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虛驚過後
秦芊語的身體躺在冰涼的地板上,腹內的小生命產生了猛烈的抖動,一陣痙攣般的疼痛排山倒海般傳過來。這個可憐的孩子還沒有出生,他的爸爸就已經永遠的離開了他,身體的痛意遠遠比不上心的撕裂。
推門而入的米歇爾藍眼睛瞪的就像兩隻通體透亮的玻璃球,驚叫著奔上前:「秦小姐,你躺在地板上做什麼?天呢,你不會是做惡夢的時候從床上摔下來了吧?」
她捂住的不是陣痛的腹部,而是胸口,這裡就像被針扎過一般。
「如果是場惡夢就好了,我希望是場惡夢,我希望是場惡夢!」
「你是在夢遊嗎?你到底怎麼了秦小姐?天!你不會真的從床上摔下來了吧?孩子沒事吧?你的肚子痛不痛?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孩子對我來說已經無所謂了,因為他已經沒有爸爸了。」
「秦小姐你在胡說什麼?孩子怎麼會沒有爸爸?江先生看這個孩子看的就像一塊寶,又怎麼會不要孩子?」
「明朗他死了,他被仇人殺死了!」
「天呢!不會是摔到腦子摔迷糊了吧?江先生和江太太回國過年去了,怎麼會被仇人殺了?」
「是真的,是真的!」
秦芊語已經是泣不成聲了,成串的淚水往下流,凌亂的髮絲粘到了臉頰上,看得米歇爾滿臉驚恐,急忙撥打救護電話。
這個時候門鈴響了起來,秦芊語如驚弓之鳥般跳了起來,江太太,一定是江太太回來了!羅天思殺死了她最愛的老公,她連夜從國內趕來找她算賬來了!
「秦小姐,你先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外面是誰?」
答應過唐駿清讓羅天思放下仇恨,可是她非但沒有做到,還讓羅天思殺了江明朗!她痛苦到每條經絡都跟著緊縮,簡直窒息,捂著胸口大口喘息。
意想不到的是外面站著的人是田越澤,雖然秦芊語不告訴他住址,他只有根據手機定位尋到了這裡,已經兩天沒有她的消息,心神不寧的他必須要看到她才能安心。
米歇爾用那雙警惕性極高的眼神對著他上下打量,她不認識這個陌生男子不能把他放進門。
「我是江太太的老朋友,也算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弟,請讓我進來吧,我想看看芊語,我也是芊語的朋友。」
「對不起這位先生,因為我不認識你,所以不能放你進來。」
田越澤打開手機,翻出裡面對唐駿清作的幾幅畫,還有一張他和唐駿清秦芊語三個人的合影。
「這樣可以相信我了吧?」
「原來你真是江太太和秦小姐的朋友,快請進吧。」
「秦小姐身體怎麼樣了?」
「她的情況非常糟糕,她好像是從床上摔了下來,將腦子摔迷糊了,盡說一些胡話,還說江先生被仇人殺死了。我已經打了醫院救護車,估計用不了多久車就到了。」
「你怎麼能讓一個孕婦從床上摔下來?你是怎麼看護她的?」
「那麼寬的床三個她也能容得下,我怎麼知道她會摔下來?」
田越澤一個箭步衝上了樓,差點將米歇爾絆到,就直奔卧室而去。
米歇爾狠狠瞪著他的背影:「又不是你的孩子,這麼猴急做什麼?」
「芊語!芊語!你沒事吧?」
秦芊語的身體抖作一團,那沾染著淚水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嘴唇在不斷的抽搐著。
「羅天思殺了江明朗,他殺死了江明朗……」
「羅天思殺死江明朗?這怎麼可能?芊語,你是不是做惡夢了?」
「我希望是個惡夢,可這不是惡夢,這是個活生生的現實啊!是我無能,沒有將明朗從羅天思的手裡救下來,我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芊語,我不明白你說的話,羅天思根本就不認識江明朗,怎麼會殺了他?」
「江明朗就是羅天思尋了十幾年的仇人.……」
秦芊語調出來手機里的語音,聽完之後田越澤總算明白了原因,他還是不相信好好的一個人就這樣說被殺就被殺了?於是他撥打了唐駿清的電話。
「清姐,我剛剛聽說了姐夫的事,他現在……」
「他又二度受了傷,還好只是皮肉傷,可是你怎麼會知道這事?是芊語告訴你的嗎?」
「芊語告訴了羅天思尋仇的故事,太好了清姐,你是說姐夫他還好好的活著?」
「今天午後,羅天思扮成醫生潛入到病房,他在你姐夫的胸口劃了幾刀,我想他的本意並不是來殺他,而是為了取他的血去祭奠九泉之下的哥哥。我想,這段仇恨他已經放下了,這都是芊語的功勞。如果羅天思的心中沒有了期待,真的會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來的,因為芊語,因為愛改變了他。」
能放下十年來的仇恨不是易事,難道芊語答應了他什麼?嫁給他?
原來是虛驚一場!聽到江明朗還好好的活著,秦芊語那悲傷欲絕的情緒鬆懈下來,這才想起了腹部的陣痛,她「哎呦」一聲捂住了肚子。
這個時候米歇爾推門進來,急切的叫道:「救護車來了,趕緊送秦小姐去醫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電話那頭的唐駿清心臟頓時緊縮,差點暈過去:「什麼?芊語發生什麼狀況了?為什麼要去醫院?」
「因為羅天思告訴她已經殺了姐夫,將他的血灑入了大海,她一時間受不了這個沉重的打擊,從床上跌了下來。清姐,你別著急,我陪她去醫院。」
「趕緊送醫院,有什麼情況在給我聯繫。」
放下電話,田越澤毫無避嫌的將秦芊語來了一個公主抱,因為這個動作扯拉到她的睡衣,露出了裡面的肌膚,他的臉頓時紅了。
真是猴急,睡衣都沒換就將人抱了起來?米歇爾急忙將棉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走下樓后,外面的寒氣襲來,田越澤更深一層的將她向著胸口貼近。她的耳膜里傳來他呼吸的聲音,急促卻又動聽,這個角度看到的他就像一個希臘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