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殺人

  循著路人的指點，站在富麗小區的門口，看著有些年月的大門，裡邊一幢幢塗料都快掉完的高樓。戴武有些心緒不寧。


  從小到大，不管是上學也好，旅遊也好，總會有人一起做個伴。這次千里奔波來到北海，戴武也不知自己鼓了多大的勇氣，才敢一個人上路。


  站在小區的門口，靜靜站了一會。


  戴武在思考怎麼樣才能說服父親。其實在心裡，戴武已經有了預感，這次的事情不可能善了！爸爸身上就3000塊錢，但人已經在這了，就算爸爸要走，傳銷組織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的放人。尤其是今天見識了搞傳銷而兄弟對砍的徐滿林凌，戴武心底的戾氣又撲了出來。


  「這些傳銷的組織者，定是滅絕人性，狼心狗肺了！」戴武心裡這樣想。


  「一會實在不行，我就下重手！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爸爸就在裡面，今天說什麼也要把爸爸帶回去」戴武緊緊握了握拳頭。


  隨後拿出手機：「喂，爸，我在北海了，你來接我。」


  「什麼？你來北海了？怎麼不提前告我？誰和你來的？」爸爸急切的聲音傳來。


  「你先買票趕緊自己回去，我過幾天就回去了，別過來找我！」這時戴武隱隱約約聽到一邊有人在問爸爸在接誰的電話。戴武頓時感覺不妙。


  「爸爸被監視了」戴武心裡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也反應過來爸爸讓他先回去是怕把他也陷入傳銷窟。可戴武已經騎虎難下了，都已經到門口了，就差這臨門一腳，現在讓他回去，怎麼能甘心！

  「爸，我在富麗小區門口了已經，你出來接我！」戴武聽到電話對面爸爸和別人商量的聲音。就連出個小區門口都要和別人彙報。


  遠遠的看著對面從黑暗陰影中走來的三人。


  其中一個戴武一眼就能看出是自己的爸爸。就這幾天不見而已，竟然已經有了明顯的消瘦。戴武眼圈有些泛紅。


  爸爸左邊的人一米七左右，胖得像個陀螺，整個兒是一座山一般的肥肉，肚子比十月懷胎的孕婦還誇張，肚皮垂到了腰帶外邊，走起路來波濤洶湧。右邊那人個頭雖然不高，但是壯實的像頭牛，肌肉把衣服都撐了起來。一個小平頭的髮型，一看就是打手類的人物。


  戴武看到這兩人，心裡就是一沉。


  左邊的人明顯就是傳銷組織內管事的人物，右邊是打手。更主要的是戴武心裡一衡量，這兩人自己是一個都打不過。右邊那人精明強悍，沒幾把刷子敢在傳銷組織內當打手么。左邊胖子就那一身膘肉，站著讓自己打，估計都打不動人家。


  其實剛才在小區外思考的時候，戴武就想過要不要去買把刀防身。畢竟傳銷組織內人不少，儘管自己練過，但也知道亂拳打死老師傅，人家人多！


  隨後一想就放棄了這個想法。一是現在晚上9點多了，商鋪都已經關門了，沒地方買。另外你打架如果只是用拳頭，和用刀傷人那是兩個概念。你用拳頭打架，只要不對著要害招呼，就算把人打住院了，頂多也就是拘留幾天，然後給傷者出錢看病就好。但如果持刀傷人，刀劍無眼，只要挨著肉那就是皮開肉綻，弄不好是要判刑的！

  「爸，你沒事吧？」看著爸爸，戴武急切的問道。


  戴武爸爸還沒說話，一邊的胖子就已經開口：「小孩你是來找你爸的？你爸在我們這挺好的哈，每天頓頓有肉，一日三餐保管夠，有吃有喝，還有老師給他們上課，日子舒服的著呢」。


  看著才幾天不見的爸爸就明顯廋了很多，戴武也知道這胖子是眼對鼻子就胡說，睜眼說瞎話。


  「小武，我在這挺好的，這倆老哥兒也挺照顧我，你先回去吧，我過幾天就回去，聽話！」戴武爸爸對著戴武眨眼道。


  明顯是讓戴武趕緊走，遠離這是非之地。


  本來聽這胖子叫戴武小孩，還一副輕蔑的樣子，戴武就已經怒火中燒。再聽爸爸竟然為這倆人說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爸，今天你說什麼也得和我回去」


