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連殺
少年前進的速度極快,身後拉出了一串殘影,他一刀劃出,蓮開九瓣將前面那隻大蠍籠罩,造成了此蠍一瞬間的失神。
後面那隻,見李修明為了突襲自己同伴,露出了背後空門,它嘶嘶怪叫一聲,猛蹬腹下三對節肢,短劍般的尾針直刺李修明後背。
噗!少年的身體自後背到前胸被一下刺了個對穿。
後面的大蠍一擊成功,發出興奮的怪鳴。可轉瞬間這怪鳴卻變成了痛苦的嘶叫。
一柄銀色長刀自大蠍頭頂沒柄而入,將此蠍死死釘在黑石地面上,無數的藍色電弧從刀身流入大蠍體內,飛速地破壞著它的生機,青紫色的體液在傷口處正要汩汩流出,卻遭遇到最恐怖的電擊,瞬間被蒸發殆盡,空氣中瀰漫著令人作嘔的焦臭氣息。
大蠍尾刺所刺中的少年身影突然一陣扭曲,憑空化作了虛無,原來這只是李修明以極快速度拖出來的一道幻象,他的真身此刻正單膝跪在大蠍頭頂,將其死死壓住,通過入體的鋼刀,完美的進行了一次電擊。
說起來複雜,其實整個過程只在一瞬間。
嘭!緊接著一聲巨響,被九瓣蓮花包裹住的大蠍,回過神來便一尾巴將李修明掃飛。
以少年的機警,這一尾本可躲過,可是他知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佯攻前蠍,卻實殺后蠍,這種聲東擊西的策略,只有第一次有效。故而李修明沒有去躲前蠍的這一尾,他抓住每一息時間,將致命的電流注入后蠍體內。
李修明被抽飛了,他在半空中咳血,落地後面色蒼白,卻難掩嘴角的一抹喜意。剛才他在被抽飛時借力拔刀,豁開了后蠍的前額。此刻,在地下暗算他的大蠍,已經全身散發焦臭,腦袋裂成兩半,死得不能再死了。
李修明縱身一躍退後兩丈,他單手舉起一張石床,另外一隻手照著床尾猛拍,接著少年猛蹬地面,借反衝力,后發先至踏上已經飛出的石床,二者斜斜的,一起沖向高空,目標直指陣頂。
少年再次登上防禦陣頂的小平台。
地面上的大蠍仰望著高處的李修明,根根蠍毛直立起來,看樣子已然恨意滔天,這人類少年竟然在它眼皮底下,殘殺了休戚與共的同伴,是可忍孰不可忍?
隨著一聲憤怒而悲痛的嘶鳴,無數的黑蠍連同這隻三尺長的大蠍,齊齊攻向金色光幕。
蠍群憤怒了。
如果非要形容它們的憤怒,可謂淚添九曲黃河溢,恨壓三峰華岳低!
它們要將李修明剝皮拆骨,嚼碎了咽進肚裡方可解恨。
平台上的李修明哪管這些蟲子的恨意,他把童羽的獸袋翻了個底朝天,試圖尋找療傷的丹藥,可除了一粒暴元丹什麼葯也沒找到。金色的光幕在顫抖,亮度已經晦暗到極致,隨時有被擊破的可能。
李修明不再翻找,他取出小刀和坑坑窪窪的長刀再次打磨起來。
「武生大叔,您不是說李統領他不行了嗎?怎麼抬手間便殺了一隻所謂的烏金凶蠍?」戰事稍歇,一眾礦工又將賈武生包圍起來,他們感覺這老頭的判斷,在李修明身上一再失准。
「爾等勿要被表象所迷!沒看到那小子已被打的重傷吐血了嗎?他若敢再次下來,必然葬身蠍腹!」賈武生也是鬱悶,李修明這傢伙力量只與大蠍持平,手中鋼刀卻鋒銳無比,一刀下去竟能刺破凶蠍堅甲。
退一步講,就算能刺破甲殼,以此蠍生命力極強,又怎麼會在瞬間被殺死,甚至連死前的反噬都做不到呢?賈武生實在想不通。
「聽武生大叔您這意思,是不希望修明兄弟贏嘍?」王大力突然陰陽怪氣道,此刻他已看出來了,李修明不僅實力強勁,而且機變無雙,這些黑蠍未必是少年的對手。
少年沒有危險,巨漢便有了心情調笑。這賈老頭從一開始就沒說過李修明一句好話,身為少年的大哥,怎麼輕易放過這個傢伙?
王大力此話一出,眾位礦工如同被撥開了眼前雲霧,紛紛議論起來。
「說的是啊!這賈老頭從剛開始就胡言亂語,先是把童大人說死了,接著就盯上了李大人。」
「對呀,好在李大人堅挺,被這老傢伙烏鴉嘴說了這麼半天,人沒死,反而宰了一隻大蠍!」有人激動道。
王大力哈哈大笑,「所謂打鐵還需自身硬,我兄弟是什麼人,怎麼是童羽那廝能夠比的?」
巨漢又將臉轉向賈武生,「武生叔叔,您想顯擺學問本沒有錯,可是一再詛咒我這兄弟是何道理?若是他真倒下了,在場的眾位礦工,有誰能活?」
此言一出,眾位礦工舉雙手贊成,生命攸關之際,還一味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這個賈老頭真是唯恐天下不亂。一再的嘩眾取寵,到底是何居心?
「所謂忠言逆耳,老夫只是講出事實,爾等貪生畏死,難道還要讓我陪著你們一起自欺欺人?」賈武生怒哼一聲,「爾等莫要再抱幻想,咱們今日絕無生還可能!」
話音剛落,李修明再次從陣頂一躍而下,勢如流星,口中大喝道「吃我一記下落斬!」
嘭!李修明撞擊地面後傳來震天大響。
堅硬的黑石地面,在少年的衝擊下如同一塊脆弱的豆腐,碎石伴隨著聲浪以撞擊點為中心四處飛濺,無數的黑蠍被恐怖氣浪掀飛,拋在空中又遭飛石連續擊打,落在地面如同滾地葫蘆,咕咕嚕嚕,倒栽十幾丈方才止住。
煙塵散去,地表上呈現一處類似隕石撞擊后的深坑,坑底的少年雙膝跪地,他的膝蓋下一隻三尺有餘的大蠍,甲殼寸寸爆碎,青色體液濺到坑底石壁上,又凝結著流下,在坑底聚成一汪。
少年的手中握刀,刀頭已經不知去向,半截刀身死死的插在大蠍頭上。而大蠍的尾部也從後面鉤來,短劍般的黑刺刺入少年後背一寸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