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恐怖的老嫗
就在這時,方元所在的山洞劇烈的晃動起來,土石跌落,洞中傳出滾石跌落的聲響,山洞隨時有坍塌的風險,這洞本就是他隨意開闢,用來閉關悟道,自然經不起這劇烈的震動。
發生什麼事了?方元回神,從識海中醒來,一拳擊碎堵洞的青石,石塊登時碎裂,散落一地,他匆忙起身躍出洞外。
「方元,現身出來!」一個蒼老的女聲響徹整個白石山,大如雷鳴,似霹靂划空。
白石山上的弟子都緊緊的捂住耳朵,有些甚至用真元封閉聽覺,但還是有些弟子被震傷,嘴角溢出鮮血。
眾人向空中望去,來者不過十幾個人,以一老嫗為首,十幾人中有男有女,皆御劍立於其後,老嫗身旁有一位女子,緊身黑衣凸顯出玲瓏曼妙的身材,黑絲飄動,秋波婉轉,烈焰紅唇,一舉一動,魅惑天下。
老嫗芥子鐲中紅光連閃,取出四桿大旗,大旗迎風獵獵作響,散發著無上的威勢,大旗血色衝天,通體赤紅,有血氣婉轉,在旗面涌動,似是剛剛飲了無數人的鮮血。
「今日祭出通天血旗,定要討個說法。」
老嫗將四桿血旗拋起,四桿血旗分別落於白石山四角插下,血旗旗杆插下之後,山石莫不迸裂而出,旗杆不知進入地底多少。
血旗迎風見漲,漲到了白石山兩倍高后停止,如擎天之柱,橫立在白石山四周,氣勢撼山河,旗面呼呼作響。
四桿大旗血氣聯通,形成一個巨大無匹的方形陣勢,似方體一般,將白石山全部籠罩。
此時白石山天地變色,日月無光,血氣瀰漫,場景如同末世一般,視之令人色變,血氣聞之令人真元翻湧,好強大的一股煞氣。
宣虛老道一臉凝重,看向角落裡的四桿通天血旗,他結束講道,招呼眾弟子躲避,好在這血旗暫時並不致命,只是將白石山上所有人捆住,令人血氣翻湧。
宣虛老道腳踏虛空,瞬間出現在老嫗身前,表情嚴肅,他開口聲如洪鐘,白鬍子抖動,撫慰著白石山上的每一人:「貓欣你為何前來?還動用了後天至寶通天血旗,這麼大的陣仗是想幹什麼?我白石山底蘊不足,可經不起你靈貓族折騰!」
宣虛老道顯然認識老嫗,老嫗名貓欣是靈貓族的長老,一身修為深不可測,幾百年前就已經是聞名一方的修士,底蘊比之宣虛老道都要渾厚許多。
老嫗看了通天血旗籠罩下的宣虛老道,諷刺道:「沒想到當年資質奇差的小道士,今天竟然成為了白石山的掌教,還踏入了煉虛期,還以為你早已壽元已盡,羽化登仙了呢?」
老嫗口氣不善,揭著宣虛老道的老底,她自然知道宣虛老道沒有底細,只是借著以前的舊事,諷刺宣虛老道而已。
宣虛老道尷尬的挑了挑白色長眉,正色說道:「掌教的稱呼不敢當,過去的事就也不要再提,你靈貓族不在藏龍澗中歸隱,也選擇出世,我懂,只是今日你凶神惡煞般的來我白石山作甚?」
此時通天血旗獵獵作響,忽忽飄揚,宣虛老道皺眉看向這四桿血旗,這血旗乃是藏龍澗貓族的鎮族之寶,共有九桿,每一桿都是後天至寶,祭出之後,血氣漫天驚鬼神,經催動之後血氣瀰漫,可將修士吞噬化作膿血,只是現在老嫗明顯還不想殺人。
老嫗厲聲說道:「將你的大弟子方元交出來,我有事要詢問他,他飛劍上隱隱有我族人的影跡,今日來到你這白石山,我對那孩子的靈魂感應尤其的強烈,若是你那大弟子方元拘了我族小輩的靈魂,今日定要踏平你這白石山。」
老嫗說完,衣襟飄飄作響,是被她滔天的氣勢所震,老嫗現在滿臉煞氣,比之通天血旗也不遑多讓,顯然是為族中小輩出頭來了。
「我那大弟子閉關了,想來你這動靜應該也將他震出來了,稍安勿躁。」宣虛老道安撫老嫗,他了解方元,絕對不會是那種拘人靈魂的人,這其中肯定有什麼隱情,一切等方元出來就會水落石出。
