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繼續上路
「劍口舔血。」
講的就是江湖人的現實百態，憑什麼你能活的比普通人快活，大口喝酒，大塊吃肉。因為相比於普通人，在這莽莽江湖之上。江湖人隨時都會為某件事情而丟去性命。
胖豬的身體逐漸變得冰冷僵硬起來。李少白穩立一旁，目光眺望遠方。
安七炫此時也從船頭走了下來。帥氣俊雅的臉頰之上，一絲冷漠倒影在臉上，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而已。雖是富家公子，可這死人，安七炫早先也見過不少。
程家兄弟同張不憂首先迴轉，對於胖豬的身死，要談多麼傷心，對於程家兄弟和張不憂來說，那完全是騙人的。可現在倒在地上的胖豬，或許就是不久之後的自己，帶著這樣的想法，程家三兄弟臉上到也掛上少許凄凄之色。
「兄弟.……」
片刻之後，病貓三人已經轉回，除了身上多出來的幾道傷勢，那一身爆發無比的凌厲，無不表明，最後的追殺，三人下手定然狠辣。
蠻牛上前，抱起倒在地上彷彿睡著了一般的胖豬，布滿繭子的雙手此時也帶上一絲溫柔。從光明山相識到跟隨李少白之後，四人平時雖有爭吵打鬧，可相互之間的感情，卻不同於鏢局中的武師。如果說鏢局中的武師相互只有同事跟朋友的關係的話。那麼四人之間，類似親兄弟一般的感情卻是多一些。
李少白的目光緩緩的從遠方收了回來。看著病貓三人片刻，緩緩說道：「送胖豬回去，讓馬行空將他葬在光明山上。」
有始有終，李少白雖語氣平緩，可內心卻是一點都不平靜。路途漫漫，河口鎮離中州聖京還有大半的路程，之後有沒有截殺，李少白心中一點底都沒有，或許胖豬是此行唯一身死的一位，或許就連自己，也會死在這條路上。
聽到李少白的安排，病貓三人並沒有提出反對。人死如燈滅，只求葉落歸根。四人本就相識於光明山。如果換成自己此時身死，只怕也希望能葬在光明山上。
……
船自然是不能再坐了，此次雖然將這批來人全部擊殺，可暴露的東西太多。不說這河口鎮上的平民，就說這河上的船隻。也會將自己一行暴露出去。李少白首先上船，看著船主那一臉懼怕和無辜的神情，心中很是沉寂。
「李鏢主，這是之前你們給的銀錢，您過過數？」
掛在臉上的懼怕，暴露著船主的心思，可自家一家老小都在船上討生活。這次雖說躲過一劫。可難保沒有下次，見到李少白上船，船主思量半餉，匆匆來到李少白面前。
「李鏢主，老朽這一家老下只求安穩度日，真的沒別的想法，您看？」
看著船主手中的銀子，那驚駭的眼神中，隱隱含帶的期盼深深的刺了一下李少白的心。
「錢不用退了，將我兄弟冰封之後，安穩送到柳州威遠鏢局便可。船主，能否做到？」
「可以可以。定不讓這位兄弟軀體有一絲損傷。」
見李少白答應，船主急忙回應。心中更是計算一番，這船運送過屍體，以後自然不好再做客船，回去之後就託人賣了。這膽戰心驚的生活，自己也不想過了。回頭找個小鎮，安穩的過日子才是正道。
李少白眼光示意病貓，病貓哪能不懂。一邊從身上又掏出一些銀子，一邊對著船主惡狠狠的說道：「小心照顧我兄弟，如有一絲好歹，要你全家性命。」
說完之後，不顧船主的一再做拱。一邊指揮蠻牛將胖豬的屍體放好，程家三兄弟更是主動的將一些自家攜帶的東西提在手中。
忙完這些，原本黑暗的天空已經透出白芒。看著天色將明，九人各自收拾一些東西，向著鎮子中間醫館趕去。一夜大戰，幾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受了些傷。雖有隨身攜帶的傷葯。可畢竟沒有專業的郎中治療的效果好。
