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鬼畫符
「叮叮噹噹！」
正在主殿打坐的宣虛老道又是聽見了鍋瓦瓢盆的聲音，心中暗嘆：自己那徒弟又開始了。而且經過這些日子，宣虛老道發覺這乖徒弟的飯量不是一般的大。
有些懷疑是方元朋友的電話，刺激到了方元，看了看漸漸減少的鈔票，哀嘆自己這徒弟也太能吃了。
方元沒有接到方恆的電話之前還真沒有注意，不過經方恆一說，就覺得自己的胃口竟然比方恆還要大，這讓方元有些害怕，方恆跟自己說他得絕症的的時候，方元還體會不到，現在卻體會到，這確實太異常了。
這不，一到早晨，方元又開始叮叮噹噹的做起了早飯，自己的師父就知道吃，指望他肯定得餓死。
自從師父去除妖之後，方元的伙食明顯變好了不少，腰包鼓了，總算可以擺脫三天兩頭吃野菜的情況了，那幾天把方元都吃瘦了。
做好了滿滿一桌子菜之後，宣虛老道也從主殿中走了出來，方元覺得師父一定是故意的踩著點出來，每次他剛做好飯，師父准從大殿內出來。
又是像往常一樣，宣虛老道每道菜都嘗一下，一一的品評。
「徒弟，這菜有點咸了。」
「這道還不錯。」
「啊，怎麼這麼酸？」
「徒弟你這做菜的水平怎麼下降的這麼厲害。」一一嘗完之後，又開始每日一次的訓徒環節。
方元心中誹謗師父，嘴裡邊也不停下，還是吃著，並不說話，已經習慣了師父的每日訓話。
要說廚藝下降，做這麼大桌子菜，時間又這麼匆忙，要是仔細的做，那不得做到晚上，方元只好又買了七八個鍋，乾脆一起炒，速度果然快了不少，只是這菜的質量確實是降下來了，讓師父這幾天好一頓叨叨。
「徒弟呀，你來了為師這，時間也不短了吧？」宣虛老道手裡拿著七八個牙籤，朝嘴裡杵著，看得方元心驚肉跳，師父這是在做法還是在剔牙。
「師父，有一月零三天了。」方元有些嫌棄的看著師父，不過時間記得倒是挺准，因為中間老道還給方元發過一次工資。
發了工資之後，方元也不知道能幹些什麼，錢太少，買也買不了什麼，乾脆都給母親打了過去，反正現在也用不到什麼錢，一切都是師父管著。
將錢打給母親之後，又是惹得方母千叮萬囑，要把錢給方元打回來，方元好說歹說，才將母親安撫下來。
「修行之途得慢慢來，你也不要急躁，九難也不是說過就輕易的過的，經過我這些日子的調教，看你悟性也好了不少，對吧？」宣虛老道似是自言自語的教訓著方元。
悟性，哪就提高了不少，自己的師父可真能扯，來到這山上除了睡就是吃，其它的什麼都沒學成，不對不是沒學成，是師父壓根就沒教，只是吃得身子骨又壯了不少。
「以後師父開始教你本事可好？」宣虛老道瞅著方元。
難道師父要開始教自己了？那以後豈不是可以仗劍飛馳，遨遊三山五嶽了，劍仙，對就是劍仙，電影中的劍仙怎是一個帥字可以形容的。
懷抱美人，閒遊三山，舉手投足，摧毀五嶽，呃，現實中摧毀五嶽是要被警察叔叔抓的。
但是又仔細一想，都能橫掃三山五嶽了，還怕個什麼警察叔叔。
方元閉著眼睛，手托下巴，開始淫笑著，他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輝煌的未來。
「師父我要學劍，我要成為劍仙，我要……」方元還沒說完，就被師父拍了一巴掌。
「為師不是告訴你了，這些東西你都不能學，又忘了。」
「那學什麼啊？」方元抱怨。
「走，跟為師過來，為師先教你畫符。」宣虛老道說完走向了一座偏殿，方元緊跟。
