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無處不在的鬼魂
「幹嘛，我玩跟蹤呢，能不能帶點腦子？」
「這時候，能隨便打電話嗎？」
手機那頭傳來了孫凡的聲音，雖然壓得極低，但不難聽出多少帶著怒火。
「凡哥，出……出事了。」
朱舍可管不了那麼多，對他來說，小師妹的事，遠比白秋要重要多了，只是「出」剛說，他便停滯了一下。
在他前面不遠的地方，小師妹已經停了下來，睜大眼珠子驚恐地看著樓道邊的垃圾桶，臉色發白。
「出事了？出啥事了？夏紗出事了？喂……喂……」
孫凡也緊張了起來，只是朱舍現在已經理不得他聲音，而是咽著口水朝夏紗走去，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小師妹，怎麼了？」
難不成，小師妹，小師妹已經能看到了？
聽到朱舍的聲音，夏紗這才回過神來，看了看朱舍，然後又看了看垃圾桶，突然，纖細手指舉了起來，脆生生地指著垃圾桶向朱舍問道：「二師兄，你看到了嗎？」
「在這個垃圾桶的上面，有一個嬰兒，正在找吃的？」
朱舍頓時眼孔收縮！
看到了，小師妹她……她真的看到了。
朱舍艱難地咽了下口水，突然感覺到今天咽下去的口水，都足夠洗臉了吧？
樓道邊的這個垃圾桶，在正常人的眼裡，只是一個堆滿垃圾的塑料桶，但在異人的眼睛，卻是完全不一樣了。
靈力不夠強，或是沒有開天眼的異人，最多只能看到一團青色的能量體，正在垃圾桶旁邊緩緩蠕動，但如果靈力足夠的話，便能看清這團能量體的真實面目。
那團能量體，正是一個嬰兒，準確地來說，是一個死去的嬰兒鬼魂。
但是，跟之前秦珍珍的怨靈不同，這個嬰兒鬼魂，只是撲在垃圾桶里找吃的，沒有絲毫怨氣，也沒傷人的跡象，甚至，在夏紗和朱舍盯著他看的時候，還抬起了頭，對他們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
叮！
電梯到了的聲音響起，夏紗正想跑進電梯里，但只是抬頭看了一眼，便停住了腳步。
電梯門打開，裡面站滿發散著青色幽光、神情麻木的詭異『人』群，神色古怪地看著止步不前的夏紗，露出了不解的目光。
對這群『人』來說，他們熟悉彼此的氣息，知道此時對於另類的生靈來說，是一輛空電梯，而眼前的人，應該毫無感覺的走進來，到了相應樓層，又毫無感覺地走出去才對，怎麼這個人……
哦，是了，有些人忘了帶鑰匙，有些人突然來了電話，有些人……是，各種情況都會有，不一定會進來的。
這群『人』收回了不解的目光，然後電梯門又重新關上，繼續往上。
「小……小師妹，你又看到什麼了？」朱舍顫著聲音問。
「啊！」
但夏紗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在尖叫了一聲之後，打開樓梯的防火門，以最快的速度向樓下跑去。
「啊！……啊！……啊！……」
朱舍看了看垃圾桶上的嬰兒鬼魂，舔了一下嘴唇，又看了看已經往上的電梯，深深吸了口氣，然後拉開樓梯的防火門，不出意外，果然還有不少鬼魂在四處遊盪。
或是坐在台階上，或是在緩慢爬樓，又或是……
這他娘的，怎麼所有的遊魂野鬼，突然都往這裡繞了？
朱舍的眼角不自覺地抽了抽，刺痛傳來，他猛然驚醒，狂叫著往樓梯追去，「小師妹，你等等我啊！」
朱舍順著樓梯往下追，但只聽到層出不窮的凄涼女高音，卻始終看不到那美麗的俏影，抹了抹額頭的汗，朱舍氣急敗壞道：「我去，這雞血打得……要命啊！」
直至追到一樓，推開大堂門之後，朱舍才看到了那個美麗的俏影，只是，此時那個纖細俏影，如霜打的茄子一樣，縮成了一團，小腿肚打著顫，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再度止步不前。
朱舍好不容易喘勻了氣，正打算走上前去時，抬頭一看，他也愣了。
「尼瑪，這是開狂歡慶典，還是萬聖節到了？」
從大堂門口望出去，漫天青光，里一層外一層，比春運還要熱鬧得多，吊死鬼、溺死鬼、撞死鬼……
千奇百怪的死狀，只有想不到的，沒有看不到的，足足幾百上千隻遊魂野鬼，仿如朝聖般地向這座大樓靠近，直接把朱舍給看懵了。
自打進入二五所以來，如此震懾的場面，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更不用說，還沒正式成為二五所職員的夏紗了。
幾百上千隻遊魂野鬼，像失了魂的人，茫然地朝這座大樓走來，密密麻麻，就如蝗蟲過境一般，夏紗愣在原地，連腿都拔不動了。
但看不到這些遊魂野鬼的正常人，在幾百上千的鬼魂里穿梭自如，經過夏紗身邊的時候，紛紛投以奇怪的眼神，像是想不明白這個可愛的小姑娘，怎麼突然就被嚇成這樣了？
是病了嗎？
還是有人群、密集恐懼症？
抑或是，患了精神類疾病？
「小朱、老朱、死豬……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倒是吱一聲啊！」
朱舍茫然地拿起手機，雙目無神道，「凡哥，今天是鬼節嗎？」
「鬼節？鬼節你妹啊，元旦都快到了，還鬼節呢！」
「是哦，原來是春節到了，人多，你幫我買票了沒？」
朱舍愣然道，緊接著，他的臉立刻扭曲了起來，大吼大叫道：「凡哥，快來救我啊！我好怕怕啊！好多鬼，好多鬼，鬼……」
好多鬼？
孫凡聽著手機那頭傳來朱舍哭喪般的聲音，在了解事情始末后，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雖然現在來的都是遊魂野鬼，但如此龐大的數量，一旦引起陰陽失衡，萬鬼暴動，那……
一步，兩步……走了兩步，孫凡立刻跑了起來，剛才為了接電話，他落後白秋幾百米，但好在還看得到那青白相間的特殊背影。
「白秋！你給我解釋清楚，你究竟在夏紗身上，做了什麼！」
在廣都國家森林公園跟林業大學接壤的邊緣，響起了孫凡憤怒的吼叫，白秋轉過頭來，看著一直吊在身後的孫凡，淡笑道：「沒做什麼啊！」
「只不過為了讓她更快的融入工作，添加了一些……加速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