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黑手
「大燕侍中,皇帝特使,皇甫真參見高大將軍!」皇甫真拿出聖旨,抑揚頓挫的說道:「高大將軍,快擺香案接旨吧!」
在高敬宗神智迷離的七天中,也發生了很多事情。首先是燕國慕容恪率領燕軍三十萬與匈奴鐵弗部劉衛辰一萬餘騎在南平城(今山西大同北)發生激戰,劉衛辰所部一觸既潰,慕容恪率領追擊。這一場草原騎兵追逐戰持續十一天,直到追至牛川(今內蒙古錫拉木林河、********市東南)時,燕軍前鋒五萬餘騎終於將劉衛辰殘部包圍時,局勢出現戲劇性的變化。
原本與慕容部有姻親的拓跋部代王拓跋什翼犍之庶長子拓跋寔君(一作拓跋實君)突然襲擊慕容恪后營。慕容恪不備,頓時大敗。
燕軍主力三十餘萬人馬,戰死四萬餘人馬,投降代國七萬餘眾。等慕容恪逃至定襄收攏兵馬時,只得兵馬不過十五萬餘人馬,而且輜重幾乎全部丟失。
慕容恪沒敢隱瞞戰敗的情報,隨即派出輕騎前往鄴城報訊,在這個時候。傅顏兵敗身亡的消息,幾乎前後腳抵達鄴城。慕容雋又被氣得吐血昏迷,燕國朝廷頓時群龍無首。無奈之下,慕容評與可足渾氏一番商議,只好撤回了命慕輿根東討高敬宗的旨意,命慕輿根所部駐紮在黃河南岸警戒待命。同時則派出中書侍中皇甫真攜帶聖旨招降高敬宗。
事實上皇甫真早在三天前就已經抵達北府軍中軍大營,只不過高敬宗當時還在昏迷之中,所以皇甫真只好耐心等待著高敬宗抽出空閑。
事實上這次出使招降高敬宗,皇甫真並不抱太大的希望。此時燕國局勢逆轉,國中精銳大軍經慕容恪、慕容德、慕容垂三兄弟接連戰敗,而折損過甚。皇甫真非常清楚,如果高敬宗執意率部殺向鄴城的話,燕國留後的兵馬根本就難以抵擋,更何況慕容雋橫征暴、斂讓燕國士族和豪強非常不滿,那時候反而有可能將所有的本地勢力都推向高敬宗那邊。
就算高敬宗獅子大開口,燕國也必須儘可能與高敬宗和解。否則南北兩線同時開戰,弄不好燕國朝廷連這個冬天都撐不下去了。
可足渾氏這個皇后第一次在燕國眾臣面前,表現出現她的政治智慧,她根本不在乎什麼顏面,事實上給皇甫真的這個聖旨根本就是空白的。高敬宗願意稱王也好,建國也罷,燕國必須先緩過這口氣再說。
高敬宗悠悠一笑,不以為然的問道:「接什麼旨?接誰的旨?」
皇甫真朗聲說道:「自然是皇帝陛下的聖旨!」
高敬宗又問道:「哪個皇帝?」
皇甫真道:「當今大燕天子,皇帝陛下!」
高敬宗悠悠道:「是慕容雋嗎?」
皇甫真微微變色,額頭上青筋凸起厲聲喝道:「大膽!你直呼陛下姓名,是要背叛朝廷么?是要自絕於天下么?」
高敬宗不以為然的嗤笑道:「慕容雋小兒,不過一介蠻夷,妄敢稱天子?真乃恬不知恥。」
「你…你」皇甫真道:「你這是要自絕大燕?一心歸附司馬小兒?」
高敬宗正色的點點頭道:「不錯,我隨時都準備內附的。如果司馬聃能外破氐、羌、匈奴、鮮卑諸胡,揚我華夏國威,內治萬民,帶來和平、安定與富庶,一統海內,結束西晉滅亡以後的五胡十六國軍閥割據與戰亂,那麼,不用司馬聃派出一兵一卒,我將手捧江淮、青西、豫東民籍圖譜,親自前往建康將一個完整中原交給他。」
皇甫真悠悠道:「大將軍莫要自誤,自絕於天下,對大將軍可沒有什麼好處。我主聖德配天,所以能蒙上蒼庇估,位登九五,高敬宗,你若不奉旨,那就是逆天而行……」
高敬宗向前逼向皇甫真冷聲喝道:「好一個聖德配天,鮮卑暴虐不仁,只知搶劫,而不知勞作,視我華夏子民如豬狗牛羊,想打就打,想殺就殺,這也叫聖德配天?鮮卑慕容氏屠戮我華夏數百萬軍民,把冀、幽、並、洛、青、兗幾乎屠得十室九空,赤地千里,白骨露野這也叫聖德配天?」
高敬宗每說一句,就逼上去一步,皇甫真啞口無語,踉蹌後退。
……
北府軍中軍大帳之外,謝道韞正送著鮑道姑離營而去。謝道韞拿著開出來的藥方問道:「鮑仙姑,高都督這是什麼病,為何會突然昏迷這麼久?」
鮑潛光張了張嘴,最後搖搖頭嘆息一聲。
謝道韞頓時更加好奇的問道:「鮑仙姑似乎有話要說?」
鮑姑左顧右看一番,發現無人注意這裡,頓時用低若蚊蟻的聲音道:「高都督其實……沒有……病!」
「沒有病?」謝道韞更加詫異的問道:「這……這不可……能吧!」
鮑姑又道:「那是因為高都督中了別人的暗算!」
「暗算?」
「不算!」
「你不會看錯?」
「老身這雙眼睛還沒有瞎!」鮑姑不悅道:「都督就是中毒了!」
謝道韞皺起眉頭道:「高都督平素三十步之內,無外人可以近身,要想暗算都督似乎不太可能吧?」
鮑姑道:「這次可是遇到高人了!」
謝道韞道:「高都督在昏迷之前,只吃了一個雞子,喝了半碗****!」
「雞子沒有問題!」鮑姑問道:「蜂蜜還有剩下的嗎?」
謝道韞道:「應該有!不過你確定是蜂蜜出了問題嗎?」
鮑姑搖搖頭道:「老身不能確定,只能看看再說!」
這個時候,謝道韞突然望見從營外走來的徐敬宣,在高敬宗昏迷的七天之中,徐敬宣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顯得異常疲憊。謝道韞沒有對徐敬宣隱瞞,而是直接將鮑姑的發現告訴了徐敬宣。
徐敬宣聞言,臉色大變。稍一會兒,徐敬宣道:「來人,把負責飲食起居的人全部控制起來。還有所有食材採買人員,一個也別跑了!」
或許是出自職業的敏感徐敬宣已經意識到似乎有一股陰謀朝高敬宗襲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