宣虛老道於偏殿正中開始給方元講著。
符是施展道法的工具，切切不可隨意亂畫，有所謂「畫符不知竅，反惹鬼神笑；畫符若知竅，驚得鬼神叫」的說法。
符紙隨存想而來，在運筆方面極為講究。
方元仔細的聽著，不過總覺得這符紙和驅鬼，降殭屍之類脫不了干係，哪有那劍仙來的帥氣。不過方元好不容易見到師父這麼正經，不敢打擾。
「看著我做一遍，默記。」宣虛老道說完開始有所動作。
宣虛老道走向一個架子旁，那架子上放著盆水，很清，像是剛接的山泉水。
將手伸進盆中開始洗手，之後又開始洗臉，用毛巾擦凈之後，拿起一個漱口杯，漱口之後將水吐出。
做完這些，從桌子上拿起了三炷香，桌子上放著些許水果、米酒、香燭，似乎是祭物，將香用香燭點著，對著大堂正中牆上掛的三清畫像，鞠了三個躬，將香插進香爐。
做完這些，宣虛老道轉身開始在旁邊一個桌子上，研磨硃砂，手法輕柔，悄無聲息，不一會研磨完畢，隨手拿起狼毫筆，均勻的沾了硃砂，頓了一下，對著桌上一張黃紙寫了下去，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一氣呵成，筆法相當飄逸。
寫完一張之後又是隨手拿起一張，也是毫不停留，一筆畫成，畫了幾道符之後，猛的停住，將狼毫筆放起。
「看清楚了嗎？」宣虛老道起身，對著方元說道。
方元回想著方才師父的動作，隨即點頭：「嗯，記住了。」
宣虛老道微笑，似是非常滿意：「嗯，記住就好，現在把我的動作都忘掉，過來模仿我畫出來的符紙就行。」
「啊。」方元長大了嘴，合著師父剛才的一系列動作都沒用啊，本來方元還覺得挺帥的，讓師父這麼一說，整個垮掉，虧的自己還默默的記下了動作。
「現在你還沒有真元，符紙還不能發揮作用，你先學著，將來肯定會用到，今天先教你這幾張，分別是庚金符、乙木符、癸水符、丙火符、戊土符，以後可以用來溝通空氣中的五行元氣。」宣虛老道示意方元過來。
方元走到桌旁，拿起一張看著，我的天，這是什麼鬼畫符，比草書還草書，依稀只能看見敕令二字，這讓方元頭皮發麻，這玩意真是師父寫出來的，方元瞪大眼睛，看著師父。
宣虛老道早知道就會如此，開始一一的和方元講解，如何一筆將符畫出，本來這畫符就是個慢功夫，慢慢來，自己慢慢教，乖徒弟慢慢學。
宣虛老道講解完乙木符，示意方元畫一畫試試。
方元將師父的話慢慢的消化掉，腦中按照筆畫順序，開始勾勒出師父所描繪的符紙，拿起狼毫筆，沾了硃砂，開始在一張黃紙上畫了起來。
隨著方元揮筆畫著，宣虛老道心中由欣慰到驚喜，由驚喜到震驚，到最後是狂喜。自己當初學這畫符，一張就得學七天，這千千萬萬的符紙，什麼時候能學得完，沒想到自己這徒弟，第一次就學了個七七八八。
撿到寶了，宣虛老道看向方元的眼神都變的赤熱。
「呀，竟然一次就畫成了。」方元有些吃驚，剛才腦中勾勒出了畫符的動作畫面，隨後開始動手，竟然一筆就將這乙木符畫了出來。
聽到方元說的話，宣虛老道鬍子有些抖動，這徒弟倒是一點都不謙虛，極力剋制住要揍這寶貝徒弟的衝動。
「中間有幾處停頓，還不夠完美，得繼續努力。」宣虛老道想著，必須打擊一下寶貝徒弟。
「沒事，師父，湊活著，能用就行。」
「啊！」一聲慘叫傳來，是方元的聲音，看來宣虛老道還是沒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