕真的有可能被東皇太一的眼神嚇到，但是如今是聖人實力的方元卻是若是忽略的話，斷然是沒有任何的影響。
無視身後的威脅，卻是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做到的，而方元也是廢了一番的力氣，卻是才能做到，雖然不是滿意，還能感受到身後，若有若無的實質眼神，但是夠了。
原先灰濛濛的混沌卻是現出一點點的顏色，漸漸的，漸漸的，混沌的本來顏色被方元窺視。
混沌的顏色無人能知，乃是因為混沌之中，本無任何的人，卻是不可能被任何人知曉，但是混沌鍾內的混沌乃是混沌鍾演化而來，本來的混沌必然不可能是這樣，只是混沌鍾借著演化之力推演出來的而已。
灰濛濛的狀態總算是從方元的眼前消失，就像是心裡被蒙上了一層黑布，被突然的揭開一樣，卻是突然間如同一個盲人獲得了光明一般。
似是盲人初獲光明一般，方元捂著自己的眼睛，努力的不讓光明刺激到自己的眼睛，而後緩慢的適應，緩慢的睜開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景象令方元驚奇，鴻蒙確切的說混沌鍾演化的鴻蒙，在一片灰濛濛的外衣之下，內層竟然是這個樣子，似乎太過於瑰麗了一些。
看透了鴻蒙的外衣，雖然混沌鍾演化的鴻蒙只有一個顏色，便是紫色，紫色的元氣充斥著周圍，方元卻是用瑰麗來形容只是有一個顏色的鴻蒙，似乎是不太恰當，但是這卻是方元看到之後，首先想到的辭彙，他也不知為何！
鴻蒙紫氣之外是灰濛濛，白蒙蒙的不知被稱作什麼的外衣，包裹著鴻蒙。
方元獃獃的看著這無數的鴻蒙紫氣，深知這並不是真正的鴻蒙紫氣，只是混沌鍾藉由一絲先天氣運演化而來。
若真的是如此多的鴻蒙紫氣，這三界只怕是又有不知多少仙人擁有成聖的根基了。
混沌鴻蒙之中，無數顆的星辰，在演變，在演化，在不停的運動，這乃是初始的星辰，純粹的星辰之力，若是有人能得到這最本源的星辰之力，只怕是無敵，但是方元知道這一切只能是渴望而不可及罷了。
當初東皇太一就是參悟了混沌鍾內的鴻蒙之中的星辰演變而推演出的周天星斗大陣，至此方元才知道，這只是剛剛開始而已，能否參悟周天星斗大陣，還只是一個未知數，他僅僅是看透了庇護鴻蒙的最外層的一絲白蒙蒙而已。
混沌鍾內的鴻蒙星辰與三界的星辰截然的不同，所以方元必須是從零開始參悟才行，沒有任何的捷徑，對於三界星辰的感悟完全的對混沌鍾內的混沌星辰無用。
僅僅是一個小小的進步，方元也是異常的滿足，卻是耐心的感應著鴻蒙星辰，以期待有一日能夠參悟周天星斗大陣。
但是如今的三界，只是暴風雨前的暫時寧靜，烏雲之下的海面暫時的風平浪靜，卻是不知何時會掀起滔天的巨浪，而巨浪會將哪一條船掀翻，一切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