山上以錢大金、苗勇、方恆、孫婧雯為首的眾人,都顯露出濃濃的擔憂之色,不知這老嫗會給白石山帶來怎樣的禍端。
白石山還處於崛起的時候,底蘊並不深厚,自然無法和這些荒古妖族相比,這些大族底蘊深厚,莫不是傳承了千萬年,老嫗說出踏平白石山恐怕也不只是威脅。
那罩住整座山頭的通天血旗,此時還迎風炸響,這可是後天至寶,一個荒古妖族能有一個後天至寶,那都足以威震修真界,雖然通天血旗是九桿算作一種法寶,但是也不容小覷。
在這人間找不出比之威力更強大的法寶,這就是後天至寶的威懾力。
眾人只好祈禱,白石山此刻經不起折騰。
後山剛剛閉關而出的方元,自然聽到了宣虛老道和老嫗的對話,他瞅見了山腳的一桿通天血旗,這種法寶散發的威勢,絕對不是目前白石山所能承受的。
那貓族長老為了大力而來,說白了當初為了逃避候執事的追殺,他有些利用大力的意思,但是如今大力族中的長輩找來,自然是不能將事情和盤托出,雖然自己最後也算是救了大力,可是那老嫗萬一不買賬就麻煩了。
方元一臉揪心,隨手拿起一把飛劍御劍前往山門前,他心有擔憂,今天就算是能善了,青鋒劍也怕是保不住了,肯定會被大力族中的長老收回去,只希望那老嫗不要怪罪自己才好。
他現在可不是孤家寡人,還有一幫師弟師妹不能連累他們,方元帶著萬千思緒,來到了山門前。
底下的眾弟子莫不是一臉揪心的看著方元,有的還看向了那四桿擎天柱一般的血旗。
「臭小子,總算肯出來了。」老嫗看見方元奔出,喝道。
「長老明鑒,小子正在後山閉關,這才來遲了。」方元恭敬的朝著老嫗施了一禮說道。
老嫗冷哼一聲,背過手去,揚起枯黃的老臉,在等著方元解釋。
方元行禮完畢之後,看到老嫗後方的人,有些驚訝,他看見了一個熟人,正是那個曾經和師父第一次下山碰到的貓女,此時正立在老嫗身旁,身份明顯比身後的貓族弟子高出許多。
那貓女彷彿是對黑色獨鍾,此時還是一身黑衣,玲瓏曼妙,勾人魂魄,虧得當日師父對他留手,不然現在的白石山怕是早就被人滅了。
方元將青鋒劍從芥子鐲中取出,青鋒劍此時沒有了方元的真元滋養,已經恢復了師父當初給他時的碧綠色,整劍通體翠綠,如同翡翠一般晶瑩。
青鋒劍取出的一剎那老嫗瞬間色變,她右手忽然變得碩大無匹,發著神秘的光芒,帶著恐怖的威壓,如同山嶽一般駭人。
那隻枯枝般的大手一下將通天血旗形成的血障突破,朝著方元抓去,大手如巨大的蒲扇一般,要將他卷出去。
宣虛老道沒有動作,他知道這大手並無惡意,只是貓欣看到族人靈魂的下意識的保護,想要將方元攫取到她的身邊,此時他也不好出手,兩方宜解不宜結。
「長老!」老嫗旁邊站著的貓小月,此刻嫵媚的容顏不再冷靜,有些著急的看著老嫗。
老嫗微笑道:「安心。」
貓小月不再說話,眼睛化作秋水,秋波蕩漾,看向了方元。
空中朝方元抓過去的大手扯住方元讓其動彈不得,壓制力十足,那大手已經近在眼前。
那老嫗隨手,竟然直接突破後天至寶通天血旗的血障,實力可見一斑,要是老嫗下了殺心,只需一個念頭就可以轟殺方元,煉虛期大能深不可測,遠遠不是現在化身中期的方元能比。
在大手壓迫下的方元,突然識海中閃過一絲金光,那金光神秘,懾人心神,隨後緊接著方元足底生出一朵金蓮,足底生金蓮的方元頓時覺得壓力猛降,隨後他踏著神秘的金蓮步法,一朵朵的金蓮自腳底而生,幾乎在剎那間就躲過了空中的大手。
