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請把他讓給我

  「楚小姐。」一個柔柔的聲音傳過來，那頭酒紅的髮絲在路燈下綻放著亮光。


  楚雨婕的眼睛處飄過一抹霧似的眩惑的表情，愣愣的望了她好一會兒，田小朵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跟蹤到這裡有何目的？


  「田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是專門來找你的，我想給你說幾句心裡話，能不能打擾你幾分鐘？」


  「找我？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找你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唐駿馳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只要我能幫忙的一定幫忙，我家就在樓上，外面冷走跟我回家去聊。」


  「太晚了，我怕影響阿姨休息，就在這裡吧，我說完就走。」說著田小朵就拉住了她的衣角，帶著祈求的色彩。


  「到底是什麼事這麼難開口？」


  她屏住一口氣，突然冒出一句出其不意的話：「楚小姐，我請求你.……請求你把唐駿馳讓給我。」


  楚雨婕的耳膜瞬間嗡嗡作響，不解地上下打量她，問道：「讓？田小姐你用了一個很奇怪的字眼，愛情可不是物品，你不是唐駿馳好哥們的妹妹嗎？也是唐阿姨的乾女兒？」


  「沒錯，我哥哥和唐駿馳是鐵哥們，我是唐家的乾兒女，但是除了你口中聽到的這些，就沒有其他了嗎？」


  「沒有，我相信唐駿馳說的每句話。」


  「你為什麼不動腦筋想一想，唐駿馳是騙你的呢？他早已經有女朋友了，那就是我！我們從小相愛，青梅竹馬，大學畢業后我就打算和他結婚的。」


  「我不相信，我只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事實，唐駿馳他是真心對我的，他是不會騙我的。」


  「看來有句俗話說的沒錯，戀愛中的女人都是白痴，智商都等於零。你所謂的眼中的事實，不過是他故意展現出現的一面罷了，他的另外一面你看到了嗎？」


  「你的意思是，你和唐駿馳不止是兄妹感情，還是一對戀人，在和我之前你還相愛著，是我的出現讓唐駿馳移情別戀了？」


  「沒錯楚小姐，你的大腦終於開竅了。」


  「這怎麼可能？請問你們的感情多久了？」


  看來往事值得回憶，田小朵的臉上慢慢堆成了一朵花，雙手合攏放在下巴上，陷入到美好的回憶當中。


  「11歲生日那天，是我人生的一個轉折點。那天我遇到了我的王子，他邁著大長腿，慢鏡頭慢向著我走來，將一個漂亮的大蛋糕放到我的面前，用溫柔好聽的聲音給我唱生日歌，還喂我吃蛋糕。我至今都記得那蛋糕的味道，甜蜜，芬香，一直過了很多年，這種味道還是不變，我們彼此的心意也一直不變……他對我說，要一輩子愛我照顧我保護我，不讓任何人欺負我。我非常非常的愛他，這輩子非他不嫁，是你的出現，讓他轉移了目標，當他另有新歡后就處處躲著我了。開始我還以為他工作忙，想不到今晚在大劇院我逮到了他，他無情的告訴我，他已經有了新女朋友，他不愛我了，讓我離開他，並且央求我不讓我拆穿他。當著你的面，我只有將痛苦咽下，你又哪裡體會得到，眼睜睜看著最愛的人和其他女人走進劇院，我的心裡是什麼滋味？我已經哭濕了一盒紙巾.……」


  說著說著，田小朵就哭了起來，她掩面的樣子就像一個受到欺負的孩子。


  「既然這樣你為何不當面拆穿？既然答應他不拆穿，你為什麼又來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不想你上當，因為我離不開他，因為我不能失去他！我和你不一樣有一個溫暖的家，從我記事起我爸爸就愛賭，媽媽帶著我和哥哥離開了他，沒過幾年媽媽就因病去世。之後我所有的溫馨記憶都是唐駿馳帶給我的，他溫暖了我整個的童年時光，也驚艷了我的少女歲月，沒有他，就沒有現在這個愛笑愛鬧愛玩的田小朵，他對我而言比生命都重要！」