……
馬行空這幾日心頭跳動的厲害，雖然鏢局的雜事很多。可在自己逐漸熟絡之後，不說安排的井井有條。但也稱的上絲毫不亂。唯一擔心的，就是李少白一行的安危！做為在鏢局這個行當幹了這麼多年的老人，馬行空從未聽說鏢主林平遠接過暗鏢。當初到是有一家鏢局接過暗鏢，可未出三個月，整個鏢局已經人走樓空，不留一人了。正是借著這個機會，威遠鏢局才能再福州一家獨大，發展到現在這樣的規模。
快速的簽完手下的東西，馬行天隨手接過一旁的茶壺，自然得喝了一口。當初跟隨李少白來柳州闖蕩，步子雖然踏的有些冒險，可事實證明，自己這一步卻是踏對了。身為威遠鏢局柳州分局的大總管，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存在，每日除了安排些出鏢的隊伍，處理些日常的開支。剩餘的，就是怡然自得的享受生活。這樣的生活，才是自己夢寐以求的。
「總管，總管……」
正當馬行空神遊萬物之時，門外已經傳來了鏢主急促的叫喊聲。馬行空暗自凝眉，邊向外走邊喊了起來。
「天踏下來了？鬼叫什麼？」
走出門外，只見一名鏢局的鏢師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看到皺著眉頭的馬行空，鏢師更是急躁的貼身附耳。
「出事情了，有條客船的船主來到門口，說是送回來一具屍體。」
聽到鏢師的言語，原本正準備呵斥一番的馬行空全身陡然顫了一下，背於後背的雙手更是死死握住。環顧四周，發現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后，連忙拉著這名鏢師靠到一旁。
「送回來的是誰，船主人在哪裡？」
「船主就在偏門門口，我知道事情嚴重，沒敢跟任何人講，直接過來通知總管了。」
鏢局之中，能再門口迎人的不說實力如何，光這眼力見識，必須要比普通人高上一籌。見到船主在鏢局門前晃悠半天，這名鏢師原本以為這人是來押鏢的。可耐心上前詢問之後，便知道這件事情非常辣手。連忙跑來通知總管。
「你辦的很好，跟我一起去見見這位船主。」
馬行空原本就擔心李少白一行的安慰，此時心中估摸這船主帶回來的肯定是關於李少白的消息，腳下已是踏出風聲。
來到偏房，先同船主打了個招呼，再到停在外面的馬車上看了看到底是誰的屍體。馬行空原本提著的心，逐漸放了下來。
「這位船主，可知我家鏢主具體消息？」
冷靜下來之後，馬行空心中安定不少，胖豬外貌如此明顯，馬行空只看了一眼，就認了出來。李少白一行既然能托船家將屍體送回，自身安危就算依舊還有危險，可暫時還算意料之中。面對臉色煞白的船主，馬行空慢慢詢問起來。
對於馬行空的詢問，船主先是抱拳恭敬行禮，之後抖抖索索的整理起語言，慢慢講訴跟隨李少白一路相處時的情況起來。
「從柳徽交界接的鏢主，然後到了揚州河口鎮遭遇伏擊？鏢主之前受傷了？」
聽完船主的講訴，馬行空心中也是驚嘆無比。船主講訴雖顯平淡，可馬行空心中知曉，能讓李少白受傷，對方的實力已經出乎了自己的想象。現在李少白既不按照之前自己定下的路線行走，也不照著李少白定的路線出來。看來事情的辣手程度，還要超出自己的意料。
「給這位船主支點銀子，希望船主將這件事情封在心裡。」
一邊支使人給船主安排銀子，馬行空也沒在同船主聊下去的心思，最後一句，不過是提點船主，小心禍從口出的道理而已。