老嫗望著足底生出金蓮異象的方元,枯黃的臉上閃出一絲震驚:「咦,這小子竟然有這麼高深的佛家法門,竟然生出金蓮異象。」
老嫗想完,將枯枝般的大手收回,被方元躲過的大手瞬間消失,只是老嫗再次出手,大手呈攫取狀,再次現出一股強烈的吸力。
正在躲避的方元只感覺一股巨大的吸力朝自己襲來,而後瞬間消失,但是手中的青鋒劍不見了,等他反應過來,青鋒劍已經被老嫗枯枝般的手臂抓在手中。
老嫗看著青鋒劍,點頭自語道:「不錯,有庚金之氣打底,經過了真元的祭煉,此劍媲美後天靈寶,不錯。」
說完老嫗朝著青鋒劍隨手一彈,叮的一聲脆響,大力的身影浮現在空中,揮手成像,這手段令人震撼。
方元在內的白石山眾位弟子,全都瞪大了眼睛,貓小月也好奇的瞪大了她嫵媚的雙眼,看著這近乎神技的法門。
方元曾經試過,溝通青鋒劍中大力的魂魄,奈何青鋒劍已經不是他的本命法寶,行不通,甚至他想過讓別人將青鋒劍煉製成本命法寶,與大力溝通,不過還沒來得及實施。
今日老嫗隨手一指竟將大力的魂魄暫時放出,手段近乎神通。
大力在空中剛一出現很是茫然,一臉憨乎乎的表情,隨後他憨聲憨氣的說道:「方元,你怎麼回事,為什麼我與……」
話說了一半他突然看到眼前的老嫗,銅鈴大眼猛的一震,現出驚恐之色,顯然很是懼怕這老嫗,他震驚道:「長老,你怎麼……」
他還是沒有將話說完,因為他想起了每次他大聲和長老說話,都會被痛揍一頓。
老嫗慈祥的笑著說道:「大力,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跟我說清楚。」
雖然別人看著老嫗的眼神是慈祥但是大力不這麼認為,他十分聽話,將他成為劍靈的來龍去脈說出,他知道長老想要知道什麼,他也猜測出了長老是為了他而來。
聽大力說完之後,老嫗的情緒才漸漸的緩解下來。
「原來是這樣,竟然成為了劍靈,怪不得靈魂保存的如此完整,不是什麼邪惡的拘魂法門就好,這麼說那小子算是救了你?」老嫗說完,滿含深意的看向方元。
方元鬆了一口氣,省了自己的口舌,可以不用將事情和盤托出,他可是怕自己說的時候被老嫗聽出些什麼來。
說完之後,大力似是耗費了許多魂力,又隱到了青鋒劍中。
「青鋒劍我拿回去了,你沒意見吧?」老嫗聲音低沉道。
「自然,自然。」方元趕緊說道。
隨後老嫗口中念訣,掐著指訣,通天血旗瞬間拔地而出,地面隆隆作響,籠罩在白石山的血障、血氣消失,一人高的四桿赤紅通天血旗被老嫗收起,隨後她瞪向看向宣虛老道說道:「先前你打傷小月的事,現在和你徒弟救大力的事抵了。」
宣虛老道心中嘀咕:誰知道那是你族的後輩。但是嘴上還是說道:「你高興救好。」
老嫗也不等宣虛老道把話說完,枯枝般的大手揚起,一陣赤風將跟隨她而來的族人捲起,帶著族人瞬間消失在白石山,白石山上空,空間波動劇烈,聲勢駭人,空中還悠悠迴響著老嫗低沉的聲音:「方元小子,歡迎你來藏龍澗做客。」
就在剛才一眾人消失的瞬間,方元總覺得貓女不經意間瞅了自己一眼,那眼神有些勾人,只一眼令他心潮澎湃。
是錯覺!是錯覺!方元開始暗示自己。
「臭小子,你想要了師父的老命啊,那老妖婆的族人你也敢收為劍靈,真是閑命長。」宣虛老道背手,氣的眉毛直跳,轉身離開。
方元如今已經是他的大弟子,當著眾多弟子的面不好出手,否則肯定給方元後腦勺來一下。
那足底生蓮的異象他也看到,但是並沒有多說什麼。
白石山上的眾人長舒一口氣,氣勢被壓制的感覺終於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