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渣爹
寒燁走在一小區的綠化帶上,寒氣逼人。
這個小區,曾經是這個城市最好的住宅小區,高層和多層的樓盤錯落有致。
但是從綠化率和房子室里結構來看,現在最多只能算是中檔了。
他曾無數次走在這裡,那份憋屈的心,曾幾近讓他失去理智,手握拳頭,想一上去就將那個人痛打一頓。
可對方再渣,也是給了他生命的人。他忍了。
他剛抬手敲門,門就開了,屋裡的人迫不及待地將他請入屋裡。
「兒子,兒子你終於來了。我聽說,那個人又轉了股份給你對不對?」
每次只要他有什麼所得,這個人就像是聞到血的鯊魚,他也習慣了。
「你看,以前呢你說股份太少不拋,現在多了些,是不是拋出一點點。」鯊魚繼續說。
「然後呢?」寒燁冰冷著臉反問。
「你就分一點錢給我啦。」鯊魚恬不知恥地說。
「再然後呢,你就讓我一點點賣掉所有股份,來填你這個無底洞是嗎?」
「話不要說得這麼難聽啦,我畢竟是你親生老子,你孝敬一點,不也應該嗎?」
寒燁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這就是他的親生父親,十幾年來,像個吸血鬼,一點一點地吸他和母親的血,現在母親已進監獄,他想的不是去做點什麼替她減刑,而是從他這再吸點血。
「你笑什麼?如果不是我把你送去那個家,能有今天這麼風光的你嗎?」鯊魚不高興了。
「哼,我風光,我是何等的風光,被親生父親當賺錢的工具送給別人,然後看著自己的親生父親像吸血鬼一樣死死咬著我的喉嚨,我風光?我風光嗎?」
寒燁大笑著,一步步靠近鯊魚。
鯊魚有一點慌,今晚的兒子太不一樣了。
「你不要過來,小心我把什麼都說出去。」鯊魚威脅。
寒燁笑得更厲害了。
「這樣吧,我給你約幾個記者,你呢,把怎麼拆散別人家庭,然後怎麼將你兒子老婆送出,再怎麼當吸血鬼的過程詳細地跟記者說說,好嗎?」
「你——你今天瘋了。」鯊魚退到了角落,已無路可退。
「是,我是瘋了,我應該早一點瘋才對的。」
寒燁步步緊逼,看著角落裡的人一字一句地說:
「你,明天就搬出這個房子,然後將你手頭的車子買了,股票拋了。」
鯊魚臉色變得蒼白,「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將這些錢歸還給公司,爭取母親的輕判。」
「不可能。」鯊魚吃到肚裡的,還會有吐出去的時候嗎?
「那就告訴你,你以前最擅長的威脅,你親生兒子也學會了,你可以不按我說的做,那後果是什麼你知道嗎?」
「是什麼?」
「你去牢里陪母親。」寒燁冷冰冰地說。
鯊魚氣憤地喘著粗氣,「如果你敢這麼做,我就……」
「你就什麼?你現在還有什麼好威脅的?媽媽都那樣了,她在乎的我可不在乎,甚至,我今天晚就可以去告訴我養父一切。」寒燁說。
老奸巨猾的鯊魚,冷笑著,一手推開寒燁,從角落裡出來,端坐在沙發上。自顧自地說。
「你以為我願意這樣過生活?要不是以前西山公司的人告了你爺爺,我的生活是何等地風光,走到哪都有人點頭哈腰地圍著我轉,我需要什麼都會有人搶著往跟前送。」
「西山公司欠我的,不要他們還,要誰還?」
寒燁背靠在牆角,連嘲笑他的力氣都沒有。
他上輩子是要做多少壞事,才能在這輩子攤上這麼個渣得這麼奇葩的爹?
他不想在這多呆一秒鐘了。
「給你三天時間,把湊好的錢打到這個帳上。如果數目不對,你就等得去牢里蹲著吧。」
寒燁把一張紙往茶几上一丟,抬腳就走。
「等等。」
寒燁停下了腳步。
「我是不會按你的要求做的,如果我有什麼事,有人會去找寒雪,告訴她,你和她的親生父親正在牢里呆著。」
「人渣!」寒燁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他轉過身,一個箭步向前,將沙發上的人往上一提,一拳就打了過去。
然後是第二拳、第三拳……
直到那人攤倒在地。他才咬牙丟下幾句話。
「那你就試試,你、以及你身邊的那些渣渣,敢出現在寒雪面前一次試試,我讓你一輩子都出不了監獄。」
寒燁說完,拉開房門,出來,再呯地一聲關上,住樓下沖。
這個本該給他溫暖的地方,這個本該是家的地方,像地獄一樣,讓他感覺恐怖。
是,以前的他受這人渣親爹威脅,是因為母親求他,不能讓渣爹說出真相,他的母親,太在乎她擁有的一切,太不想失去。
現在,母親都進監獄了,不用在乎這些了,他也就不再受威脅。
可是,現在渣爹居然用寒雪來威脅他,這讓他還如何能冷靜。
打完渣爹的他,覺得胸口的那口氣,還是沒出去。
樓下的小花園裡,正是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候,居民們吃過了晚飯,下樓來散步聊天。
小孩子們在互相追逐、遊戲,歡樂的笑聲聲聲入耳。
大人們在旁邊提醒著『小心點,小心點』。
寒燁看著這些小孩,羨慕不已。
他的童年也是在這小區度過的,但他,卻少有他們這樣的幸福。
從記事起,母親就經常上夜班,把他一個人丟在家裡。
那個被稱作父親的人,將這兒當作旅館,偶爾來吃餐飯,過個夜,第二天就走了。
就是這樣的日子,也是他最幸福安生的一段日子。
後來,父親就經常來,一來就打母親,出口的話,不堪入耳。
「你個小賤人,怪不得要去賓館上班,原來是去等他啊!」
母親聲音粗粗地反對:「我媽媽生病了要用錢,我能不去上班嗎?」
「要錢就說啦,難道老子給的還不夠,你就是去等機會的吧,等上他的床的機會。」
父親嘴裡噴著酒氣,拿到什麼就是什麼,往母親身上砸。
他跑過去抱著父親的手,父親一甩,就將他甩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