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二級回放
孫凡感覺他的靈魂進入了一個古怪的空間，恍恍惚惚，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黎明了。
晨曦初起，街道里開始能清晰識物，這時，一個環衛車正緩緩停下，環衛工人拿著清理的工具走了出來，開始一天的辛勤勞作。
味道，有些重。
一股極為難聞的氣味，從鼻腔灌入，直衝腦門，孫凡不自覺地皺了皺鼻子，把手指搭在了鼻子下，眼裡流露出一絲厭惡。
但戴著口罩的環衛工人卻習以為常，並沒有出現如孫凡一樣的表現，而是開始搬運垃圾。
還真是敬業！
行業無分貴賤、高低，此時的環衛工人在孫凡的眼裡，莫明地高大起來。
不對，環衛工人！
孫凡猛然乍醒，驚愕地看著周邊的環境，然後，死死地盯著自己的手指，這是靈魂回放！
居然如此清晰，六感皆在，仿若身處其境。
這門道術，也太神奇了吧！
不過，雖然神奇，卻跟之前進入偽陰魂界的時候，有著很明顯的差別。
那就是他清醒得極快，而且雖然周邊事物擬實無比，但卻隱然知道這些東西，都不是真實的。
黃粱一夢，這種感覺，並非自清醒之後才出現，而是在他進入這個世界，還沒清醒的時候，便已然有了這種感覺。
很清楚自己是在一種奇特的環境里，彷彿做夢一般。
這時，環衛工人的動作緩了下來，皺起眉頭，感覺接觸到的垃圾袋裡，有著異常的肉塊，而那詭異的血水，還在緩緩地往外面滲。
這種情況，並不多常見，環衛工人嘆了口氣，猶豫了一下，最終把這袋垃圾挑了出來，然後緩緩打開。
剛才的猶豫，正如那個環衛工人之前所說，他懷疑是用了過期的腐臭血肉，在多管閑事和明哲保身之間來回猶豫，但最終還是良心戰勝了怯弱。
但卻不曾想，這良心換來的代價，卻使得他夜不得寐、惡夢連連。
攤開垃圾袋，滲血正是一塊極大的血肉，只是這塊血肉，卻跟環衛工人想的不一樣，它能攤開。
四肢被一種古怪的手段，扭轉纏繞，使得這塊肉看上去巨大無比，但當失去了束縛之後，那纏繞的四肢立刻緩慢回彈，顯現出一個內臟被嚙噬一空的屍體。
環衛工人先是眼孔緩慢收縮，然後眼瞳里流露出驚恐的目光，嘴角抽動，冷汗開始直飈，約莫過了二三秒，那尖銳得仿得能刺穿天際的叫喊，這才響了起來。
這是一具人的屍體！
這是第一個環衛工人發現屍體時的情況，跟他的口供基本吻合，而且孫凡未發現其他異常的東西，如若有，便是他能看到屍體傷口上的點點青芒，而環衛工人在口供里並未提及。
但這一點，在白秋還未提醒之前，孫凡也未曾注意，而作為普通的環衛工人，自然也發現不了。
不對！
這些青芒，跟孫凡在事後檢查屍體的時候，有些不同。
顏色遠比之前的還要更加鮮艷，而且，在青芒之上，還蘊藏著亡者的殘魂！
晨曦剛現，殘魂還未完全消散，若是在這個時候接觸到這具屍體，或許靈魂感知類異人，還能發現更多有用的線索，可惜，這只是靈魂回放。
呃，不對！
靈魂回放，也是感知靈魂之力，從而對記憶里的畫面進行重新提取，衍化成境，所以，這些環衛工人未曾發現的問題，才會出現在孫凡的眼前。
若只是單純的提取記憶，孫凡也不會看到這些青芒，因為環衛工人根本沒有發現，自然也不會有這段記憶。
如此說來，靈魂回放，甚至能看到靈魂所能感知到，但記憶體本人並未發覺的事物，但若是這樣，存在於靈魂回放里的亡者殘魂，是否也有用呢？
似乎又接觸到了一個新世界，孫凡有些莫名激動，顫抖地伸出手，企圖在這些殘魂上，發現新的線索。
他並非是靈魂感知類異人，但白秋說過，當讀心術進階為地法的時候，便是讀魂。
若真是這樣，只要這靈魂回放里的殘魂有用，那他現在已經產生變化的讀心術，是否也會產生反應？
未必要真的能發現線索，只要這些殘魂是真有用的，那事後可以讓白秋，或是靈魂類異人來重新找尋。
當孫凡的手觸及到殘魂的瞬間，一種若雲霧般的蠕動飄浮感，透過手指，讓他能清晰感知得到，眼睛放光，他還沒來得及高興，整個人又傳來撕裂般的刺痛般，當他再度醒過來的時候，夜幕已然降臨。
這……
孫凡能感覺自己正在走動，於夜幕里穿行，剛完成熬夜加班任務的他，急需一張舒適的床，來緩解疲憊。
看著夜幕下的城市，內心有些羨慕，但又有滿腔壯志，總有一天，他會在這城市裡，擁有一間自己的房子。
能夠感知這具身體的心理活動，但同時，孫凡又清晰知道，他是一個旁觀者。
雖然借著這具身體的一切，來感知周遭的事物，但很明顯，他並非是這具身體的主人。
這，也是靈魂回放嗎？
通過接觸殘魂，從而進入了亡者的靈魂回放，不過，這次並非是完全的第三者在旁觀，而是潛居在亡者的身體里，甚至能感知到亡者的心情、情緒！
白秋的靈魂回放，已經完全超越了孫凡所識知的層面，能打入第三者體內，讓第三者進入靈魂回放，更能通過靈魂回放里的殘魂，再進入二級回放，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魂中魂！
這種手段，已經絲毫不弱於之前經歷過的偽陰魂界，甚至猶有勝之。
林軒轅曾經說過，自殺林背後潛藏著的幕後黑手，實力十分可怕，甚至傾盡全廣都異人之力，只怕也未必能抓得到他。
但現在，孫凡卻有一種突兀的感覺，若單是比拼靈魂之力，白秋甚至能碾壓這幕後黑手，畢竟單從靈魂回放來說，便已經是二級回放，若是再加上第三者因素，這幾乎已能算得上是，三級層次！
這時，這具身體的主人停下了腳步，孫凡若有所感，透過這具身體的眼睛，發現一個極為古怪的『人類』，正站在前面不遠處。
鬼屍！
孫凡的眼孔驀然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