  「那胖子，你看你這臉不是臉，屁股不是屁股，照照鏡子我還以為是豬呢！還有臉叫我小孩？」戴武語氣明顯有挑釁的意味。


  一邊那小平頭見戴武說這話，上來就要打戴武，一拳就對著戴武面門轟來。戴武哪能坐以待斃，往後一閃，三體式架子擺開，盯著小平頭就瞪起來。戴武聽楊凡生說過，功夫達到一定境界的高手在與人對壘時，無需動手，精神籠罩，而是用目光注視對手，氣質威懾，使對手產生恐懼感，不戰自敗。


  小平頭一見這場景，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嘲笑道：「小屁孩還練過呢，你以為這是古代呢，打架先擺架子看看誰*大？」


  其實戴武也不是真的武俠小說看多了耍著玩，而是這小平頭一看就是打架經驗豐富的人。戴武個頭太矮，和人家打架近戰根本就不是對手，貿然和人家掐起來，指定是挨打的那個。擺架子是為了觀察對手，也是為了更好的聚力。眼要毒，心要奸，腳踏中門襠里鑽，找到對手放鬆的那一刻，一擊出手，有去無回，一招就要放倒小平頭，不然今天爸爸帶不走，他也要搭在這。


  這時戴爸見兒子真和別人動起手了，立馬就著急了。他知道戴武這幾年一直在練拳，但也知道戴武從沒有和人打過架，你練過歸練過，但打架不是練過就行。經常有武術大師上了台被散打選手ko的。


  明代抗倭名將戚繼光都知道，但是還有一人可以和戚繼光齊名，那就是被稱為「俞龍戚虎」的俞大猷。俞大猷當年戰功赫赫，掃平倭寇，殺人無數。後來找不到對手，有一次路過少林寺，聽說少林寺的武僧武藝高強，就上門單挑和他們比武，結果少林寺前後派的幾十名武僧，無一人是對手。其實根源就是少林寺的武僧與人交手的經驗太少。就算是打，也是點到為止，起不了多大作用。你不打永遠不會體會到拳來腳往的感覺的。俞大猷殺的倭寇不知凡幾，實戰經驗豐富無比，最後結果就是一人吊打少林寺！


  胖子見戴爸要去拉架，扯著戴爸的衣領就往回拽人。


  戴武一看這情況，立馬就急了，怎麼能讓爸爸再回這傳銷窟。一個大跨步就沖胖子撲過去，不待小平頭反應，戴武全身筋骨纏擰鼓盪，脊柱緊縮，一個順步崩拳照著胖子後腦勺就招呼過去。


  「嘣！」


  胖子應聲而倒。但不妙的是，胖子倒下后直接就再無聲息了。


  小平頭本是衝過來要攔戴武的，看到這一下，直接就嚇傻了。「你殺人了？」小平頭雖然平時打架悍不畏死，但也從不敢往死穴上招呼。讓他殺人更是死鴨子嘴硬，能說說而已。


  戴武也嚇傻了，此時嘴唇直抖。他本是想帶爸爸走，打胖子的時候也是本能反應。當有人傷害你家人的時候，你肯定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衝上去就打。戴武打出這一拳的時候就知道不好，後腦勺是人的要害，打拳擊賽都禁止打後腦勺的。但打其他地方又怕打不動胖子，就那厚厚的脂肪，防禦力也夠驚人的。


  戴武對自己的實力一直都不了解，他站樁三年，走路已經虎虎生風，尤其練功剛結束時，雙腿有使不完的勁，覺得下盤極其穩固卻又身輕如燕，見到粗樹斷牆總要一腳揣去。在樹與牆的顫慄中感受源源不斷的力量。這也是他敢自己來北海的原因。總覺得自己神功大成，自我感覺良好，自信心爆炸！

  但轉瞬之間卻打死一條人命，成了殺人兇手！俠以武犯禁，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