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心魔
給林雪療傷的時間持續了一天一夜才結束，期間方元恢復了數次真元。
看著床上臉色已經有些微微紅潤的林雪，方元長舒了一口氣，精神上的猛然鬆懈差點讓方元暈倒，退了幾步，趕緊穩住自己的身體。
消耗太大了，方元現在急需要補一補身體。
方元將床上沾滿血的林雪的上衣脫下，然後換上了自己的乾淨的上衣，繫上了扣子，自認為換衣服期間是以純潔的救人思想進行的，並沒有偷看，哪裡都沒有，更沒有看見bra的顏色和其它兩團。
方元感覺自己更虛弱了，扶著牆，捂著鼻子走了出去，進廚房開始煮蛇羹，師父說了他養的這蛇肉很補，對，很補。
燉了一鍋蛇羹之後，方元迫不及待的嘗了起來，入口之後，果然很補，如同久旱的土地突然降下了甘霖一般，瞬間體內乾癟的經脈變得有些充盈，還感覺恢復了一些體力。
方元眼睛一亮，三口兩口的將蛇羹吃完，身體的氣力和真元瞬間恢復了大半。
瞬間又是一碗，不一會，蛇羹已經下去了半鍋。
最後方元乘出一碗，端到了林雪躺著的房間，坐到了林雪旁邊，開始用勺子喂著，林雪經過了剛才的槍傷，身體大量出血，急需要補充，艱難的喂下去了第一口之後，林雪的身體像是對蛇羹很喜歡，之後喂的十分順利，一碗蛇羹不一會就餵了下去。
之後沒有再喂，身體虛弱不適宜多吃，在方元將碗放在桌子上的一瞬間，林雪悠悠轉醒，顯然這蛇羹的效果非常好。
醒來后的林雪看著自己的外套，雙手捂著胸口，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的思考著什麼。
「我以為我死了。」林雪望著方元說了第一句話，聲音很平靜。
「傻瓜，你不該替我擋下那顆子彈。」方元還想說那顆子彈傷不了自己，但是想起了什麼，並沒有繼續往下說。
林雪微笑了一下，那是她下意識的動作，沒有經過太多的思考，而後又好像想起了什麼，摸著自己的後背，有些震驚：「我的傷口竟然全好了，是你做的嗎？」
「對，我在山上學了一些醫術，這醫術很神奇，像是你這樣的槍傷只要不是致命，很快就會好的。」方元解釋。
「那我替你擋槍的動作豈不是很傻。」林雪看了方元一眼。
「意義不同。」方元微笑。
林雪繼續在床上回想著，突然臉色一變：「我好像看到你殺了人。」
林雪想起了她在昏迷前的一瞬間，看到了方元將鐵釘用腳擊出的動作，以方元對付那幾個人的身手來看，中了這鐵釘，只怕是凶多吉少。
「他不死，我們就得死，不是嗎？」方元反問，聲音冷靜並沒有殺人之後應該有的慌張，反而是很淡定，很從容，接受的很快，覺得就改如此，「而且他先動的手，並且傷了你，如果我沒有那麼好的伸手，沒有那麼好的醫術呢？」
「可是，我還是有些接受不了。」林雪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被方元的幾個反問問住，揉著腦袋，將頭埋進胸口。
她首先感到的是恐懼，竟然有些死在了自己的跟前，而且是被方元所殺，而後感覺到的是震驚，方元現在的變化有些大，變得讓他覺得陌生，他覺得眼前的方元不是那個他以前認識的方元。
雖然那個人咎由自取，但是林雪覺得那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其實那另外七個人也死了，方元沒有說，林雪也沒有問，大家心照不宣，知道就好。
「我想回家。」最後林雪抬頭跟方元說，然後從床上站起來，吃了蛇羹之後，身體好的倒也是快，槍傷之後，現在已經能行動自如，「我想冷靜一下，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就好。」
林雪穿著方元的上衣，在方元的目送下走出了別墅，出去之後顯然看出了什麼，看了看別墅又看了看方元，轉身上了計程車走了。
方元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在自己因為林雪擋槍決定要殺了吳老二的時候，一切都已經註定了，其他的人也必須死。
回到後院，方元又繼續的把那個沒有搭完的小型溫室弄好，因為是早晨，又看到了她的鄰居孫婧雯。
此時孫婧雯正一臉壞笑的看著方元說道：「剛才出去的是你女朋友嗎？看著很虛弱的樣子，年輕人可以定要節制一點。」
孫婧雯揶揄方元，完全是以長輩的口氣，毫不在乎自己比方元也大不了多少。
「你可別瞎說，那可不是我女朋友。」方元趕緊解釋，林雪也確實不是他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孫婧雯小臉露出驚恐的表情，「不是女朋友，你還把人家弄成了那樣，禽獸，你絕對是禽獸。」
「對！對！對！我是禽獸，你以後可離我遠點。」越解釋越亂，方元乾脆順著孫婧雯往下說。
「沒事，我不怕禽獸，不跟你扯了，上班去了。」孫婧雯將花草擺弄完之後，對方元說了句就離開了。
搖頭看著孫婧雯離開后，方元又看著他精心培育的白土，用真元培育了一下，但是碧參還是沒有發芽，這讓方元很鬱悶。
不知道需不需要澆水，這讓方元有些拿不定注意。
不過隨後方元感覺自己的心頭有些慌，感覺應該跟自己第一次殺人有關，但是明明自己覺得那人該殺，是因為不夠堅定嗎？為什麼會出現心慌的感覺呢？
方元決定去找一下師父，他覺得不解決這心病對自己的修行不利，這是方元的直覺。
混元觀還是那個樣子，檀香樹，大鐘，依舊是沒有變過，此刻在大殿中一老一小兩個道士都在打坐，只是老道士一身道袍，而小道士是普通的俗家衣服。
「師父，我殺人了。」方元的聲音跟與林雪說時沒什麼兩樣，很平靜。
宣虛老道挑眉，沒想到自己這徒弟這麼快就造了殺業。
怕是有了心魔，度過去還好，修道之途本就是你死我亡的旅途，人多，資源少，你不死我死，我不死你死，實在太正常不過。
若是過不了這個心結，心魔種下，道途偏離，最後魔種發芽開花，結下魔果，最終落個身死形滅、墮入輪迴的下場。
「那人是不是該死？」宣虛老道問。
「什麼叫該死？」方元反問。
「你認為該死，那就叫該死。」
「沒有一種衡量的辦法嗎？」
「堅守本心，這就是你的道，為什麼要質疑自己呢？你認為是對的，那這件事就是對的。」
「謝謝師父！」方元陷入了頓悟之中。
宣虛老道望著徒弟，笑了一下，然後轉回頭閉眼繼續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