  這段話太具有衝擊力，意外的楚雨婕變成了一個嘴巴半張表情驚呆的萌版木偶。


  田小朵舔了一下乾澀的嘴唇，繼續我行我素：「你不知道唐駿馳對我有多好，他還在女人的那個重要的特殊時期給我熬紅糖水，親自守在床邊照顧我。你也是女孩子，應該知道『特殊時刻』和『紅糖水』的含義吧？」


  特殊時刻？紅糖水？床邊親自照顧？女孩子大概只在一種情況下才會……楚雨婕的大腦敏感的浮現出兩個可怕的字——墮胎！天呢，田小朵為他墮過胎？他們相戀多年，該發生的想必都發生過了？


  「唐駿馳並不是一個花心之人，只是楚小姐你太迷人了，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而犯錯，只要他離開你回到我的身邊，我會原諒他。」


  「今晚的事過於意外，我的心好亂，給我點時間讓我想一想。」


  「事實已經擺在眼前楚小姐，你不要逃避，要勇敢的接受這個事實，你愛的人應該也是單純的愛你，而不應該含有任何欺騙色彩。」


  二樓窗檯，浮現出那個單薄的剪影，和她叫魂般的歌聲，羅若蜜已經用現實證實，白馬都是披著華麗外衣的魔鬼，信鬼都不能相信白馬！


  這一刻，楚雨婕忽然覺得異常輕鬆，就像甩掉一個巨大的包袱，她嘴角綻開，送給田小朵一個真實的笑容：「我明白了，你放心吧田小姐，我以後不會介入到你們的感情中去，我明天就給唐駿馳說清楚。」


  田小朵拉住了她的手，燈光下看到她的眼睛紅腫，她的聲音也變得不安：「楚小姐，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說吧。」


  「關於我今天找你的事千萬別讓唐駿馳知道，我壞了他的好事他一定會罵死我的，說不定還會打我，若是從此他不讓我進唐家門，這輩子我就無依無靠了……」


  「這點你大可以放心，我不是一個長舌婦。」


  「那你保證爛在肚裡。」


  「我保證死都不會說。」


  「拉鉤為證。」


  楚雨婕的小指被迫和這個小女生的小指勾在一起，末了，還用拇指印了章。


  「雨婕姐，我以後可以叫你雨婕姐嗎？」


  「可以。」


  「那你叫我小朵好了，我很喜歡你的人，也很喜歡你的性格，我們交個朋友好嗎？」田小朵伸出手，一副要和她握手的趨勢。


  「很高興能交你這個朋友。」楚雨婕伸出有些僵硬的手掌。


  「雨婕姐，你生病了嗎？」她那沒有溫度的手嚇了對方一跳。


  「夜風太涼了，小朵，我該回去了。」


  「再見雨婕姐，記得交了新男朋友告訴我一聲哦。」


  「放心吧，我會的。」


  夜色中田小朵的笑容就像一朵罌粟花，直擊著楚雨婕的心臟，她不甘示弱的與這個小女生對笑。


  夜色，夜風，夜鳥，美女，笑容，罌粟！

  直到楚雨婕的手機跳出了一條簡訊，這段笑容才宣告結束，田小朵才邁著勝利的姿態離去。


  她打開了手機，上面是唐駿馳的微笑：「小公主，我已經躺下了，你躺下了嗎？等我，我們一起入夢。」


  另一條信息也跳了出來，來自韓於墨：「雨婕，我猜你一定還沒有睡，女孩子熬夜會有黑眼圈的，夜晚涼，記得蓋好被子。」


  她邊走邊回復韓於墨：「睡不著。」


  「有什麼心事嗎？」


  「出現了一段意外，讓我的心情瞬間崩潰。」


  「你去陽台，看看那漫天的星斗，你若是能找到一顆最不起眼的，那就是我，雖然平凡無奇，但是一直都在給你照耀著前方的路，也一直都在望著你，直到你開心了它才會離去。」


  今夜的星空零星，在眾多星斗中，是有一顆不起眼的，一直對著楚雨婕眨眼間，她發出了苦笑，朝著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